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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難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臉看我:“司史,外頭有個仙子找你……也不是仙子,她說自己是什么神的侍女,來送一樣東西過來。”

“你替我拿進來罷,”我隨口應了聲,沒放在心上,雖不曉得是哪位仙友有東西給我,但看了便知道了。

“她說要當面親自交與你,不許旁人經(jīng)手的。”奔月直勾勾盯著我,眼神好似我是根青草。

我看一眼塵懸,塵懸只看酒盅,似是潛心地要從那杯子里揪出個什么來。我將杯子擱在石桌上,應了聲:“那叫她進來罷。”

奔月點頭轉身去了,不多時便進來個穿著粉紅裙子的女神仙,一張臉長得圓,眼睛細小。開口說話聲音也細小:“此信交與司史,還望司史能……”

“能如何?”圓臉女神仙半晌沒說完,我等了會兒,便好心地接她話。

不妨她卻漲紅了面皮,倒是一口氣說完了:“能知曉我心意,應我所言?!?/br>
我驚奇地瞪了眼睛看她,塵懸也驚奇地瞪了眼睛看我:“你何時惹下了風流債?”

不等我說出什么,圓臉女神仙噔噔噔幾步過來,將一封信扔在了桌上,連看我一眼都沒看,面皮紅得像抹了滿臉的胭脂,又噔噔噔地扭頭走了。

我瞧那信半晌,頭一次有些費解。我自認未見過這女神仙,且不可能與她有何交集,她何至于無緣無故地便遞個信折子過來,且話說的這般含糊曖昧,又免不得塵懸要嘲我一番。

果然塵懸看我不動,伸手將那信折子拿了過來,推到了我跟前,口里風涼道:“做得認不得么,打開瞧瞧罷?!?/br>
我未做過,自然不會心虛,因此抬手便拿了起來,撕開封口,冷笑了聲,將目光移到了眼前的紙上。

開頭四個字,就叫我吸了口涼氣。

肆意如脫韁野馬般的字跡,寫的什么我倒是認出來了,但這個“南海一別”是個什么意思?

我沒再往下瞧一眼,問塵懸:“方才奔月說,這女神仙是誰?”

“是個什么神的侍女,”塵懸饒有興趣地看我,眼神里滿是揶揄。

“南海那時,我們見得那個女神仙,叫什么來著?”我腦子轉了轉,又問塵懸。

“搖傾,招搖的搖,傾城的傾,”塵懸語氣鄙夷,嘩啦抖開了紙扇。

搖傾,成德星君的meimei,我記起來了。如此說來,此時來送信的這女神仙,是她的侍女,她送這么一封信給我,是想要說何事?

我盯著手里的信紙,一杯酒不自覺地下了肚。

塵懸語氣莫名高昂:“怎么,她給你寫了這信,可是表情了?”

“怎可能,”我沒猶豫地否決,接著撐開那張信紙,瞧了下去。

往下看,字跡越發(fā)無拘無束,肆意張揚,但我約莫得認出來了最后一行字:明日于瑤池旁一敘,搖傾相候。

塵懸頗有修養(yǎng)地沒探出頭來瞧瞧那手掌大的紙片上寫了些什么,只將扇子搖的越發(fā)勤快,小涼風都被他扇出來些,撲到我臉上,似是一口涼氣。

“她說候我一見,”我瞧著塵懸的模樣,沒顧得上吊他胃口,“她見我有何事,莫不是想與我打上一架?”

“做賊心虛,”塵懸又是鄙夷看我一眼,“我如何知你是不是哪處得罪了她,總之去瞧瞧不就知道了?!?/br>
我尋思了一會兒塵懸的話,覺著有幾分道理。總歸我沒有心虛,又未做過何招惹她的事情,去瞧瞧也無妨,再者她兄長成德星君在我上頭,我也不好不顧他的面子。

“也好,那我就去瞧瞧她找我何事。”我將那張紙片折了折,扔進了袖子里。

第二日時,便也沒躲閃地去了瑤池。

☆、須彌(五)

一方清水塘,半傾蓋著碧色舒展的蓮葉并朵盞裊娜的蓮花。蓮葉寬大者有之,巧圓者有之,高高低低,交響掩映地覆著池子。淡彤的蓮花亭亭直直地從這清遠的的葉子里伸出來,有還未綻開的荷箭一并挺立。池中淡色仙氣彌漫,如霧涌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坐在瑤池的雕欄旁,低頭好一會兒,琢磨著這池子里是否有魚。這水看上去是極為清透的,然這仙霧擋著又叫我看不太分明。思慮片刻,我揮一揮手,叫這仙霧散開,露出了淺碧色的水面。我扶著闌干,探身看下去,只瞧見了一圈圈蕩漾開來的漣漪,緩緩地漫出去又碰到池壁上。繼而那漣漪中央的波紋也消了,池子面又平靜如初。

我眼睛沒眨地又瞧了好一會兒,才幾不可見地瞧見水面上翻出一朵水花,一抹鮮紅的魚尾在水面上一閃而過,鉆進水中去沒再出現(xiàn)。

這瑤池中看來也是有魚的,我摸著下巴想,水面上的淡霧又悄無聲息地漫過去,遮住了水面。我瞧了一會兒仙霧,又瞧了會兒蓮葉,又瞧了會兒蓮花,覺得甚是無趣。

我來了大半日了,瞧著一尾紅尾巴在水面上翻了三四個來回。中途還有一只仙鶴落在闌干上,與我對視片刻,接著彎下細長的頸將尖喙戳進池子里,又抬起窄小的腦袋,接著又將尖嘴戳進水里,如此反復幾次后,白翅膀一展一揚,掠向了空中。

我伸手托住那片被仙鶴拋棄的一根鶴毛,撥弄了一會兒,將它放在了欄桿上。

那叫做搖傾的女神仙叫我來此。我便如塵懸所說來了,但我在此許久時刻,周遭不見一個仙家蹤影。莫不是戲耍我,我轉頭瞧了瞧四周,仙氣依然散漫,遠處天際那只飲水的白鶴化作了一個虛影兒。

我拍了拍手,又捎帶著拍了拍衣袖,轉身便準備離去。

不想我轉過身去,眼前卻正立著搖傾。她眉眼彎彎地瞧著我,臉頰薄紅,神情殷切盎然,手里還提著那桿斗宿槍。

我一時站在了原地。

搖傾這身打扮,扔了那桿槍便可翩翩一舞。但她提著锃光發(fā)亮的長/槍,那便不是要打算舞上一舞。

壞了,這搖傾提著槍,莫不是真的打算與我打上一架。我面上露出個客氣的微笑,心里細忖,雖說我未必會懼她,但與女仙家打架,有些不成體統(tǒng),往后天庭里傳出去,我打一個女神仙,實在不堪入耳。我極快地將這些念頭在腦子里轉了幾遭,心里敲定了主意,若她待會兒真?zhèn)€要動手,我尋個空子竄了便是了,左右她總不能攆著到我院子里去。若是她攆著去了,我便有了光明正大的由頭,便是她哥哥來了,我也是不虛的。

我笑容掛的有些僵,搖傾依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我只好讓那笑落了下去,斟酌下,開口道:“搖傾仙子邀我來此,不知是有何事?”

搖傾一手握著槍柄,頓了頓,說道:“你沒瞧見我讓玉歡與你的信么,我在那信中寫清楚了的,你看過就當明白我所說是何意。我邀你來此,自然也是如那信中所說了?!?/br>
那信紙上的字龍飛鳳舞,我那時瞧得其實有些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