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冒出冷汗。

    那女人又哭哭啼啼地拉住自己的男人：“別打，別和他打……”

    這個拎不清的女人！這個該死的男人！李若楠也不知道是氣憤還是心痛，她看到胡茂元被踹時一把怒火已把理智燒得全無，她正打算和這個男人拼了，胡茂元已經(jīng)掙扎著起來了：“我沒事，他這兩下子還傷不了我。”

    李若楠見他嘴唇都痛得輕顫，只好先撇下他們，搶過去一把扶住他。里面戰(zhàn)況激烈，外面似乎有人伸長了脖子正在看戲，到了這個時候，也沒個人進來幫胡茂元一把。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腿腳不利索的保安帶著民警姍姍來遲。警察一來，那男人就老實了，恨不得縮在自己女人的背后。

    警察進屋后審視一番，他一時摸不清狀況，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誰報的案？”

    李若楠此刻尚算冷靜，她走到警察面前，指著那個男人，說：“這個人，方才暴力毆打自己的老婆。”又指了指胡茂元，“我們是聽到動靜才過來看看的。沒想到這人兇殘成性，把他打成重傷了?！?/br>
    警察指著那男人，又問那個女人：“你身上的傷，是他打的嗎？”

    那女人啜泣了一陣，點了點頭。

    警察見她受傷頗重，馬上道：“你身上的傷看起來很嚴重，趕緊到醫(yī)院驗傷，讓醫(yī)院出具個證明?！庇终泻糇约旱耐椋鞍阉テ饋?。”

    锃亮的手銬立刻銬住了那男人的雙手，那男人腿一軟，幾乎站不住，那男人失魂落魄了片刻，才嚎叫道：“夫妻打架，難道也犯法嗎？警察同志，你們可不能不講道理啊?！闭f著，又踉蹌幾步，半跪在他老婆面前：“你快和警察同志說，咱們只是夫妻打架，小打小鬧而已。”

    第11章 第 11 章

    那女人微垂著眸，她不是不知道，是她的一次次縱容導致眼前的男人變本加厲，下手一次比一次重，身體上所受的疼痛早已超過她所能忍受的極限。可是——她淚眼朦朧中望去，她的男人此刻在眾人面前近乎低三下四地求她，她心里竟然一軟，低聲道：“是，我們不過是夫妻打架，他不是故意的……”

    眾人皆愕然，胡茂元嘶地抽了一口冷氣，剛才充盈在胸間的正義感忽然像棉絮般堵在胸口，大腿又叫囂地疼痛起來，感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疼。

    “不管他主觀意圖是啥，他都得到局里一趟，好好說道說道這事兒?！本煲膊皇呛没Ｅ?，他指了指胡茂元和李若楠，“你們——”

    李若楠立刻道：“我得陪他去醫(yī)院?！?/br>
    警察點了點頭，說：“可以。要是明天方便的話，我們再去錄份口供?！彼麑男袨楹苄蕾p，又叮囑了一句：“請好好休養(yǎng)。保留醫(yī)院的收費單據(jù)，有人該負的責任，我們絕對不會讓他跑了?！?/br>
    胡茂元略感安慰。

    胡茂元傷的不輕，當天夜里就送醫(yī)急診，不過他沒去大醫(yī)院，而是選了一家地點幽靜的私立醫(yī)院。胡茂元似乎與院長熟識，從掛號到各項檢查，醫(yī)院一路綠燈，無不以最快的速度辦妥。就連取出碎瓷片這種小事，都由院長親自動手。

    院長取下口罩，語氣溫和地問：“你覺得如何？”

    “還行?！焙读顺蹲旖牵斑@事不要張揚出去，尤其不要讓我家人知道?！?/br>
    “放心吧，你知道我們醫(yī)院的規(guī)矩?！痹洪L看了看他，嘆了口氣，“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學別人打架?！?/br>
    “陳叔叔！”胡茂元氣急敗壞地更正，“我這是見義勇為！這事要是登上報紙，我肯定能拿到今年的好市民獎?！?/br>
    “好好好。”陳院長好脾氣地不與病人計較，“一會兒麻藥退的時候會有點疼，你忍著點。你朋友說今晚她陪床，明天我再幫你找個好的看護。”說完，意味深長地一笑，大約是把李若楠當成他的女朋友了。

    胡茂元也沒多作解釋。這事他們在路上討論過，胡茂元覺得他雖然受了傷，但到底還沒到不能動彈的程度，晚上并不需要有人看護。不過這一切都架不過李若楠的堅持。

    其實胡茂元也很樂意她留下來，他一個人呆在醫(yī)院里面，實在是悶得慌。

    胡茂元住的是這家醫(yī)院最好的病房，里面就跟小套間似的，空間大不說，還有獨立的洗手間。胡茂元隨手打開了電視，這個時候并沒有什么好看的節(jié)目，他們不過是把這電視當作背景音，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他們相識的日子其實很短，初初遇見的那一夜，他們都很有默契地避過不談。依胡茂元以往的性格，但凡與他有過419的女人，大多在生活上不會與她們有交集，李若楠算是唯一的例外。

    大約十一點的時候，胡茂元便催李若楠去休息。李若楠睡在外間，胡茂元在里面有什么響動，她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李若楠一開始還支著耳朵留意里面的動靜，但她今天畢竟也挺累的，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

    胡茂元一晚上都很安靜。

    李若楠睡來的時候看了下手機，現(xiàn)在不過早上七點，天已經(jīng)亮了，她躡手躡腳地起床，往里面探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胡茂元已經(jīng)醒了，正枕著枕頭坐著發(fā)呆。胡茂元昨晚不過睡了個囫圇覺，麻藥一退，他就醒了。原來所謂的“有點疼”是這么疼，胡茂元只覺得大腿部位痛得一抽一抽的，不過一會兒額上就出了汗。胡茂元知道這些疼痛是免不了的，即使把護士叫來也無濟無事，所以他一直忍著沒有吱聲。

    李若楠走過來坐在他旁邊，輕聲問道：“疼得厲害？”李若楠心里挺過意不去，胡茂元要不是送她回家，也不會攤上這樣的事兒。他這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哪里受過這樣的苦楚。

    胡茂元搖了搖頭：“沒，有點睡不慣這里的床。”

    李若楠也不戳破，她先到洗手間洗漱了一陣，然后對胡茂元道：“我去問問有什么早餐。你要吃什么？”

    “不拘什么，只要是好吃的?！?/br>
    李若楠安慰他：“這可由不得你了。這幾天權(quán)且忍耐些?！?/br>
    李若楠出了病房，便有值班間的護士跑過來說：“有位劉女士一直等著要見胡先生和您?！?/br>
    “劉女士？”李若楠想了想，終于知道此人是誰，“我出去見她，不要讓她打擾到胡先生?！?/br>
    李若楠在外面盤桓了大半小時才得以脫身，她一進病房，胡茂元就說：“是不是對著醫(yī)院品種繁多但味道都千篇一律難吃的早餐無從下手？方才我說笑的，醫(yī)院里面就這樣，咱們倆多少吃點，墊墊肚子，我已經(jīng)叫茂誠從外面帶了些吃的過來?！?/br>
    李若楠微笑道：“好，不過你得聽醫(yī)生的話，該忌口的還是要忌口。”

    兩人吃了點小米粥，胡茂元忽然說：“這醫(yī)院的環(huán)境不錯吧？在市內(nèi)這么幽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