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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鼻子小小地一酸。 她抽了張紙巾蹭蹭鼻翼,又猛地喝了口咖啡,然后回復(fù): “沒事。請不要有下次?!?/br> 第5章 念(1) 祝安游回完信息,就將手機(jī)往包里一扔,仿佛上頭帶刺扎手似的。 這時候,那夏山青到了,是個驚人的大高個。板寸頭,穿雜色格子短袖襯衫,濃眉,眼睛炯炯有神。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一臉真誠歉意:“祝小#姐?我夏山青。抱歉,竟然讓你等我了?!?/br> 祝安游一笑:“你沒有遲到,是我早來了?!?/br> “還是很抱歉,我應(yīng)當(dāng)早點來才是?!毕纳角嘧?,仍是客氣。 不過乍一見面,祝安游對這夏山青倒平生幾分好感。 大概是因為,他的整個臉頰線條、唇形和眉形,都與石新雨非常相像。而且他整個人十分精神,像棵陽光下的大向日葵似的。 盡管如此,他終究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石新雨的動人心魄。 石新雨那人,單論容貌算不上絕頂?shù)膸洝5说镊攘?,容貌只是部分。尤其他對于祝安游來說,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魔力。 如此地想著,祝安游忽然心中暗罵自己:這種時候還拿他來作比較,真是有病。 夏山青人如其名,點了吃食,喝了兩口咖啡就開門見山:“這趟相親,不是祝小#姐自己愿意來的吧?” 祝安游吃著綠豆芝士,抬眸一笑:“這么說,你也是?” “說起來大概有點冒犯”,夏山青直視她眼睛,“我其實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沒辦法讓家里人接受。我答應(yīng)相親,是為了緩一緩家里病人的心情。非常抱歉浪費你的時間,希望有機(jī)會能彌———” “沒關(guān)系,你知道我正好也要交差的。什么特殊原因?家族恩怨、殺父之仇?”祝安游聞言倍感輕松,沒等他講完,幾句話就脫口而出,隨后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講話真難聽?!?/br> 夏山青倒不介意,反而朗然一笑:“沒事!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倒還好辦一些。另外我爸確實已經(jīng)不在了,不過他可不是被仇家追殺,反而算得上是壽終正寢。” 祝安游疑惑地看了看他。他自己不是才過三十歲嗎? 夏山青立刻體會到了:“我是我爸老來得子?!?/br> 祝安游大悟,揚(yáng)唇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 原本以為會是無聊到死的一場會面,結(jié)果卻聊得甚是開胃。漸漸地,彼此也不那么客套。 這夏山青也算是個妙人,渾身有一股開朗磊落的氣韻。他與祝安游都是明大的,差三屆。夏山青物理系,祝安游新聞系。 “咱們以后要是有緣再見,倒是可以交個朋友?!笨旆謩e時夏山青說。 祝安游攪攪咖啡杯:“好啊,還可以見見你女朋友?!?/br> 夏山青聞言一笑:“我說的交朋友,可沒別的意思啊。” 他是指,有不少男人,借相親之名行獵艷之實。 “我知道,不然可不會答應(yīng)你。你這一解釋,反而渾了?!弊0灿握f完,倆人都笑起來,心照不宣地感慨成年人的世界可真是麻煩。 回去的出租車上,祝安游懷著某種已經(jīng)發(fā)酵很久的隱秘期待,從包里摸出手機(jī),卻發(fā)現(xiàn)石新雨在她那句“請不要有下次”之后,慢悠悠地隔了半個多小時,惜墨如金般回了一個“好”字。 果然吧,果然只是,只是想與她撇清而已。 祝安游把頭往椅背上猛然一靠,懨懨地望著車窗外流動的繽紛繁華,和晃人眼睛的太陽光,只覺一片晦暗無趣。 她還記得,兩年多前,她千方百計悄悄尋來了石新雨在美國的新號碼,千斟百酌之后給他發(fā)了一句: “很想你!對不起!有些事我想跟你談?wù)劊刹豢梢???/br> 然后,她抱著膝蓋、捏著手機(jī),獨自蜷在窗簾緊閉的出租屋里,焦腸百結(jié)地整整等了一天一夜,抽光了平生唯一的一包煙。 石新雨半個字也沒有理她。 也是,是她的腦子太異想天開了。一個男人如何會原諒她做過的那些事?何況還是石新雨那種男人? 祝安游就是從那天之后,一日一日地蓄起了長發(fā)。 不久,她就從湖城回了明城,換了工作,換了號碼,也換了生活圈。 昨天,她去理發(fā)店,本來只是打算修一修發(fā)尾的,誰想竟突然生了念頭,當(dāng)機(jī)立斷之下,請理發(fā)師將那一把黑發(fā)咔嚓咔嚓給剪了去。 重回短發(fā)的當(dāng)日,她竟就那么再遇見了石新雨。多么神奇。 但,又能怎么樣呢? 祝安游面無表情地回到了家,僵尸一樣倒在沙發(fā)上,昏沉沉地睡死了過去。 田梅梅的奪命電話把她給轟醒了:“打了三四遍,你怎么才接?” “睡著了。”祝安游惺忪揉眼。 “我問你,你為什么看不上人家?那個小夏,到底是哪里入不了你的法眼?”田梅梅氣勢洶洶。 祝安游忍著酸痛坐起身來:“哪有啦,是他瞧不上你女兒?!?/br> “瞎扯謊,那介紹的人講了,是你看不上小夏。” 祝安游慢悠悠地站起來去倒水:“哎呀,人家紳士嘛,當(dāng)然不好意思說是他嫌棄我啊?!?/br> 田梅梅口氣微軟:“你有什么好讓人嫌棄的?” 祝安游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嗯……長得丑屁#股又小吧。” “屁!我告訴你祝安游,今年過年你要是還這副鬼樣子,就別給我回家!”田梅梅在怒氣中掛掉了電話。 “噢,好的?!弊0灿螌χ洁铰曊f。 只覺生之艱難。 在世人眼中,一個女人奔向三十歲時,似乎只配擁有一種樣子。 祝安游咕嘟嘟大口喝水,忽猛然一嗆,大聲咳嗽起來。 一事不順,事事都使絆子。 簡直可惡。 手機(jī)上還有三個未接電話。下屬,李燁,孫笑笑。 有一條微信。李燁:“為了報答,下禮拜四請你吃小龍蝦,保證鮮嫩衛(wèi)生?!?/br> 先回復(fù)李燁:“好,如果工作走得開?!?/br> 然后處理了工作電話。 接著打給孫笑笑。 響了七八聲,孫笑笑才接,嬌滴滴的聲音:“我剛?cè)バl(wèi)生間了。哎懷孕真麻煩,上個衛(wèi)生間都跟老弱病殘一樣?!?/br> 祝安游一笑:“反正還有半個月你就能卸貨了,再過一個月你就又能上房揭瓦了?!?/br> “別提這個,一提我就緊張”,孫笑笑嘟著嘴說,“我找你是有事要講唉,但是我又不知道該不該講,覺得你會打我,我都慎重考慮兩天了?!?/br> 祝安游暗自翻了翻白眼:“慎重什么呀,講吧,大肚婆,你一有壯漢保鏢,二有孕婦特權(quán),三還遠(yuǎn)在湖城,我能把你怎么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