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行了?！?/br>
    他向助理說：“我去抽根煙?！?/br>
    說完就去陽臺上，只留下其他幾個人和虞小曼白秋晨。好笑的是，他一離開，氣氛好像一下子就活躍了。

    虞小曼很失望。

    有多喜歡這個劇本就有多失望。這時候虞小曼才算真正明白了錢鐘書那句雞蛋好吃就行了，不必去找下蛋的母雞，是多么正確。

    歐原就是那只讓人失望的母雞。剛進門時他吼出的那句話已經(jīng)夠糟糕了，對上虞小曼的目光的時候，仍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

    之后虞小曼試圖在他臉上找出一絲情緒波動，但什么都沒有，他看上去很麻木。

    完全想不到那個幽默又有冷冽氣質(zhì)的劇本會出自這樣一個人。

    虞小曼本來滿滿堅決想要出演的心，突然就縮了一下。雖說試鏡是對方挑她，但是這也不表示她沒有選擇權(quán)。

    當然好消息也有，劇組資金已經(jīng)到位一部分了，缺口不大。歐原既是編劇也是導(dǎo)演，他從前做過幾部片子的副導(dǎo)演，還有幾個比較有經(jīng)驗的老人和他一起干，就等演員定下來，電影應(yīng)該就可以拍起來了。

    一支煙功夫過去，歐原才走回房間。

    他徑直走向虞小曼：“今天你先回去，明天中午12點之前我會打電話給你?！彼靡环N就事論事，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白秋晨又和其他人聊了聊，但歐原已經(jīng)退出談話了。

    虞小曼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歐原一句廢話都沒和她說。小安和她匯合之后，問起歐原什么樣，虞小曼只說：“難怪沒人接這戲，估計都是被這人嚇跑的。”

    頭一次見面就這樣，拍戲的時候更不知道什么脾氣了。

    白秋晨卻看法不同：“我估計他應(yīng)該對你挺滿意。我聽他們的副導(dǎo)演說，說是之前歐原看到你千回顧定妝照的時候，就說過‘如果不是p出來的樣子，我就用她’。”

    虞小曼很煩惱：“那他當場就可以告訴我結(jié)果，至少表達一個意向吧？他這樣的性格……”

    這個圈子混得開的，不說都是人精，至少給人面子上大體過得去。像葉鴻聲那樣的人物，更是八面玲瓏。

    虞小曼不得不立刻阻止自己的思維發(fā)散。

    白秋晨說：“性格怎么了？很怪癖？”

    虞小曼沒有否認，但她很快反省了自己：“也沒有那么怪癖。大概我一開始期待太高了，他確實沒有必要對我和顏悅色?！?/br>
    考慮她現(xiàn)在的處境，能有做主演的機會，就該盡力爭取。至于怎么和歐原磨合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明天中午12點之前到底是幾點……”虞小曼看了看時間，剩下的十幾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折磨。

    這時候無論做什么都不能轉(zhuǎn)移這種心理折磨，覺得她會為這個記住歐原一輩子的。

    晚間的時候她打了電話給賀周平。

    賀周平正在外地出差，虞小曼躺在床上，一邊翻著畫冊，一邊和他抱怨歐原。

    “他就像個干巴巴的生氣的蜥蜴，”虞小曼這些話對白秋晨都不會說，她已經(jīng)迅速給歐原起了個外號，“蜥蜴干?！?/br>
    賀周平笑了起來，和虞小曼一起取笑這位新朋友。

    等虞小曼發(fā)泄完了，他說：“如果你實在不喜歡他，就別勉強，拒了他吧，他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女主角，可能真有問題?！?/br>
    虞小曼說：“不行?！?/br>
    “不行？”賀周平的聲音并不詫異，而像是小小的調(diào)戲。

    “不行。”虞小曼笑著說。

    賀周平對她總是和軟的：“好吧。我只是想，如果我們結(jié)婚的話，你就不用受外面人的氣，看別人臉色了。我們可以在一起做自己的事業(yè)……”

    他設(shè)想中的婚后生活十分完美。在他想象中，虞小曼年輕漂亮，審美趣味不錯，十分適合做他們這一行的少奶奶。只要虞小曼答應(yīng)他的求婚，一切問題都不成問題。

    虞小曼沒怎么聽得進去。在賀周平的計劃里，他的家庭對他寬容熱情，有求必應(yīng)，所以對虞小曼必定也會如此。可虞小曼和他母親接觸過兩次，已經(jīng)明白事情并不像賀周平想的那樣簡單。

    她心思已經(jīng)飄到了別的地方。真的要等到明天才能知道試鏡的結(jié)果？不知道白秋晨有沒有和劇組那邊聯(lián)系？

    賀周平美好的暢想只得到虞小曼幾聲沒什么意義，帶著疲倦的傻笑。他便打住了，雖然談不上對虞小曼這種不積極的態(tài)度生氣，但多少有一絲失望。

    “好吧，明天一有結(jié)果就告訴我。”他說。

    “第一個就告訴你?！庇菪÷H昵地說。

    一掛了電話，她立刻就打給了白秋晨，白秋晨也還沒睡，她一接起電話就說：“我正要打電話給你?！?/br>
    虞小曼一下子伸直了腰跪在床上：“怎么？”白秋晨的話一聽上去就有料。

    “我沒直接和歐原通話，不過給他的副導(dǎo)演打了電話，他約我們明天中午吃飯，歐原也會去。我想這應(yīng)該是能成的意思。你今晚可以好好睡個覺了……”

    虞小曼已經(jīng)聽不到白秋晨后面的話了，她心里和腦子里都在尖叫，耳膜里都是血管跳動的聲音，恨不得蹦到樓下跑上幾圈。

    “我更睡不著了……”她像夢游一樣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在房間里轉(zhuǎn)著圈。

    第二天中午她再見到歐原的時候，和前一天的感覺完全不同了。

    他們在酒店餐廳里吃飯。虞小曼穿了件小黑裙，配了一只鑲鉆花朵手包，她不想表現(xiàn)得太雀躍和夸張，但她總覺得自己的表情可能已經(jīng)泄露了什么。

    她甚至在見到歐原時向他微笑。

    也許是因為歐原看起來確實比昨天像樣多了——他的頭發(fā)好好梳理過了，整齊服帖，讓他的臉顯得精神許多，他沒有穿昨天那一身破t恤的行頭，而是白襯衫和深灰色的休閑西裝。

    他雖然太瘦，但個頭很高，穿西裝并不難看。

    “歐導(dǎo)?！庇菪÷c他握了握手。

    歐原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

    第一道菜上來之前，他就說：“角色決定給你了。昨天試鏡之后，我們討論了一下，都覺得你很適合?！?/br>
    他盯著虞小曼面前的杯子說。

    這就是確定了。虞小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