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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叔祖母的名字,但想來其在族中說話也甚有分量,這個禮行得是結(jié)結(jié)實實,額頭觸了地,才稍微偷眼看了看這位叔祖母的相貌。見她裝扮樸素神色嚴(yán)厲,心中先提了幾分小心。果然雖說周圍族人湊趣的甚多,但叔祖母卻是靜默了一會,才先對善桐道,“小丫頭,幾年沒見,長得蠻快。” 這才沖善榴不冷不熱地道,“嗯,看禮數(shù),真不愧是京城來的姑娘,一舉一動,都這樣有禮有節(jié)?!?/br> 她字字句句都提著京城、禮節(jié),自然是誰都聽出了她的不善,善榴微微偏頭和母親交換了一個眼色,見王氏神色間略帶擔(dān)憂,卻并不大沉重,便知道這位叔祖母畢竟不是個厲害得令母親都無從招架的角色,只是這一次態(tài)度也的確不好,恐怕在之前已經(jīng)和祖母、母親,爆發(fā)了小小的唇槍舌劍。 善榴還未說話,見善桐肩背繃緊,忙將手放到她肩上,這才柔聲細(xì)氣地道,“叔祖母謬贊,善榴不敢領(lǐng)?!?/br> 她頓了頓,又抿著唇微微一笑,瞥了祖母一眼,自然又帶了些羞澀地抬出了老太太剛才的話,“什么京城出身不京城出身,其實呀,也都是村子里的閨女?!?/br> 周圍的婦人們頓時就是好一陣笑,就是老太太臉上也都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她沒有等十六房老太太發(fā)話,便將善榴拉起身來,似乎有些嗔怪地問道,“剛才到哪里去了?你叔祖母要見你,我們還一頓好找。” 老太太可從來都沒有對jiejie這么親熱過…… 善桐只覺得自己又來到了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迷霧里,身邊似乎有些明槍暗箭在你來我往,就好像剛才jiejie和善婷jiejie之間的對答一樣,似乎暗潮洶涌,可細(xì)品之下,又說不出暗潮洶涌在哪。 jiejie必定是做對了什么事兒,這才得到了祖母的夸獎,可自從進(jìn)門以來,除了反常的馴良忍讓之外,她又做對了什么事兒呢? 她雖然還覺得十六房叔祖母的態(tài)度陰陽怪氣、惹人討厭,但卻也已經(jīng)不敢再使什么性子了,而是乖巧地偎到了祖母身邊,聽jiejie回答道,“這里人多,怕礙著伯母、嬸嬸們出入,就帶著meimei們到外頭略微避了避。” 分明是出去透氣了,但人家就能把話說得這樣動聽…… 十六房叔祖母就又掃了善榴一眼,在心底更多了三分的不喜,再一掃老妯娌,見老太太望著善榴的眼神一派溫和,心念轉(zhuǎn)動之間,無限思緒一轉(zhuǎn)而過,又牢牢地釘死在了自己的道理上,她偏頭端起一盞茶,口氣中多少帶了些勸誡,“老嫂子,也不是我年歲大了,就看不慣鮮嫩嫩的小姑娘。不過你們家這一位大姑娘,京城做派實在也重了點兒,氣性和京城的姑奶奶們一樣,可是大得不得了哇……” 現(xiàn)在楊家村紅得最沖的除了小五房之外,也就是小四房了,可小四房沒有家人在老家。老太太當(dāng)然隱隱就有些當(dāng)紅不讓的氣派,身邊除了自己的兒媳孫女們,多得是一等平凡人家的族人婦女簇?fù)砹藴惾ぃ∈坷咸@話一說出來,周圍的歡聲笑語忽然就是一滯,老太太左右一掃,已經(jīng)全瞧明白了。 都是聰明人,心里都有數(shù)呢。十六房的老弟媳婦,這是沖著當(dāng)時善榴那一巴掌來了。 不管為了什么事,做族妹的人掌摑族兄,說起來的確也不好聽。不知道內(nèi)情的人,聽說善溫只是言語上略微不規(guī)矩幾句,善榴就老大耳刮子打了上去,也的確會同情善溫——盡管善溫也不是什么好貨色,但在這件事上,他是吃了虧的。 可真正的明白人又怎么會不知道,很多事背后都有自己的隱臺詞?也就是十六房的這位老弟媳婦,生平最是光風(fēng)霽月,一點算計都不能容納,一輩子認(rèn)了死理,自己的兒子孫子們也都爭氣,認(rèn)出了一肚子的脾氣。眼下才聽說了一點雞毛蒜皮,就迫不及待要興師問罪,來給別人當(dāng)槍了。 老太太心念電轉(zhuǎn),又掃了孫女兒一眼。見善榴神色寧靜自然,似乎完全沒有聽出弦外之音,只是眨著眼望著自己,好像在等自己的示下。反倒是善桐已經(jīng)鼓起臉頰,露出了一臉的不悅,她心下就頓時一軟:三妞真是還小,家里人一受氣,就忍耐不住自己的不快了。 好,會懂得維護(hù)jiejie,這孩子就是有一顆孝悌的心。 她借著喝茶的當(dāng)口,又給自己爭取到了一點時間,再看了看幾個兒媳婦。 蕭氏還是老樣子,一臉的事不關(guān)己,慕容氏呢,氣憤是有的,卻也還有些莫名其妙,顯然是不明白小十六房老太太的火氣為什么這樣旺盛,唯獨王氏,卻是已經(jīng)若無其事地掃視著人群,將目光投注到了幾個角落里…… 這才是真正看透了局勢的聰明人那。 她也不禁跟著兒媳婦的眼神,望向了人墻的角落。但卻又很快廢然而止,收回了目光。 年紀(jì)畢竟大了,眼神不好使,又是坐著,很多事,靠自己已經(jīng)看不清,必須要有另一雙眼睛來為自己看了。 老太太不由得就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這才和顏悅色地道,“老弟妹,我們善榴的性子,我這個做祖母的是最清楚的。” 她就和氣而慈愛地握住了善榴的手,笑道,“好孩子,坐到祖母身邊來?!?/br> 善榴也是一臉的孺慕,她自然地笑了,半蹲下身子靠到了老太太身邊,伸手就為老太太捏起了大腿,輕聲道,“方才見祖母坐姿僵硬,敢是腿上的老傷又犯了?” 老太太當(dāng)年騎馬行走得多,腿筋是有毛病的,這件事村里知道的人不少。只看善榴這樣自然地慰問老人家,就知道祖孫情誼深厚,老太太說自己清楚善榴的性子,絕非虛言。 “這孩子性子隨我?!崩咸挚戳吮娙艘谎?,話里有話?!皠e看平時這開開朗朗的,好像沒什么脾氣??烧嬗姓l敢欺負(fù)到我們自己人頭上,那也決不會含糊?!?/br> 她又像是解釋,又像是感慨,“本來是想要說她的,金尊玉貴的女兒家,在家也是千恩萬寵的,很多事別出頭就別出頭算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嘛。可再一想呢,這孩子也是隨我,凡事不占個理字,那是絕不敢出頭的。別看行事似乎大膽了些,可決不是肆意胡為?!?/br> 王氏在她身邊忽地一動,老太太忙看了二兒媳一眼,見二兒媳的眼神追隨了誰往外一路出去,她心下一動,口中又續(xù)道,“再加上她又可人疼,也就養(yǎng)出了這樣的性子。她要是什么時候沖撞到了老弟媳婦,我讓她給你賠罪!” 一邊說,一邊就板起臉來問善榴,“從前見過十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