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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將帥再沒有了延誤戰(zhàn)情的借口,而后方肯定是盼望著一場大勝的,皇長子可還虎視眈眈地在一邊等著呢。為了打通西北糧道,東宮黨肯定沒有少做工夫……也難怪兩位老帥都這樣著急了,這小半年來雖然也說得上是捷報頻傳,但韃靼的實力還是沒有受到根本損傷…… “也是將門虎子?!比潭昙o(jì)畢竟也不大,說起少將軍們的事,最是眉飛色舞,“家里幾個少爺就不說了,許家打從大少爺算起——真是個小諸葛!三少爺、四少爺,也是兩員萬人敵的虎將。都說世子六少爺是個嫡子,難免嬌貴了些,不想作戰(zhàn)起來也是勇猛得不得了,左手刀法赫赫有名,手里已經(jīng)留下了十多條韃靼人的頭顱了。還有衛(wèi)家的麒山少爺,也是我們太太看著長大的——” 如數(shù)家珍地說了七八個將二代,卻怎么都不提桂家,話說到一半,又停下來笑瞇瞇地看著善桐。 以善桐現(xiàn)在的城府,又哪里不明白她是在逗著自己問桂家的事?只是這忍冬聽口齒,和桂太太也是極熟稔的,她度桂太太心思,這應(yīng)當(dāng)是她放在定西服侍桂老爺?shù)男母埂V皇且驗楣鹄蠣斪≡谲姞I里,她不便進(jìn)出,這才在小院內(nèi)棲身。善桐雖然也好奇桂家?guī)讉€少爺?shù)能姽Γ珔s決計不想給桂太太留下‘私下打聽少爺私事’的印象,因此只笑道,“也不知道現(xiàn)在桂世伯人在何家山還是在定西呢,就怕小神醫(yī)都不進(jìn)定西的城門了,直接就去何家山……” 忍冬倒沒有介意善桐的話頭,她很是有幾分感慨,“孝女也見得多了,像您這樣又能干又大膽的小姑娘,敢陪著哥哥千里求醫(yī)來的,真還是第一個。小神醫(yī)其實也在這院子里住過呢,是個好人,您就放心吧,他不喜歡的是自我作踐,作踐了一身富貴病的上等人。可您和您哥哥這樣的實心人,小神醫(yī)是決不會回絕的!” 善桐禁不住露出一個笑來,她把頭擱在膝蓋上,又抬起眼望著天,輕聲道,“借您的吉言吧!” 頓了頓,又忍不住將心事露出了一點,“其實一面是等得心急,一面也是怕……” 話說到一半,只聽得吱呀一響,楊四爺開門進(jìn)來,身后還跟了桂含春、桂含芳,并一個善桐并未見過的青年,見到善桐蹲坐在門檻上,楊四爺忙就對那青年道,“侄女兒無狀,得罪世侄了——” 善桐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這一位也一定是桂家的子弟兵,因見三人盔甲上都滿是塵土血跡,便不言聲起身站到一邊,只是福了福身,便算是招呼過了。倒是忍冬早就堆滿了笑迎上前去,利索地接過了桂含春手中的頭盔,笑道,“三位少爺是過來洗澡的吧?這就去燒暖房預(yù)備熱水!”一邊說,一邊又沖善桐微微一點頭,便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聽了忍冬這樣說話,善桐哪里猜不出來,眼前這位眉宇和桂含春、桂含芳頗多相似之處的青年,便是桂家長子桂含欣了。只是因為這三個人是過來洗澡的,多少有些不便相見,她正要回避出去時,含芳倒是叫住了她,笑嘻嘻地道,“三世妹,一年多沒見,見了也不招呼一聲!” 他和衛(wèi)麒山這對難兄難弟,倒是頗多相似之處,兩人眉宇間都有一股天然的煞氣,只是衛(wèi)麒山因為眉清目秀,天然有一股江南文士貴公子的病弱態(tài)度,這股煞氣就顯得陰狠。桂含芳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紈绔樣子,這煞氣中還混合了霸道。此時盔甲上又有一片暗紅血漬,一般大家小姐,看了總要大皺其眉,桂含芳一邊說,一邊還有意晃到陽光底下,唯恐善桐看不清楚——這邊桂含春已經(jīng)蹙起眉頭,溫言道,“含芳,一身塵土,又是長輩面前,你仔細(xì)失儀——” 楊四爺就只好呵呵地笑,張開口要說什么,又說不上來,善桐望了他一眼,在心底嘆了口氣:四叔平時場面上的應(yīng)酬倒還不至于這樣,此時情況特殊,這幾個桂家少年雖然和他差了輩,但身份尊卑是顯而易見的,自己一家又有求于桂家,應(yīng)對之間,難免就現(xiàn)出局促來了…… “桂三哥好?!彼纱嗬涞鼗亓斯鸷家痪洌挚戳怂谎?,想到桂含芳和桂含沁其實是一樣的年紀(jì),如今他都混上陣去了,將來只要大秦能勝,論功行賞,軍功少不了他的??珊邊s只能辦些運(yùn)送糧草、巡邏后方的瑣事,心中倒是一陣為含沁不平,便略帶了詫異地道,“咦,如今桂三哥一身的武藝,竟是已經(jīng)用來殺敵了?真好得很?!?/br> 這句話暗藏鋒銳,敲打的就是桂含芳和衛(wèi)麒山一道四處惹事的往事,桂含芳倒被她說得很下不來臺,一陣訕訕然。楊四爺還沒回過味來,那邊桂含春眉眼已經(jīng)彎了起來,就連桂家大少爺都多看了善桐一眼,笑道,“楊三姑娘好銳利的詞鋒!” 一開口,就是嘎嘣脆的西北土腔——或者因為桂含芳是幺子,得到母親的格外嬌養(yǎng),或者是因為天生做派不同,桂家的這兩個大些的兒子,都是樸素剛健,什么煞氣外露,那是沒有的事,不知道的人,簡直要當(dāng)他們是尋常的兵卒了。桂含春為人要溫和一些,還要照顧善桐是個女娃,說話時難免軟了幾分,桂含欣竟要比他更爽快十倍,也不管善桐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方便不方便和他直接對話,一邊在堂前坐下,一邊就道,“本來是不該冒昧過來打擾的,不過定西軍營里要洗澡不大方便,方才沖殺一路,身上又粘了不少血跡塵土!我沒過門的娘子又要來看我,只得貿(mào)然登門了。四老爺、三姑娘,得罪勿怪!” 哪有這樣大剌剌地就把自己上門的委曲端到臺面上來的……四老爺連聲說,“不要緊,這本來就是桂家的地方?!蹦沁吷仆┮呀?jīng)忍不住瞅了桂含春一眼,眼色里不禁帶了幾分詢問,桂含春含笑點了點頭,又輕聲對桂含欣道,“大哥,三妞是京城來的,和咱們西北做派還不大一樣,你仔細(xì)嚇著她了?!?/br> 桂含欣滿不在意,掃了弟弟一眼,“也不是我嘴上沒把門兒的,知道慕容氏要來,心里就歡喜得逢人就說。她要過來,自然是安排到這里住下最穩(wěn)妥,人又不懂事,少不得要三姑娘多照顧,這不是就勢就挑明了說?也省得不知道怎么開口!” 非但是挑破了桂含春的擔(dān)憂,那位慕容姑娘人還沒到呢,就已經(jīng)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自己未婚妻‘人又不懂事’……善桐簡直都有幾分哭笑不得,她總算明白桂太太為什么許他娶慕容家的姑娘了:這個性子要撐起桂家的將來,著實是懸了一點兒。 含春、含芳兄弟面上也都帶了幾絲無奈,桂含春才道,“就是這樣,也等洗過一身塵埃,再緩著開口吧——”那邊院門一響,一個做長隨打扮的小廝兒疾步進(jìn)了院子,直入堂屋,桂含春霍地一聲就站起身來,急道,“是子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