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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只能乖乖地按著他的路數(shù)去走,可平日里他卻還是那木訥而聽話的樣子,聽到善桐說得有理,便和她一道回了自己帳篷,善桐為了讓哥哥開心,又翻出圍棋來,和他對弈取樂。 她棋力其實也不算很差,不過和善榆相比,根本還不是他的對手,再說心里又有事,下了幾盤都是大敗,榆哥也覺得沒什么意思,自己又去翻看 ,善桐不敢亂走,只好窩回自己的帳篷里,望著天棚發(fā)起了呆。 到了晚上楊四爺回來吃飯的時候,就知道,“都聽說了吧?他們桂家十四房的嫡長子,聽說也是個百戶呢,才出營沒多久就和韃靼人的鷂子碰上了,還好穿了鎖子甲,又有神醫(yī)在營里,不然是連命都撿不回來了,一起出去巡邏的四個人,全都當(dāng)場就沒了氣?!?/br> 他一撇嘴,頗有些感慨,“我看他要不是桂家人,只怕也難說得很!這什么事,還是得跟著宗族的腳步走,心里才有底氣呀?!?/br> 究竟那位不幸中伏的桂家千戶,是因為桂家人的關(guān)系而得到了特別的待遇,還是純粹運氣好些,能夠撐得回來,這都是說不清的事了。只是善桐沒想到連桂家人都要在戰(zhàn)爭中折損,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戰(zhàn)爭的殘酷,一時間依然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發(fā)自肺腑地道,“就盼著韃靼人快些被趕得遠遠的吧,別再來打草谷了……能死絕了,那是最好!” 當(dāng)時西北百姓,和韃靼人有深仇大恨的,十成里倒有九成,這種刻骨的仇恨,絕非外人可以理解。楊四爺和善榆面上都有贊同之色,楊四爺?shù)?,“快了,這一次糧草充足,將士用命,聽說最危險的時候,連何家山都差一點失守。現(xiàn)在畢竟何家山穩(wěn)穩(wěn)是我們的了,什么時候往外打,就看老帥們怎么安排了吧?!?/br> 之前因提到桂家十四房的事,楊四爺多少還有些怯戰(zhàn),可說到了揚鞭立馬建功立業(yè),他又熱切起來,一揮拳頭,興奮地道,“要是能勝,這是多大的功勞!可惜我們楊家沒有戰(zhàn)將,也就能指望著溫老三了——還得靠他自己去混吧!看這次他能混出什么樣子來,沒準也有一朝朱紫的好事,都是難說的了!” 以溫老三如今在營地內(nèi)來回戌衛(wèi)的差事,要能建功立業(yè),真是天方夜譚了。善桐嗯了一聲,提醒楊四爺,“要是敗了,那可就再別提啦。武將就是這樣,腦袋拎在手上,一旦兵敗,奪爵身死都是常事,發(fā)達起來快……” 因為身在軍營,最后半句話不吉利,她就咽了沒說。一時間衛(wèi)士送來了飯菜,三人吃過了,善桐便和衣躺下,環(huán)著手東想西想,思緒不禁就落到了桂含春身上。 她并不是個矯情的女兒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西北也不是羞于見人的事。楊家村里就多得是一般的族人,趕集也好,上城里走親戚也好,和哪兒的良家子互相對上了眼,就此三媒六聘,成就一段良緣的故事。雖然她出身官宦人家,多少要比別人更注意避嫌,但善桐從不覺得有自己的喜好和想望,是什么罪過。而隨著年紀漸漸長大,她也多少可以坦然地面對這個事實:天下優(yōu)秀的男子雖多,其實平心而論,桂含春也并沒有十分特別,但她是特別在意他的。 是呀,說到病弱矜貴,衛(wèi)麒山的樣貌就簡直得了江南病弱的真諦,除卻兩人天生八字不合之外,他的確也不是沒有能力。還有外表紈绔,實則心機內(nèi)蘊,生得又很勾人,很、很出眾的許鳳佳;得盡天下風(fēng)流二字,行為舉止灑然自在,處處別出心裁的權(quán)仲白、驚鴻一瞥中已經(jīng)令人純?nèi)惑@艷的那位‘子繡’,從外貌、從出身,從能力來說,確實都不輸給桂含春。就是桂家自己的幾個兄弟,含春、含芳、含沁,她都算得上熟悉,桂家四兄弟帶著桂老帥,長相都是一個路子,只是氣質(zhì)上有細微不同,桂含春不過獨得‘樸實剛健’這四個字而已,而很在很多人看來,樸實剛健非但不是優(yōu)點,反而也許是缺點才對。 但中意就是中意……或許是那一日他伸出手來,讓自己捏著他的衣袖開始,自己就覺得他是個與眾不同的好人,非但看出了她的害怕,更體貼地想到了以她身份,需要避嫌,這一點,連善桐本人都未曾考慮清楚。 也或許是那一日雪中打馬相送,將她籠在了懷中,或許是校場持弓神射,三言兩語,便將衛(wèi)麒山說得落荒而逃,或許是一路相伴而來,體貼入微……善桐總覺得桂含春就像是一尊金像,只要一現(xiàn)身,就能把她的心壓得太沉,沉得幾乎能觸到地,雖然安穩(wěn),可心都要觸到地了,人也要跟著趴下去一樣,看著他就覺得很遙遠,好像他在云端,而她在泥里。 官場就是這樣,位置就這么多,到了四品、三品的地步,想要再往上一步,圣眷、靠山都是缺一不可。似小四房大爺楊海東那樣,先得了秦家青眼臂助,又偏偏能耐通天,簡在帝心,不到十三年就從不第舉人,一路爬到了江南總督的傳奇,之所以是個傳奇,就是因為他又有本事又有運氣……雖說自家也是四品大員,放到哪里,這份出身也都不算丟人,但和桂家比,無形間還是矮人一分。而父親雖然是個能員,又有楊家作為靠山,但這次大戰(zhàn)之后,能夠謀個三品肥缺,也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而且還入了軍事,算來算去,當(dāng)著桂家的面,永遠強勢不起來。 就算自己是桂太太,老大性子耿直,又定了一門不見經(jīng)傳的親事。對含春的親事總要多期望幾分,如今楊棋身份上升,已經(jīng)成了嫡女,雖然帶了幾分虛,但她出身實在太高,小四房大爺明擺著就是將來的閣臣,要是不行差踏錯,十年后首輔之位,簡直是眾望所歸,又是總理天下兵馬大元帥平國公的連襟,桂家看楊家小四房,也永遠都是若有若無,矮人一分。如果她是桂太太,也會先想著小四房的女兒——真正的嫡女,恐怕是指望不上了,那是肯定要嫁到京里去的,這么半個嫡女娶過來,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了……桂二哥那一次下江南,說不定就是為了給楊棋相女婿去的。 其實她對這個小時候的玩伴,記憶實在已經(jīng)不太深了,連她的長相都記不大起來,只覺得她言語安詳舉止得體,除此之外,也沒什么太特別的地方。可楊棋這個名字,竟是從小就縈繞在她耳邊,幾年前她就能讓許鳳佳心心念念,不惜放下臉面來打探她的消息。幾年后,她又若有若無地擋在了自己的——自己八字還沒一撇的姻緣路上,善桐雖然知道自己沒有道理,但還是情不自禁地對楊棋興起了一股討厭:她的運氣實在也已經(jīng)夠好的了!庶母去了,還有嫡母疼她,都寫到自己名下了,可見受寵。孿生弟弟就是小四房唯一的男眷,按宗房二叔的說法,小四房七八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