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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guī)讉€兄弟的口風來看,兩家是早有了默契,只等著這邊大戰(zhàn)一完,就要著手說親了。” 他沒有往下詳說,但善桐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八字還沒有一瞥,距離大戰(zhàn)結(jié)束,小四房的五姑娘、六姑娘定下婚事之后,至少還有一兩年的時間。如今桂含春已經(jīng)肯定了自己的心意,在母親跟前,就可以開始做工夫了。 “再說,為了這一場大戰(zhàn),宮中有幾年未曾選秀了。按國朝的慣例,太子側(cè)妃,素來也都是名門出身,如今東宮籠絡(luò)楊家的心思很是熱切,可按他和許家,楊家和孫家的關(guān)系,讓嫡女出身的五姑娘,給太子妃斟茶倒水,做小伏低。不但同時得罪了楊家、孫家,只怕為將來計,也不是什么好事。”桂含春又抽離了感情,淡漠地分析給善桐聽,“算來算去,我倒覺得七姑娘入選東宮的可能,要比嫁回這窮鄉(xiāng)僻壤的西北更大得多。小四房門高戶大,我又畢竟只是個次子,恐怕還入不了他們的法眼?!?/br> 一般的人,受到這樣的冷眼,就算本來對彼無意,也要憤憤然起來,一句‘什么了不起,這樣挑三揀四’,這樣的話,總是要說出口的。可桂含春卻是說得帶著期盼、帶著解脫,似乎恨不得當場被總督府掃地出門,最合他的心意。善桐不禁噗嗤笑起來,指著桂含春道,“桂二哥你啊,人家可是總督府嬌養(yǎng)的大小姐,你這個口氣說起來,可是不大恭敬?!?/br> “楊七姑娘的確是個大家閨秀,”桂含春不置可否,“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天下的佳人多了去了,可我眼睛小的很,只能看得到一個人?!?/br> 他含著笑意看了善桐一眼,雙眼一閃一閃,似乎在說:看到了你,我就看不到別人了。善桐面上不禁一紅,心底卻究竟是甜的,她哼了一聲,待要別過頭去,又終于還是沒有舍得,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那、那你們見的那一面,你覺得她、她喜歡你嗎?” “雖然只是說了幾句話,”桂含春連沉吟都不曾沉吟,便爽快地道,“但看得出來,七姑娘心思很深,一路不動聲色,看上去似乎年紀還并不大,沒到懂事的年紀。只有在說到她表哥小公爺?shù)臅r候,顯得在意了一些,只怕也是牽念親人,別的時候,行為舉止也都是很得體的?!?/br> 小公爺?表哥?善桐略事聯(lián)想,頓時想到了許鳳佳,從前往事再一泛起,又想到桂含春所說:等到大戰(zhàn)結(jié)束,恐怕許家、楊家就要提起親事的話。她心中一松,只覺得醍醐灌頂,什么都明白了過來,頓時就從心底笑到了眼前,此時再想起楊棋,就覺得她其實也沒那么可恨了。她笑微微地看了桂含春一眼,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說給桂含春聽的,“巧了呀,他們說起來又不是正經(jīng)親戚,可感情也的確不錯么。我看許家的那個紈绔子弟大少爺,也很記掛著自己的小表妹嘛!那一年在村子里的事,你還記得不記得?” 桂含春含蓄地一笑,含混地道,“別人的事,咱們就別管那么多了?!?/br> 只聽這句話,就能明白他對楊棋與許鳳佳之間的事情,知道得恐怕比善桐還多幾分,善桐大起好奇,還想再逼問,忽然又意興闌珊:如果說她和桂二哥之間,其實只是差了桂太太的一念,究其出身地位,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只要桂含春可以說服母親,就不再有多大的阻礙。那么許鳳佳和楊棋要成其好事,就純屬癡人說夢了,再喜歡又有什么用?論門第,平國公府比楊家小四房還要略高一線,一個是千恩萬寵的嫡子、獨子、世子,一個是才被記到嫡母名下的庶女,嫡庶之分,實在是天差地別,這一道看似清淺,似乎極容易含混的水溝,其實越往深里想,就越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天塹。話越發(fā)說到盡了:自己的娘和桂太太再怎么樣心思深沉,其實也都還是為了子女本身考慮,從根子上來說,還是疼寵呵護的??蓷罴倚∷姆康拇筇珪粫言S鳳佳這個各方面都無可挑剔的上上等佳婿讓給一個庶女,還真是不好說。 善桐又覺得,自己也沒什么可以抱怨的了,固然她和桂含春之間也是障礙重重,但只要能走到底,卻終究還是一片坦途——能和桂含春有一樣的心思,兩個人居然是彼此中意,她已經(jīng)非常幸運。她還需要再強求什么,再不滿什么呢?就算再糾結(jié)也好,她終究是喜歡了桂二哥,而現(xiàn)實也就是這個樣子,與其擔憂著失去,倒不如努力追去未來的擁有。 “要是她沒有入選東宮,也沒有說給許家?!彼鸵泊蚱鹁駚?,就事論事地和桂含春分析?!熬退闼脒x東宮也好,說給許家也罷,天下的高門大戶多了……” 桂含春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坦然道,“家母最重然諾,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興起了聯(lián)姻的心思。那時候你還小……這婚事既然提了,也不是說不算數(shù),就不算數(shù)的。等到這一次我回去之后,我會向娘說明原委,如今看來,七姑娘又十有八九,應(yīng)該是花落別家——” 果然是桂二哥,三言兩語之間,已經(jīng)勾勒出了一條極明晰的路來。最要緊是誠懇實在,半點都沒有含糊難處的意思。善桐聽了,也覺得事情如果這樣發(fā)展下去,頂多就是拖些日子,十有八九,還是能得償所愿。雖然她努力矜持,卻始終還是忍不住,笑靨如花地道,“桂二哥你不必再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啦?!?/br> 桂含春看了她的笑臉一會,忽然間扭過頭去,不和善桐做眼神上的接觸。小姑娘大是奇怪之余,不由得伸過頭去,卻也沒見到什么異狀,只覺得桂含春的膚色似乎是要比往常更深澤了一些,似乎,似乎是害羞了…… 原來桂二哥也是會害羞的!原來他也有這樣局促的一面——善桐一面甜,一面又有些尷尬,躲開眼神也紅了臉,不敢去看桂含春,只好盯著路面,過了半天,才又忍不住問。 “要、要是最后楊棋她沒進東宮,也沒說給別人家,就看中了你……二哥又會怎么辦呢?你是選我,還是選……選你家呀?” 僅僅是片刻之前,善桐還問了一句‘你是選我,還是選楊棋’,此時這二選,看著似乎也和之前的問題沒有什么不同,但個中含義卻的確要鋒銳了不止一層,可這問題卻也并不是無理取鬧,而是充滿了務(wù)實的未雨綢繆。她并不知道桂含春會有怎么樣的回答,其實本來或者也不敢問的,可被桂含春的臉紅一激,不知為什么又問出了口,其實才問出來就已經(jīng)有些后悔,可又不愿收回前言,只好咬著唇望著遠處,雖不看桂含春,但渾身上下又都繃緊了等著他的回答。 桂含春的呼吸陡然濃重起來,過了一會,才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時,善桐忽然站起身來極目遠眺,她的語氣添了幾分興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