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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善桐一眼,便向著二太太問道,“這仗打得如火如荼,往外地送信可實(shí)在是太不方便了。我們二哥人雖然就在西安,但這一兩年間也就回來了一次兩次,二嫂子家里幾個少爺,人是在江南還是在京城?這一向可好,有收到信么?”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要預(yù)備回西安下場了!”二太太頓時容光煥發(fā)?!爸慌沃飞献叩庙樞?,早回來幾日,能回村子里見我。一兩年沒見,真是想得厲害!” “與其等著孩子們回來,二弟妹倒不如先到西安去等著?!眲⑹媳愠隽艘粡埌送玻皠e的不說,西安的大夫總是比寶雞好的,二弟妹也可以找大夫扶扶脈,開點(diǎn)太平方來將養(yǎng)身子,這是一個,二來,雖然西安也不是沒有咱們楊家的會館,但畢竟不如你親身過去方便照應(yīng)。要是嫌沒有房子,住著不大方便,我們在城里倒是有個小院子,就在貢院附近的,又清靜又寬敞,正空著呢,您就只管住上一兩年也都不打緊的。” 又是連著出筒子,又是口口聲聲趕不及地獻(xiàn)院子……討好的意思也實(shí)在是太明顯了些。善桐在心底嘆了口氣,望了劉氏一眼,卻見劉氏表情自然,面上還帶了微微的笑,似乎根本并不覺得自己的奉承,有什么跌身份的地方。 就算是在村子里,在楊家內(nèi)部,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小二房對小五房雖然客氣,但可就沒有這么上趕著巴結(jié)過了…… 蕭氏似乎也覺得劉氏有些過露了,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倒是和王氏一樣,都認(rèn)可劉氏的提議,“這可不是正理?讓孩子們來來往往的,總不如您親自住到西安看管起居,來得安心些?!?/br> 二太太也不禁有幾分心動,她略想了想,便當(dāng)著眾人的面叫了身邊最得用的仆婦過來商量,“姚mama,你看怎么樣?一年半載倒不至于,三個孩子回來下場那幾個月到西安住一住,我看還行得通的?!?/br> 二太太自己身體不大好,里里外外的事,似乎都是這個姚mama一手包辦,王氏和蕭氏、劉氏不免都笑著對了個眼神,善桐心中也覺得二太太有些軟了:哪有個主母這樣和氣,當(dāng)著外人的面這樣和下人商量的…… 可下一刻,姚mama的回答就更讓善桐吃驚了,這位中年仆婦猶豫了一下,卻沒有應(yīng)承下來,而是低聲道,“太太,您身子不好,禁得住這樣折騰嗎?大夫說了,您最好連院門都別出呢,這要是路上出了事——” 二太太一下拉長了臉,她多少有些孩子氣地,一把就推翻了桌上的牌堆,猛地便站起身來進(jìn)了里間。三個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居然都呆在當(dāng)場,作聲不得。 姚mama忙歉意地對王氏一笑,“您別介意,我們太太身子不好,久病難免性子也跟著差了……” 王氏眼神閃動,她淡淡地笑了,“多大的事——既然嫂子她眼下心緒波動,咱們還是先告辭了吧。” 姚mama到底還是進(jìn)了里間,低低地勸了半日,二太太又重新?lián)Q了笑臉,出來道,“剛才真是失態(tài)了——” 居然把這一頁就這樣揭開,又邀著幾個人重新坐下,推起了牌九。卻是連著做了兩把大牌,全是劉氏出錯牌點(diǎn)了炮,于是一桌人互相埋怨說笑,氣氛頓時又熱鬧了起來。直到進(jìn)了二更,這才分頭散開,各自回了院子。 蕭氏進(jìn)了院子,就和王氏感慨,“劉氏也算是下足了本錢了,看來對善婷期望是很高的,也是真心疼她——二嫂,我看你要是也有一樣的意思,恐怕日后還是要多做點(diǎn)工夫。” 都是一家人,王氏的目的也不是見不得人,自然是瞞不過消息靈通的蕭氏。就是善桐也沒有露出驚異:她也不傻,還沒進(jìn)小四房院門呢,多少就已經(jīng)猜到了母親的意圖。 “其實(shí)就是家居無聊。”王氏卻矢口否認(rèn),“得了閑,也想帶著妞妞兒見識一下京中主母的做派……不過,這位二嫂子脾氣變化莫測,看來受累于病魔頗多,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了這病的,又請沒請名醫(yī)來治。” “她也說得含含糊糊的,”蕭氏頓時來了興致,“照我看,怕是被通房姨娘給氣著了,這才回來躲個空閑。身子上的病不是病,心里被氣出來的病,那才是病呢……聽說小四房二爺京里很有幾房寵姬的,對嫡女倒是平平,倒是很寵愛幾個庶出的女兒!” 一邊說,一邊就看著王氏笑,又壓低了聲音,推心置腹,“這御下之道,二嫂倒是可以和她談?wù)?,一來二去,兩邊一熟,以她的關(guān)系體面,京里娘家遞一句話,都有適齡求配的少年郎——” 王氏和女兒對視了一眼,均感一陣無力。善桐輕輕咳嗽了一聲,刻意抬高了聲音,埋怨道,“四嬸——” 便作勢要扯母親,“娘,咱們回去!四嬸老沒正經(jīng)的,不搭理她了!” 王氏一臉的無奈,也只好被女兒扯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子,她一時也不著急回去,在善桐屋子里轉(zhuǎn)了幾圈,才問善桐,“妞妞兒,你怎么看?” “恐怕是有蹊蹺的,也就是四嬸那樣小戶人家出身,沒有見識過大場面的……”善桐硬生生吞下了鄉(xiāng)下人三個字,“才會把這個二太太當(dāng)回事了,穿的雖然還光鮮,但擺設(shè)那么一般,可顯不出她的身份。連去不去西安,都要一個仆婦來做主,是不是病了,也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照我看,她到底病了沒有,也還難說呢!” 見王氏嗯了一聲,似乎默認(rèn)了自己的分析,善桐不禁又哼了一聲,“四嬸就不說了,連小二房伯母都這樣巴結(jié),真是叫人看不過眼。還有四嬸,家訓(xùn)是嚴(yán)禁賭博的,她倒好了,沒事出去做客,原來是去推骨牌的,也不怕祖母知道了,又?jǐn)?shù)落她!連四叔都跟著有不是了?!?/br> 小四房二伯母靠不住,西北通信不方便,自己的親事多半還是要再拖的,小姑娘心里亢奮,話自然多說了幾句。不想就惹來了母親的一個白眼球,這才想到自己和四嬸一樣,都犯了指桑罵槐的錯誤,只是四嬸多半有幾分故意,但善桐卻的確是無心之失——王氏的骨牌抹得就很好,之前也顯然是故意放水,讓二太太全了幾副牌。 “見過的世面不廣,分辨不出小四房嫂子的成色,那是一回事?!蓖跏蠀s道,“但在交際上,你四嬸和小二房伯母都并不失態(tài),你以為端著架子說幾句話,人家就能和你推心置腹?有求于人,有時候就得做水磨工夫。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我看西安城去不成,對善婷反而有好處,你就冷眼看著好了,為了挽回今天的面子,小四房嫂子是肯定要為善婷說和一戶人家的。沒準(zhǔn)小二房嫂子就是看準(zhǔn)了這點(diǎn),才特意下了一個沒本錢的套子……孩子,這女人間的彎彎繞繞,你還是要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