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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真看上含沁,祖母可不能和你打包票,一定能成就這門婚事了。過了門也是要吃苦的,不合適就是不合適……那你又到底看不上衛(wèi)家哪一點呢?” 面對老祖母這細心的盤問,善桐也再沒法屏住心中的反感與恐懼了,她也的確不能再行遮掩:若是母親決心已定,要攪黃衛(wèi)家這門婚事,還得靠祖母給她做主呢。 “還不是他……”她便靠在老太太懷里,將衛(wèi)麒山從小到大愛好武藝的那些事說了出來?!拔乙膊皇窍游鋵⒉缓?,但他就是個粗人,聽衛(wèi)太太的意思,在家又那么受寵,只怕一家子都慣了他那頤指氣使的脾氣。從小就處不來……” 瑣瑣碎碎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其實最后也就是一句話:三妞妞和衛(wèi)公子就是犯相,哪管衛(wèi)麒山條件再好,她也就是看不上人家。 老太太若有所思,“那你就自己先和你娘說說,按你娘的意思,也是覺得城里沒有太多好人家的子弟了,麒山各方面條件都已經(jīng)算得上頂好……” 是啊,對老太太來說,母親一向是疼愛自己的,若自己不喜歡,多半這門親事也就無法成就??伤吘箾]和二房住在一塊,不知道衛(wèi)家已經(jīng)被否決過一次的前情,而善桐口中發(fā)苦,她本能地感覺到,恐怕這門親事,背后的內(nèi)幕就沒有這么簡單了。 # 她畢竟年紀小,婚事不是當務之急。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乘著眾人都在時,將分私房的事簡單一說,雖然四太太面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但奈何大房不發(fā)一語,二房又實在強勢,她思量再三,最終還是沒有露出一句不滿。待眾人吃過早飯,王氏便又忙著和大太太一道安排人手上寶雞去解兌銀兩,開出通押銀票來。她卻是不言不語,直接認定了這四萬兩銀票,就是老太太借著善桐的手安排給二房的私房錢了。 若是原來,老太太也就不當一回事:都是一家人,說穿了這四萬兩也不是就給善桐一個人的。可現(xiàn)在牽扯到衛(wèi)家這門親事,還有十三房過繼的事,老人家就留了個心眼,等四老爺親自從寶雞把銀票護送回來了,她現(xiàn)場數(shù)出了七千五百兩,先遞給了三房媳婦,因三老爺三太太不在,便道,“這二千五百兩我就先收著。老三回來了再給他們,也是一樣的?!?/br> 又盯了王氏一眼,這才將一大沓子上百兩的巨額銀票拍到了善桐手里,頗有深意地道,“也讓你過一過手吧?!?/br> 善桐卻是轉(zhuǎn)手就遞給了王氏,低聲道,“當然是娘幫我收著了……”卻似乎是根本不明白老人家的意思。 畢竟是母女連心,老人家倒有妄作小人的感覺,她也就不再說話,只是吧嗒起了煙袋鍋子,若有所思地低頭又盤算了起來。四老爺和四太太手里得了現(xiàn)錢,雖然四太太總還是眼紅善桐手里那筆巨款,但有了甜頭,自己卻也不是不高興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起身告辭出去。于是眾人各自散去,王氏給善桐遞了個眼色,也將她帶回了二房自己的院子,將昨晚對話細細地盤問清楚了,又自閉目沉思了片刻,才噓了一口涼氣,低聲道,“你看我和你說什么來著?扯到真金白銀,你大伯母就不是那個活規(guī)范了。真要較起真來,今天家里大半祖產(chǎn)還都是我們家的呢,她能落得著什么好?” 她又目注善桐,微微一笑,拍了拍善桐的手背,親昵地道,“好孩子,這幾年來,真是辛苦你了!” 到底辛苦的是什么,王氏沒有細說,善桐自然更不會細問了。老太太今天對二房的偏向,有多少是因為多年沒在身邊的庶孫,有多少是因為榆哥,有多少是因為二老爺,又有多少是因為善桐,這根本也是算不清的一本賬。不過在王氏看來,二房能得到老太太這么一點兒偏疼,和女兒這些年來對祖母的小心侍奉自然是分不開的。 兩母女又說了幾句閑話,善桐便問王氏預定什么時候回去,“府里可不是還有一大群哥哥jiejie們呢!” “今年國喪。”王氏喝了口茶,“明年是必定要加開恩科的,你那些哥哥們索性都住進府學專心用功去了。倒不用我多cao心,榆哥又跟著他先生去山西一帶游歷,恐怕兩個月后才能到家呢,桃姐、櫻娘又都省心,我倒是有心多住幾天?!?/br> 她又看著善桐笑了笑,低聲打趣女兒,“不過恐怕我住得久了,衛(wèi)太太就更著急啦?!?/br> 這就算是把婚事擺到臺面上說了,善桐也沒有和母親客氣,“怎么忽然間又提起這茬了!不是說過,衛(wèi)家門第低了些不說,功名心又重……” “誰家能十全十美呢?”王氏漫不經(jīng)心地道,拿手點了點窗外偏西的方向——那就是二姨娘自我軟禁著的小院子了,這一次連王氏回來,她都徹底不肯出面拜見,要不是每天飯不少吃,善桐總疑心她就是死在屋子里了,怕也都沒人知道?!凹壹矣斜倦y念的經(jīng)!衛(wèi)家雖然門第是低了點兒,但勝在衛(wèi)太太對你真是中意,你過了門,婆媳相得,第一個就不會吃婆婆的苦頭,第二個,公婆喜歡,你又是低嫁,就是麒山都不敢給你臉色看。倒要比高嫁好些……我也是思忖了許久,才覺得與其把這么好的親事生安到善桃身上,倒不如我們就務實一些,嫁在當?shù)?,也比說給京里那虛無縹緲的人家要好得多?!?/br> 她說得是一套一套的,善桐聽著卻覺得總不大對勁:這話也不是不在理,但當時回絕衛(wèi)家,更重要還有一個理由,卻是衛(wèi)家乃是牛桂兩頭逢源的墻頭草一株,這種政治投機客,若是能夠左右逢源,那當然是扶搖直上,可要是cao作不好,也很容易被兩邊聯(lián)手打壓,同時觸怒兩大巨頭。再說,小四房和桂家的親事——或者說和桂家的聯(lián)盟都還沒定呢,西北的爭斗正是激烈要緊的時候,這時候把自己說給衛(wèi)家,父親的地位就沒有那么超然了,將來不論誰勝誰負,都很容易受到牽連…… “您就說實話吧?!彼四赣H一眼,有意把不耐煩擺到了臉上,“是風向又怎么變了,衛(wèi)家眼看著要高升了,還是——怎么忽然間就不忌諱牛、桂之爭,硬是要和風口浪尖的衛(wèi)家結(jié)親呢?這件事,爹也點頭了?” 這都是瞞不了人的事,善桐稍一打聽就能明白,王氏也就沒有瞞著女兒,她靜默了一會,長長地嘆了口氣,肩膀一下就松弛了下來,似乎在無形間卸掉了那張親切的面具,而流露出了絲絲縷縷的煩躁與挫敗。 “你哥哥的婚事,說得不大順利!”王氏輕聲道,“聽衛(wèi)太太的意思,琦玉父親嫌榆哥……嫌榆哥腦子笨拙,功名無望,雖然沒有把話說死,但看信里的意思,是不愿意答應這門婚事的?!?/br> 善桐也沒想到琦玉一家居然清高到這份上,連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