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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就是你meimei自己選的,頭破血流她也要走,做家里人的還能說什么?只盼著她生了雙慧眼,看得比我們都準,不至于所托非人吧!” 人生就是這樣,任何一種選擇,只要事關終生,在什么時候都是一場豪賭。善榴出嫁多年,已經見識過不少風雨世事,已經覺得meimei非常幸運。她點了點頭,便也不提此事,只是和祖母商量?!胺凑橇鲁捎H,我就厚著臉皮多住幾個月了,把meimei送出門了再走。我看,指望娘置辦嫁妝,那是……大伯母又忙不過來,您要是覺得我辦事還牢靠,就把這事兒交給我了,也免得您還費心——” 老人家其實也就是等著孫女兒這一句話,當下又和善榴商量了幾句細節(jié),兩人又攜手去偏廂看善桐,善桐本來昏睡了十多天,臉都瘦干了,現在一點點養(yǎng)回了精氣神兒,卻依舊趕不上從前那青春洋溢的樣子,閑著沒事就在炕上昏睡,等兩個長輩進來了,才直起身子,笑著和祖母、大姐說了幾句話。得知大姐不日要到西安給自己置辦嫁妝,她神色分明一怔,便又露出苦笑:很多事就是這樣,不需要只言片語,只看安排,聰明人也就能把內情給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事已至此,善榴安撫了善桐幾句,私底下也就勸她,“按娘的性子,起碼要一年兩年才能消氣,你別和她較勁斗氣,出嫁了就是天南海北,你肯定是跟著含沁走的……你就多想想含沁,別想家里的事兒了!萬事有我呢!” 見meimei聽到自己提起含沁,不禁展顏一笑,本來略顯干枯的眸子頓時盈起了絲絲水汽,叫整張臉一下就生動嫵媚起來。善榴想到自己出嫁前那段辰光,也實在是感慨萬千,摸著meimei的額發(fā),不禁又低聲道,“你心里只別忘了這一刻就行了,咱們姐妹有幸,都嫁到了中意的人家,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的。到夫家和姑爺有了什么爭執(zhí),你想想這一刻,也要把日子給往好了過?!?/br> 又和meimei說了好些諸家的內事,善桐也給jiejie出了幾個主意,一時疲倦起來,便靠在jiejie肩上睡了過去,善榴撫著她長長的辮子,望著她蒼白的側臉,咬著牙想了想,又從隨身帶的細軟里數出了五百兩碎銀票,第二日一大早,便由家人套車送去了西安的巡撫府。 她這一次過來是要給善桐置辦嫁妝的,少不得要和大太太商量著一道采買才最劃算,王氏只是不管不問,因為榆哥就在善榴到的第二天感了風寒,她也無心出門,親身到榆哥院子里照看兒子。善榴倒也免去敷衍母親的苦差事,和大太太一道見了好些長輩,二老爺又撥空出來,叫善榴到書房去,私底下塞給她二千兩。“你祖母給我?guī)Я诵?,你也真是胡鬧,出嫁了,又管著家里的錢,就不能再這樣補貼娘家。五百兩就算你給你meimei添妝了,剩下一千五百兩你拿回去?!?/br> 又不禁自己嘆了口氣,苦笑道,“這么多年做官,現在手里也就只有這點活錢。還想著為你meimei多陪一點兒,看來她是沒你這個福分了?!懵犇愕脑?,姑爺面上不計較,心里有數的,幫一點是幫,幫多了那就是扶了。我們家還沒到這份上,要你這個出嫁的女兒來扶!嫁妝開銷的賬目你要拿給我看的,不許私底下補貼你meimei!” 這話里字字句句,也不知道有意無意村的都是王氏,善榴這個做女兒的可不是兩頭為難?只好輕輕地嘆了口氣,并不往下追問,回頭自己想了想,依舊只是把次回拿出的五百兩收了回去,余下的銀票貼身藏好,預備等善桐出嫁前為她壓箱。 如此忙了十數日,已經是找好工匠,開始打家具了。她畢竟還是諸家的宗婦,諸家在西安城的三親六戚也要度時應酬一番,偏巧肖太太又巧立名目,下帖子請諸位貴太太吃酒,楊家女眷們自然都要給她這個面子。善榴和大太太那是一身是事,也不得不盛裝出席,一家人盡管私底下幾乎并不說話,到了面上也還是言笑晏晏的。王氏才從兒子院子里出來,也是兩眼一抹黑,全不知道肖太太怎么又生出事來宴客。大家一路走一路說,看到衛(wèi)太太來了,她就忙招手過來,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大太太和衛(wèi)太太雖然是親家,但倒是王氏和衛(wèi)太太更熟,就壓低了聲音和衛(wèi)太太打聽,“怎么回事,忽然又要請客,這回還連喜事都沒提,份子錢都免了……” 衛(wèi)太太倒很有幾分尷尬,看了看楊家人,便輕聲說。“她是心里高興呢,說是請大家,還不如說就專為了請桂太太——您還沒聽說?桂家和您們小四房說的那門親事,本來不都要成了?城里是風聲都傳出來了……可又黃了!說是總督府嫁到平國公府的那個閨女命薄,才生了對大胖兒子沒有幾天,月子里就沒了。京城人的老例子,jiejie去了,meimei過去續(xù)弦也是常有的事。這不就把親事給攪黃了?說是等世子爺出了喪就定親,是過門帶孩子去的……桂家這一次,可實在是落了臉子啦……” 這話出來,楊家?guī)孜慌於际敲婷嫦嘤U,善榴心底一下就放松下來:那位七姑娘就是再好,也是庶女出身,和善桐之間相處起來,肯定是疙疙瘩瘩的。現在這門親事沒成,也算是好事了,至少善桐過門后能放松一些,地位不至于立刻就尷尬起來。 王氏面上不動聲色,和衛(wèi)太太又敷衍了幾句,那邊一聲桂太太來了,眾位女眷全都唿地轉過頭去。善榴卻看了母親一眼,見母親面上有些憂色,她心中一動,便扯了扯母親的袖子做詢問狀。王氏一時不察,順口就低聲道?!鞍此莻€性子,說個一品總督家上在太太名下的女兒回來,沒準對桂含沁媳婦還好些,現在……” 話才出口,便覺出了失言,她瞪了女兒一眼,猛地閉上了嘴,又回過頭去,同眾人一道,望向了桂太太的方向。 168、堪憂 都是場面上的人,就算大家心知肚明,一向在西北一言九鼎,有土皇帝之勢的桂家這一次算是栽了跟頭了,但桂太太的出場還是同往常一樣,就算是做客,也帶了不容分說的霸氣。她甚至還要比往常更開朗幾分,等肖太太迎出來了,幾步上前就握住了肖太太的手,朗聲笑道,“肖太太!您真是好客殷勤,這是又出了什么喜事了?往年這時候可不見你下帖子,是貴公子定了親,還是閨女說了婆家呀?” 這是擺明了在揶揄肖太太為了下她的面子,不惜大肆花銷來擺席宴客。只是這么輕輕一句話,桂太太就大有反客為主,下了肖太太面子的意思:這親事不成也是常有的事,肖太太這么做,倒是有幾分幼稚了。也更顯得平時被桂太太壓制到了什么地步,這么一點小事,都要費盡了心思來慶祝。 肖太太卻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