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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趁夜退回去,說是鄭少爺不會生氣的?!?/br> 這樣看來,人已經(jīng)送回去了。善桐點點頭,若有所思,又出了一回神,才和桂太太告辭,要去王家走動。 聽說了王家的當紅,桂太太看來有點后悔了,翕動著嘴似乎想說點什么,又有點不好意思。善桐看在眼底,不禁有些好笑——這也是初來乍到,被陣勢給唬住了,她就半含半露地道,“嬸嬸不用擔心,位份在這呢,我們雖沒有什么驕人的籌碼,但也不能太妄自菲薄。” 一語提醒了桂太太,她一下咽住了余下的話語,多少恢復了西北時的從容,善桐這才悉心打扮過來了。又吩咐人套車出門,家下人自然是熟悉王家所在的,不多時便拉著車走到了京城西北角二條胡同——都快挨著城門邊了——一所小小的院子跟前。不一會米氏親自迎到院門前,善桐才一下車,她便滿面春風一把摟住,仔仔細細地相了相善桐,笑道,“都是人家的媳婦了!” 和幾年前那從容中略帶了掩不住愁苦的面容相比,米氏看著幾乎年輕了好幾歲,她雖然打扮得還樸素,但頭上插的再也不是從前善桐慣見的那根金釵了,而是換作了一個簇新的金玉魚寶簪,雕工看著極為精細,在陽光底下一閃一閃的,簡直有些刺眼。善桐還來不及說話,便被她簇擁著進了內(nèi)院——一邊走一邊左右一看,也就是內(nèi)外兩進的小院子,帶兩個小小的跨院罷了。r>她還以為按米氏做派,院子雖小,里屋卻必定是金光閃閃、處處名貴,不想居然也就是還好,過得去而已。米氏是直接把她讓進了兩夫妻平時起居的東里間,善桐到這時候才有空閑蹲身行禮給舅母請安,米氏一臉的笑,又扳著善桐的肩頭拉她起來,道,“和舅母你還虛客氣?” 兩人這才坐下來要說話,善桐才要問大舅舅并兩個表哥好,外頭忽然又來人道,“太太,永寧侯家送帖子來,說是天氣和暖,家里的桃花開了,問您有空沒有,過去賞桃花呢?!?/br> 米氏忙吩咐人打賞給了回話,道,“都是有空的,就只下個月三日和熊太太約了去進香?!?/br> 說著又問善桐,“你父母好,祖母好?含沁今日怎么沒過來?” 才互相寒暄起來,問過了別后的寒暖,那邊已是又來了兩人,全是邀米氏參加太太聚會的,善桐看著也為舅母高興——王家究竟有多紅,只這一樁事就能看出來了。 219、利息 久別重逢,女眷自然難免談些嫁娶之事,米氏還很關(guān)注善櫻的婚事,“本來說得好好的,我們這里都要寫信回去打招呼了。連侄兒多少都體會出了我們的意思,怎么忽然間又……” 家事不便多說,善桐忙道,“其實還覺得遠了,祖母年紀大了,總覺得身邊的小輩多一個一個。恰好這一位縣丞也有意,一來二去說得對卯,就把親事給辦了。倒不嫌棄表哥什么,關(guān)鍵實在遠。” 米氏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就一問,也沒有別的意思。” 她又笑吟吟地道,“聽說你們族里和桂家又結(jié)了一樁婚事?” 善桐自然要介紹善喜的身份,這就又要提起善楠的出繼,米氏知道善楠和善櫻都大姨娘所出的,眼神一閃一閃,顯然有所聯(lián)想。不過卻也并未說破,兩人對視了一眼,米氏又笑著道,“當時聽說你和含沁說了婚事,我們都嚇了一大跳!心想這含沁雖然也常來常往的,小伙子為人的確鬼靈鬼精的,但出身也未免低了點,和你有點不配。那時候還想呢,你娘眼界也不算矮了,怎么……現(xiàn)在看,你們家有眼光的,含沁的性子正正投了圣上的喜好,這才小半年工夫,就比很多京城多年的老人都要當紅得寵了?!?/br> 含沁就一輩子都在西北混著,沒個一官半職,善桐也沒覺得他有什么不好的?,F(xiàn)在他走得這么快,她心底自然也只有更加高興,抿唇一笑之余,又不禁和米氏抱怨,“就因為似乎走紅得快,好多人送姬妾過來!我昨兒才到京城……” 對著舅舅舅母,自然可以訴說抱怨這些私密事情的,米氏聽了倒不大當回事,笑道,“這我也知道,含沁一向全退回去的,這他立身謹慎的地方。” 又指點善桐,“不過你也要做得漂亮一點,家里好說也要有兩個撐場面的通房丫頭才好。你大舅舅從前那幾個通房,不年紀大了,打發(fā)回老家做些粗活,就病的病死的死,到了京城之后我還費心物色了兩個,別人這才沒有話說?!?/br> 善桐雖然知道舅母為了自己好,卻也一陣郁悶,只微微一笑,并不答話,米氏也不在意,又回身從柜子里尋了個小匣子出來,握住善桐的手要強她拿,善桐知道這銀票,忙要縮手,兩人僵持了一會,一邊道,“舅母,這就外道了——” 米氏沉下臉嚇唬善桐,“你不拿,我生氣了!你舅舅也說,你要不拿,以后也別登我們家的門!” 話說到這份上,善桐也只好接過匣子,米氏就又笑起來,輕輕地摸著善桐的額發(fā),笑道,“這就對了。從前含沁推辭的時候,我們沒有堅持呢,主要還想著,這你的嫁妝,自然要親自遞到你手上才好。你們小夫妻現(xiàn)在千好萬好的,以后還不知道怎樣,你聽舅母一句話,該心疼男人的時候要心疼……你看前些年那么難的時候,舅母手里的私房錢一點沒留全都出去了。可該攢私房的時候也別手軟了,男人有時候花錢沒譜,得靠你補貼,知道不知道?你可別傻乎乎的什么都由得含沁安排,自己該留一手還要留一手。” 會說出從前的落魄,可見得現(xiàn)在起來了。王大和米氏不知道含沁身家,會做出這樣囑咐也很正常,善桐自然乖乖受教。米氏猶豫了一下,又道,“含沁這孩子我們也算從小看大的,他人極為聰明心細,我和你舅舅都很喜歡他。把你交到他手上,我們放心的,但你也要記住,你們兩人出身有差,娘家勢大,他自己在桂家地位也有幾分尷尬的,我看桂太太不什么善茬。你手里有了錢,嫁妝這不就又多了,更要多體貼他一些兒,別讓他覺得你瞧不起他了?!?/br> 這都真真正正的貼心話,善桐一一點頭受了,兩人又說了許多話。米氏知道榆哥來了京城,便有些不滿,“今日該和你一起過來的?!?/br> “我們也去問過了,哥哥落腳后發(fā)了低燒?!逼鋵嵣朴鼙仨毾热罴野菰L堂伯父——雖說似乎親母舅關(guān)系更近,但這些年來小四房大爺隱隱執(zhí)族中牛耳,善榆作為小四房男丁,和善桐這個出嫁女眷的態(tài)度又不能一樣,善桐只好硬著頭皮扯了個借口?!肮烙嬎敛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