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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命薄的姐妹,要她去裝著打從心底哀婉,也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了。她只得尷尷尬尬地勸慰大太太,“逝者如斯,這都是已經(jīng)過去的事。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不然五jiejie地下有知,心里該多不落忍呢?” “就是這個理了,”四少奶奶也忙勸說,“這都是兩年前的事了,您還哀痛成這樣,天長地久的,難免傷了身體。那還有誰來看顧兩個外孫呢?” 這話倒真讓閣老太太振作起來了,她抽了抽鼻子,眼圈還有些發(fā)紅,長長地嘆了口氣,只是和善桐感慨,“平時也不是這樣的,就是看著你一進來,這神采飛揚,滿面紅光的。談起姑爺,一臉的笑止都止不住,又是有女兒的人了,身子還這么健壯……我心里就難受!早知道,把小五說到桂家,和你做個妯娌,她現(xiàn)在人還好好的呢!哪里和說進許家一樣……真是——” 這一下善桐是真的尷尬了,四少奶奶也忙道,“娘!您嗓子都哭啞了,還不快喝一口茶?” 說著把話題給打岔開了,大太太估計也覺得失言,這才收住了不提。又同善桐談些西北的瑣事,善桐便提起來他們家二老爺?shù)氖?,“這一次過來了,也不知道該不該上門拜望,畢竟二堂嬸人在老家住著呢,昨天我們派人去問好請安,回來說,他們家大少奶奶又回娘家去了,家里也沒個女主人在。” “嗯?!贝筇退纳倌棠虒σ暳艘谎郏筇愕?,“你就不必去了,他們家是沒有什么能做主的女眷,下回歐陽氏來請安的時候,再派人請你過來說話吧?!?/br> 她顯然對善桐很有好感,或許真是因為善桐令她想到了去世了的女兒,情緒平復過來之后,便讓她坐到身邊來,一點點地問她家常瑣事,還埋怨她,“自從女兒們出嫁,家里最少的就是熱鬧,很該把千金帶來才是?!?/br> 得知大妞妞在家被祖母帶,便又忙道,“多少年沒見了,上回見面還是我從西北上京的時候,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很該一道過來做客才是,改明兒我邀幾個人作陪,給你們洗塵!” 又好奇起來,“從來也沒聽見她要上京,這是來做什么的?” 善桐不禁又是一陣尷尬:人家這才感慨沒把五姑娘說進桂家呢,這邊自己就要來提桂含春的婚事了,但這件事又不能瞞人,便含含糊糊地說,“是來看沁哥的,連帶著也相看相看京里的人家,想為二少爺說一門親事。” 大太太果然不禁連聲嗟嘆,她這雖然沒有把對許家的埋怨說出口來,但其實每一聲嘆息都是在嫌棄許家,善桐和四少奶奶都是明白人,因此才更覺得尷尬,四少奶奶看了幾眼婆婆,要說話又忍住了。好在大太太很快也就轉(zhuǎn)了語氣,熱情地道,“兩家世代交好,二少爺?shù)暮?,我們心里也是明白的,唉,要不是小五命薄。當時小七幾乎都肯定要說進去和你做妯娌了,這件事我心底一直有愧,還想著當面賠罪呢。改明兒你和你嬸嬸一道過來,我當面和你嬸嬸說吧,一定盡量幫你們物色一戶上好的人家!” 怪道人人都說她脾氣古怪,從進門到現(xiàn)在,善桐終于感到兩人的對話上了軌道,大太太的說話像是個閣老太太,比較滴水不漏了,她也正好客氣?!耙鼍壎际钦f不清的事,這哪有對不起對得起的,伯母太客氣了!” 又不免問幾個堂姐妹的好,大太太說,“你二堂姐家里老侯爺去世了,這幾年守孝呢,也很少出來走動。眼看著快出孝了,太夫人身子又不大好。六堂姐在宮中也就那樣,七堂妹才過門沒有多久,還是新媳婦,國公府規(guī)矩大,也不好常常和我們聯(lián)系。” 善桐本待還要去許家看看她的,一面也是好奇,一面也是因為含沁和許鳳佳畢竟是有交情在。聽大太太這么一說,再結合她連聲嫌棄許家的態(tài)度來看,便模模糊糊覺得也許這五堂姐生前境況恐怕不大如意,而七姑娘本來就是庶女出身,就算有丈夫照拂,要在府里站穩(wěn)腳跟恐怕也不那么容易,便熄了心思。和大太太又說了幾句話,見大太太望著自己,動不動就滿是感慨地嘆一口氣,便覺得很不自在,沒有坐到午飯時分就站起來告辭,大太太苦留著吃了一頓飯,席間四少奶奶又和善桐談起來,“雖然未曾見過,但家母和諸太太昔年乃是手帕交,隨母親下江南時,曾在諸家落腳,可惜當時大jiejie也不在江南,倒是緣慳一面。” 沒想到兩個人還有這么一重關系,善桐忙又笑著道,“何止這一重淵源,我們家榆哥的病就是權神醫(yī)妙手問診大大緩解了的,當年還隨在他身邊一兩年之久,這份深恩,我們至今是全家感念?!?/br> 四少奶奶也道,“是聽哥哥提起過,當年西北局勢那樣危急,你還陪伴哥哥到前線求醫(yī),說是膽子極大,心思又細膩純善,極是出眾。我那時就想見你了,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的?!?/br> 善桐面上不禁一紅,忙道,“那都是從前的事了,那時候年紀還小,也實在是情況太緊急了,家里沒個男丁,要不然也輪不到我出面充數(shù)……” 大太太倒沒聽說過這個,問得了究竟,看著善桐的眼神又自不同,“真是膽大包天,家里人難道就不心疼你?” 沒等善桐說話,就又嘆道,“是了,有了兒子,看女兒就沒那么重了。從前你堂伯何嘗不是極疼幾個女兒來著,自從有了九哥,女兒倒全都要靠后了?!?/br> 這話善桐依然不知道該怎么回才得體——這位閣老太太就像是當年的桂太太,久居上位,當著一般客人的面可能還能掌住,在小輩跟前簡直是滿口里跑馬,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絲毫不顧忌場面。四少奶奶也大感尷尬,眼觀鼻鼻觀心,居然一句話都不肯多說了。 好在還是大太太自己把話題給兜回來了,因道,“是了,我剛想起來,許家、孫家這一向都有事,可吳家這幾天似乎正要辦賞花宴,若是你們沒有旁的事,我就帶你們過去,也算是多認識幾個人。這吳姑娘我看著人就不錯!” “這幾天除了林家恐怕也有一場花宴——”善桐剛開口,大太太眉頭就是一皺,她打斷了善桐的說話,“是永寧伯林家?” 善桐微微一怔,自然是點了點頭,大太太垂下頭看了看手指尖,過了一會才說?!鞍蠢砟兀@話不該是我說的,但你們初來乍到,京里的局勢還不清楚。只怕覺得林家眼下熱鬧,就當作是可以來往的人家了……” 她還要再說時,四少奶奶的眉頭已經(jīng)是越蹙越深,她忽然歉意地道,“是了,我這里還有點事,剛才幾個姨娘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