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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出嫁,她寧愿自己今天與父兄一同奔赴刑場,她寧愿一死,也不要面對(duì)這般殘忍的真相和結(jié)局。 二十大棍結(jié)束,蘇婉兮已經(jīng)神情恍惚。 君老爺?shù)穆曇粼陬^頂傳來,如同放大一般:“把那具棺材抬過來!” 恍恍惚惚中,一具黑色的棺材抬到了蘇婉兮的面前。 君老爺冷笑:“哼,你還給你那謀反的父親抬了棺材去。虧得我們燒得早,若不然,你豈不是要裝棺埋人,給我們君家也套上一個(gè)謀反的罪名?” 痛到極致,nongnong的恨意依然從婉兮的心底升起。 原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君家的所作所為。 他們早就等著這一刻了吧,休了她,杖擊她,剝奪她所有的一切,無論是生命,還是尊嚴(yán)。 此刻,君慕寒突然開口,聲音要是如同從前一般清雅。 “爹,我突然想到,就這樣打了她扔出去,免不了依然要給我們君家招惹閑話。既然這棺材是蘇婉兮她自己買的,不如就送還給她,將她裝到里面去,抬到亂葬崗好了?!?/br> 他冷冷地,全然不同從前的溫柔:“反正蘇家小姐貞烈,就讓她隨自己的父兄一同死去,也算是我們?nèi)手亮x盡了?!?/br> 君老爺拍了怕君慕寒的肩膀:“吾兒,此提議甚好?!?/br> “來人啊,送蘇家小姐入棺!” 便有仆從上前,將渾身是血的蘇婉兮抬了起來,扔到了棺材之中。 棺蓋蓋上的那一刻。 蘇婉兮自始至終看著君家父子。 君家…… 好一個(gè)君家…… 我蘇婉兮,做鬼也不會(huì)放過你們。 若是有來生,若是大難不死……終有一日,我會(huì)讓你們,血債血償! 欺騙她的人,傷害她的人,羞辱她的人,她會(huì)一一踩在腳下。 棺材蓋合上了。 釘子打入棺木。 疼痛、絕望、黑暗,全都一起涌了過來…… 第3章 剛出虎xue,又進(jìn)狼窩 “婉兮,你可是咱們蘇家最聰明的人,若你是男兒,爹爹定然帶你去戰(zhàn)場,做爹爹的軍師,可惜你是個(gè)女兒家,爹爹別的都不求,只求你幸福平安便好……” “婉兮,聽爹爹的話,爹爹自是不會(huì)害你的?!?/br> “小妹,你可不能再偷偷去買糖葫蘆了,再吃糖葫蘆,牙齒會(huì)壞的,你也會(huì)長胖,長胖了就找不著如意郎君了。到時(shí)候,可別找大哥哭……” “meimei,看二哥給你新做的風(fēng)箏,比君家那小子的漂亮多了,二哥都給你認(rèn)錯(cuò)了,你可別哭鼻子了,這么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羞不羞羞不羞?” “小姑姑,小姑姑,爹爹讓我抄兵法書,我不想抄啊,小姑姑你幫我好不好?” “……” 生與死的河岸上,婉兮模模糊糊地行走著。 往昔家人們的一言一語,在她的身邊回蕩著。 我死了么? 她問自己。 我變成了一縷孤魂了么? 爹、娘、哥哥……婉兮終于可以來找你們了。 不…… 驟然間,一股刺痛從周身傳來。 不,她不能走。 她還要報(bào)仇,她要變成厲鬼,讓所有傷害蘇家的人償命。 驀地,她伸出手,仿佛抓住了什么…… 一股暖意從掌心傳來。 一個(gè)聲音也響在她的耳邊:“公子,她、她竟還活著?” 另一個(gè)帶著磁性的聲音隨之響起:“心有不甘,必然不肯去陰曹地府?!?/br> 蘇婉兮睜開了眼。 夜色沉沉,只余天邊那一彎月,發(fā)出清冷的光。 映著月光,眼前男子的容顏,一覽無余。 此夜黑寂,便襯得他雙眸似朗星,熠熠生輝。此處有風(fēng),只吹得他濃墨般長發(fā)如絲飄逸。此時(shí)心中凄惶,便覺得握著他的手腕,剛毅絕情,卻帶著寸寸道不明的溫暖。 此處應(yīng)有絕色美人,與他攜手邀月。 然而蘇婉兮知道自己此刻狼狽,配不得與他共處同一皎月之下。 此般男子,容貌如此絕世,氣勢如此威儀,神情如此冰寒,只教那天下的美人都臣其腳下,也配不上他一身的華貴和骨子里的優(yōu)越。 蘇婉兮有些晃神,只喃喃道:“你是誰……” 男子不動(dòng)聲色地拿開了她的手,直起身子。 他目光落下,如同君臨天下的帝王,在睥睨著自己的獵物。 他開口,每一字那般清晰,又那般冰涼徹骨:“死人是沒有資格知道我的名字的。” 蘇婉兮再度伸手,她摸到了男子衣袍的云緞。 “我……不是死人?!彼а赖?。 男子微微笑,卻顯得愈發(fā)寒氣四溢:“棺材里的人,不是死人?” 他說罷,便是轉(zhuǎn)身,喚一旁站立的隨從:“輕墨,走?!?/br> 婉兮方方升起來的一絲希望再度墜入懸崖。 她嘶啞著嗓子,急急叫道:“救救我……公子,救我……” “住口!”一旁的隨從呵斥道,“你是什么人,敢這般和我家公子說話?!?/br> 那男子聽到蘇婉兮的求救,卻也住了腳。 他轉(zhuǎn)身,沉靜的目光落在蘇婉兮的身上。 他微微屈身,注視著她。這目光讓婉兮不太舒服,好像他看的,只是一具尸體。 男子薄唇啟:“救你,我能得到什么?” 婉兮咬了咬唇,男子的話讓她一時(shí)不知如何回答。 男子的嘴角,掛起一絲嘲諷的笑:“你告訴我,你的價(jià)值是什么?” 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 風(fēng)從亂葬崗上呼嘯而過,吹拂著棺材里的骨灰四揚(yáng),也吹拂著蘇婉兮的青絲飛舞。 男子直起身子,冷笑一聲,便要離去。 “我……”驀然間,婉兮抓住了男子的衣袍,看著那雙回轉(zhuǎn)的冰冷的眼,她的淚隨之流下,所有的絕望襲上心頭,她哭喊起來,“我還是處子!” 沒有蘇家,沒有軍符,沒有權(quán)勢錢財(cái),沒有棲身之地,她現(xiàn)在唯一有的,只有自己。 男子的唇揚(yáng)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