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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br> “秦叔,咱們不就是想想嗎?” 狹窄的面包車即使開著窗,車內(nèi)也空氣污濁,有煙味,有汗臭,還有酒精、機油和油漆混合在一起的怪異味道。七人座的面包車內(nèi)就坐了七人,但里面的座椅已經(jīng)被重新拆裝,除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后面的五個座位都是小板凳,擠了五個男人,其他地方凌亂堆放著工具和裝修材料。他們穿著破舊骯臟的汗衫,人手一只香煙,吞云吐霧,說話的時候流里流氣,就是坐副駕駛上、年紀(jì)最長的“秦叔”也沒有半點兒穩(wěn)重的感覺。 后視鏡上的小吊墜一晃一晃,是個做工粗糙的財神爺,一根紅繩就系在財神爺?shù)牟弊由?,看起來好像財神爺在上吊似的?/br> “老板是個老頭,就改個廁所,淋浴改成澡盆,沒什么麻煩的。”駕駛座上的年輕人叼著煙,懶洋洋地瞇著眼。 “老頭才麻煩呢,到時候這不好,那太貴的……”秦叔搖頭。 “那也沒辦法。咱們可沒資格挑老板,有活就不錯了。”風(fēng)哥不耐煩地噴出一口煙,“至少刷小廣告的錢能收回來了?!?/br> 其他人紛紛附和,又抱怨開了。 “風(fēng)哥,你媽那邊不能要點錢?咱們要換點好家伙,就能做大工程了啊。”一個穿大紅t恤的年輕人趴在了駕駛座后面。 風(fēng)哥嗤了一聲,“她手上就剩下一千來塊了,能做什么大工程?再說了,大工程,你會嗎?” 紅衣服不答又問:“養(yǎng)老金呢?能拿出來嗎?” “養(yǎng)老金怎么拿的出來?”風(fēng)哥不屑地又噴了口煙,“比起這個,還不如盼著那老鬼死掉呢。那老鬼年輕的時候買過一份保險,嘖……”話說到此,風(fēng)哥就閉口不言了。 后座的五個年輕人對視一眼。 “我看啊,你那老爹是活不長。他在外頭賭錢,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人給咔擦了。”紅衣服嘻嘻笑了。 風(fēng)哥皺起眉頭,看了眼站路中間的女交警,轉(zhuǎn)動方向盤,“那老鬼還是很機靈的,賭得不大,沒人會為了幾百塊錢做掉他?!?/br> “你媽就沒想做掉他?”后頭一個花衣服的突然出聲。 風(fēng)哥不禁轉(zhuǎn)頭看向花衣服,眼神閃爍。 面包車晃晃悠悠地繼續(xù)前行。 呲—— 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讓車內(nèi)所有人都愣住了,緊接著便是一聲聲的尖叫。后視鏡內(nèi),一輛校車被撞得失控,在非機動車道側(cè)翻,滑行了好一段距離。他們很快就顧不得去看那輛校車了。后頭的四輛私家車被追尾,又撞上了他們。風(fēng)哥差點兒把香煙給吃進嘴巴里,咬緊的牙關(guān)讓他嘴中都是劣質(zhì)煙草的味道。五個坐小板凳的東倒西歪,他們腳邊的工具和材料因為沖擊和慣性而騰空。鋸子劃開了花衣服的腳踝,榔頭砸了旁邊人的膝蓋,最恐怖的是一把釘槍。 噠噠噠噠噠噠…… 上吊的財神爺被打掉了半截身體,臉上模糊的笑容絲毫不改。 第419章 停尸間(十) 車內(nèi)七個人笑不出來。 “痛死了!”紅衣服捂著手臂大喊。他的手臂被釘子射穿,鮮血淋漓。 “救命……救命……我的腳,啊……”花衣服抱著腿哀嚎。 “你******開門啊!快下車!” “打不開!這門變形了!你來開試試!” “另一邊呢?” “去年就壞了!我早說了要修了!”紅衣服就靠著車門呢,用力往后撞了兩下。 “秦叔,你那邊出得去嗎?” 秦叔腦袋撞到了擋風(fēng)玻璃,已經(jīng)昏了過去。 “風(fēng)哥呢?” 風(fēng)哥腦袋歪著,伸到了窗外,沒有回應(yīng)。破爛的椅子靠背黑乎乎的,不知道沾了什么污跡,此刻從風(fēng)哥脖子上流出來的鮮血都沒能改變它的顏色。 雖然破爛,都露出了里面的海綿和骨架,可沒有透視眼,后頭的五個人也看不到風(fēng)哥的情況。他們沒聽到回答,自顧自地吵起來。 “撞門??!白癡!” “你也撞啊,傻逼!” “喂!幫幫忙!快來幫忙!”一人從窗戶探出頭,對外面的人喊道。 有兩個小伙來幫忙拉車門。 “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劃破天際。 幾個人都看了過去,旁邊私家車的駕駛座上坐了半個人——只有下半身,另外半截身體躺在地上,因為被人拉動,伸著雙臂。一個男人跌坐在地上,嚇得面如土色。 兩個小伙被嚇到了,旁邊的群眾四散奔逃,他們也跟著跑了起來。 “艸!別跑!你……”面包車內(nèi)的人急了,又是急,又是怕。急得是他們眼下受困的局面,怕的是那斷成兩截的尸體。他們也想跑,卻跑不了。 那個“罪魁禍?zhǔn)住钡哪腥松眢w發(fā)軟,只能胡亂地在地上爬,撞到了他們的面包車。 車子一晃,吱呀作響。 “龜孫子……”紅衣服剛想罵,突然瞪大了眼睛,“油……油……” 花衣服還躺著,另外三人都不明白紅衣服在說什么。即使沒有外頭的混亂,他們自己沉重的呼吸與心跳聲也會掩蓋掉那催命一般的滴答聲。 紅衣服盯著倒了的油漆桶,看著那花花綠綠的顏色,顧不得手臂上的傷,一下子撲倒,手掌按在半支香煙上。他的手心有些燙,但看著差點兒蔓延到香煙的油漆,心里面一松。 時間自剛才起就好像被放緩了。 周圍的空氣變得粘稠。 紅衣服趴在車子內(nèi),貼著車底,聽到了“滴答”、“滴答”的聲響。 那是油箱的油漏光后,茍延殘喘的聲音。 也是他們茍延殘喘的聲音。 爆炸在下一秒震動了洛凌的意識,洛凌眼前一片漆黑。 “我可以救你兒子……” “去殺了她……” “你想要兒子活過來嗎?” 奇異的聲音在洛凌耳邊響起,洛凌莫名嗆了口水,努力睜開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瓷磚。她周圍是流動的水,胸口壓著堅硬的大理石,除了腦袋,身體其他地方并沒有落入水中。 洛凌在剎那就明白過來,這是張阿姨臨死時的場景! 想明白后,水流消失了。 洛凌呼哧呼哧喘著氣,盯著眼前的張阿姨。 張阿姨還在哭,哭得很慢,每一滴淚落下,她的身影就虛淡一分。沒過一會兒,她就消失了。 房間內(nèi)的溫度恢復(fù)正常,洛凌一身的冷汗,病號服都黏在了身上,空調(diào)一吹,她就打了個寒顫。心跳聲震耳欲聾,但洛凌不受影響,飛快思索著。 張阿姨這事情不光是醫(yī)院的問題了。或許醫(yī)院本身就沒有問題?是某個鬼的力量,還是……位面力量? 洛凌眉頭緊鎖。 她能看到這些,應(yīng)該是在超度過程中和張阿姨的靈魂建立了聯(lián)系,串了記憶。這種體驗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