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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尋常的教書先生,我一定告訴王爺替你做主。可他是蘇姑娘的心上人,蘇家那樣高的門楣,蘇姑娘那樣的大家閨秀,你就算過去做妾,也是要受委屈的。我的素云那么好,我不想你受委屈?!比舫握\懇地說道。 素云的眼眶有些紅了,她一直守護的那個小姑娘已經(jīng)長大,開始為她著想。她那些小心隱藏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抱著若澄說道:“姑娘,奴婢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是從平國公府初遇開始,奴婢就控制不住自己……奴婢也不知道該怎么辦?!?/br> 若澄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她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感情,但大抵像她對朱翊深一樣吧?想要陪在他身邊,想要跟他一起去面對人生的種種,無論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算喜歡了,但莫名地理解素云的心情。 “葉先生的確很好,連蘇姑娘都喜歡他,證明素云的眼光很好。但是素云,他可能不會喜歡你。他那樣的人,注定要大鵬展翅的。就算是飛蛾撲火,你也愿意嗎?” 素云伏在若澄的肩上輕聲哭起來:“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奴婢一定會試著忘了他。奴婢這輩子……就跟著姑娘了?!?/br> 若澄用帕子給素云擦眼淚:“別說傻話。如果你能忘了他,能找到更好的姻緣,一定要告訴我。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素云破涕為笑,又抬手擦干淚水。她現(xiàn)在覺得姑娘不僅僅是她的主子,更是她的meimei,像是家人一樣的存在。 “我今晚跟王爺說過了,他同意我繼續(xù)養(yǎng)雪球。明日,我讓碧云回沈家一趟,把雪球抱回來。你替我準備點喂它的東西,好么?”若澄笑著說道。 素云點了點頭,起身出去了。 若澄看著她的身影,微微地嘆了口氣。這葉明修,將來還不知道要讓多少女子傷心呢。 ☆、第三十七章 第二日,碧云一大早就去了沈家。 今日女學休業(yè),若澄在屋中看字帖。她已經(jīng)將府中關于顏柳二人的真跡和摹本都看完了。她嘗試著在宣紙上寫了幾個字,再糾正細節(jié),竟然有七八分像了。 她平日寫字,刻意寫得很平整,沒有任何風格,所以旁人看不出什么。她真正的天賦在于模仿,能將別人的筆跡臨摹得幾乎能夠亂真。只是現(xiàn)在閱歷尚淺,臨摹那些名家的字帖,很容易就被行家看出破綻來。 但臨摹普通人的字跡,卻是沒什么問題了。 她托著腮想用這本事如何能夠掙錢。她想給素云和碧云都存一份嫁妝,以后若無法呆在王府里,也能有一條退路。也許是因為自小失去雙親,寄人籬下的緣故,她始終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脆弱的,不可能長久。 就算是她跟朱翊深,也許哪日就因為什么原因分開了。 他昨日說會將周蘭茵送走,周蘭茵竟然同意了嗎?她能看出來,周蘭茵是真心喜歡他的。 就在若澄暗自出神的時候,碧云抱著雪球回來了。一同來的還有沈如錦,她今日似刻意打扮了一番,戴一套蘭花紋的銀制頭面,藕荷色的裳裙仿佛也是新裁的,衣襟上是纏枝蓮的圖案。 她是二八少女,既脫了稚氣,又不過分成熟,正是飽滿欲摘的時候,渾身都散發(fā)著一種撩撥人心的香氣。她很自然地坐到若澄的對面,四處張望了一番:“王府那么大,處處雕欄畫棟,金碧輝煌。王爺怎么也不給你尋個好點的住處?” “這里清凈,就我一個人住,也寬敞。jiejie要喝茶嗎?我這里還有些茉莉香茶,是用jiejie教的法子做的?!比舫螁柕?。 沈如錦微微笑道:“那喝一杯吧。” 若澄便讓素云出去泡茶,自己低頭將案上的文房四寶整理到旁邊的雙層木閣里頭。沈如錦看了一眼那套筆墨紙硯,連小小的一方墨棒恐怕都得值十兩銀子,她平日都舍不得買。 而且若澄擁有的那些珍珠的,寶石的頭面,精貴的布料,若生長在沈家根本不可能擁有。連她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都曾是宮女,氣質(zhì)姿色壓過別人家的丫鬟一等,很是給主子抬臉。 這丫頭幼時不幸地失去了一切,卻也被幸運地寄予了一切。這都多虧了宸妃和晉王這對母子。 雪球還是老樣子,只是到了新環(huán)境認生,在屋子里溜了一圈,找了處有陽光的地方,懶懶地趴下來,瞇著眼睛曬太陽。它毛色極好,油光發(fā)亮,身子吃得肥碩,團在那里當真如雪堆一般。 “它每日都要吃五六頭清蒸的小魚,下鍋前必須是活蹦亂跳的,死的便不吃。這東西當真是被你養(yǎng)得精貴極了。”沈如錦無奈地搖了搖頭。 若澄有些不好意思:“它小時候體弱,不吃好些只怕養(yǎng)不活。大了嘴巴自然就刁了。家里都好嗎?” “還是老樣子,我一個人住,無趣多了?!鄙蛉珏\隨口說道,“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有一座很大的園子,門口有人守著,那里是王爺?shù)淖√??是不是叫留園?” 若澄點了點頭,心里卻有種怪異的感覺。莫非堂姐還惦記著以前說過的事情?她輕聲道:“王爺?shù)淖√幨遣荒茈S便進去的。” 沈如錦眼中隱有失望之色,又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帶我在王府里四處走走吧?我這可是第一次來?!?/br> …… 朱翊深起得很早。昨夜若澄回去以后,周蘭茵便來見他,請求出府。朱翊深前世時就知道,這些女人對他的喜歡,在真正更有價值的條件之前,根本不值一提,因而也不覺得意外。 他讓周蘭茵裝病,等一個月后,再以讓她回家養(yǎng)疾為由,將她送出府,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妾畢竟不是妻,不需要放妻書,只要跟宗人府說一聲即可。雖然良家妾不得隨意離棄,但身染惡疾這樣的情況,也是各人的命數(shù),宗人府不會太為難。 本來昨日說好,若澄今早來給他換藥,可朱翊深坐了會兒,卻看到李懷恩提著藥箱進來。李懷恩道:“王爺,實在不巧,姑娘的堂姐來了,正帶著在王府四處看看。委屈您一下,讓小的給您換藥?” 朱翊深沒說什么,聽到沈如錦,卻想起前世的事情。 前世他也一直未立王妃,后來從川陜平亂回來,將西南、西北的兵權牢牢握在手中,來找他聯(lián)姻的人家才多了。他二十五歲時,立了蘇見微為晉王妃,當時還有幾個側(cè)妃的人選。畫像送到他書案上,因為沈如錦眉眼之間跟某人的相似,他便把畫留下了。 等畫中的幾個女子來見他的時候,其余的人都送了荷包,香囊,鞋襪之類的女紅,只有沈如錦別出心裁地呈了一幅畫,畫的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與他當時的境況倒有幾分契合。他覺得這女子頗有些才氣,雖然有待價而沽之嫌,但還是選了她。 但他從不認為,蘇見微和沈如錦是因為喜歡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