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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恃寵生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0

分卷閱讀80

    說道:“我剛才都不敢說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

    素云點了點頭, 忍不住笑出來:“儀式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王妃做得很好呢。就是上轎子的時候那一下, 嚇得奴婢心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還好王爺及時扶住了?!?/br>
    碧云道:“奴婢看到鴻臚寺的贊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都不知道說什么。后來還好王爺鎮(zhèn)定如常,儀式才能繼續(xù)。”

    若澄也不知道為什么, 看到他幫她掀轎簾, 雖然是禮制,但還是莫名地緊張, 只想早點上去。她小聲問道:“王爺他……沒有生氣吧?”

    碧云除了若澄腰上的玉帶,說道:“王爺怎么會生氣?奴婢看著, 王爺今日好像比以往都和氣呢?!?/br>
    尤其是剛才掀開紅蓋頭看到若澄的時候,眼中分明是有笑意的。

    那時若澄全程都低著頭, 也不敢看他,只覺得他衣服上的熏香十分特別。大概是冕服本身保存的方式, 還有布料與常服不同,她其實挺想近距離看看他戴九旒冕的樣子,那冠冕定會襯得他更加貴氣逼人。

    可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她,她愣是沒有抬頭,最后只看到一個背影。

    素云把若澄的頭冠摘下來,若澄覺得脖子一下子舒服了,手撐著脖頸四處看了看。這北院的主屋比她原先住的東院寬敞許多, 這是內(nèi)室, 外面有明間, 東西各有次間, 跟留園的主屋類似,但規(guī)格又都小了一些。東西都是從東院搬過來的,只是添置了一些嶄新的家具。

    若澄坐在千工拔步床上,據(jù)說這床是宮里頭定做的,由皇后娘娘親賜,圍屏上雕刻的石榴花,寓意多子多孫。

    王府只有留園有湯泉水,并且是活水。其它各處沐浴還是得燒熱水。凈室里頭放著個大木桶,趙嬤嬤命人抬了熱水進來,恭請若澄去沐浴。若澄雖然小時候就住在宮里,但她并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還是給人行禮的時候多。她想讓趙嬤嬤像從前一樣,但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自此以后她不僅僅是她自己了,她也代表著晉王府的女眷。雖然她年紀(jì)小,但規(guī)矩不能亂了,否則王府上下都得跟著亂。

    她脫了里衣,扶著素云沉到大木桶里,熱水包裹全身,舒服極了,可她到現(xiàn)在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所處的地方和在經(jīng)歷的事情像是夢境一樣。她終于嫁給他了,以后可以名正言順地陪在他身邊。若澄閉著眼睛沉到水里,想著一會兒朱翊深回來,他們還要圓房,不免又緊張起來。

    前幾日沈如錦回沈家來給她送添箱,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別由著男人在床上胡來。她嫁給徐孟舟那會兒,除了頭一晚他被灌醉,之后幾日幾乎都下不來床。

    若澄覺得徐孟舟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并不像是這樣的人。沈如錦卻把領(lǐng)口的幾個吻痕給她看,說男人越是平日看起來正經(jīng),床上越兇。

    若澄想了想朱翊深一貫冷淡的表情,實在想不出他在床上兇起來是什么模樣?畢竟蘭夫人離府的時候,可還是完璧之身呢。

    前院宴席正開,名貴的菜色端上桌,好酒開壇,氣氛一下便熱烈了。朱翊深剛才一路走過來,賓客都起身行禮,但是很多座位都空著。三位閣老都沒有來,只派了家中的子孫過來撐場面,有些人干脆只備了賀禮,連人都不露面,恨不得與他撇清關(guān)系。

    在場的都是些不在機要的官員和一些不來說不過去的皇室宗親,席位上坐的人稀稀拉拉的,每桌都沒有滿。溫嘉倒是給足他面子,親自過來了,還送了一對玉如意。

    朱翊深跟溫嘉喝了一杯,溫嘉是武將,倒也不拘泥于小節(jié),跟同桌的幾個部屬聊得興起,拉著朱翊深要一起拼酒。朱翊深借口不勝酒力,走回堂屋里的主桌。同桌的都是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和皇室宗親,敬了幾杯酒以后,便靜悄悄的吃菜。朱翊深臉上的神色很冷淡,旁人也不敢跟他搭話。

    這樣大喜的日子,皇帝沒有任何表示,太子也沒到場祝賀。雖然人人都知道朱翊深如今失了勢,可一場喜宴就能看出他的處境到底有多壞。娶的王妃是個孤女,家里沒有背景。這要是擱在別的親王身上,估計做個妾室都難。

    等酒宴結(jié)束,陸續(xù)送走賓客,朱翊深正要返回北院,李懷恩領(lǐng)著宮里的一個太監(jiān)到了他面前。朱翊深認(rèn)出他是東宮的太監(jiān),問道:“這么晚了,何事?”

    那太監(jiān)跪在地上:“王爺贖罪,太子本來要來賀您大喜,可是要出宮的時候,太子妃身體不適,把太子給拖住了。太子只能命小的來送賀禮,再賠個不是?!?/br>
    年前朱翊深就聽說太子妃這一胎胎位不正,有些兇險,所以一直讓宮里的太醫(yī)拿藥養(yǎng)著,因此也不以為意:“你替本王謝謝太子?!?/br>
    那太監(jiān)著人放下禮物就告辭了。

    王府的下人正在前院打掃,朱翊深恍惚間記起年幼的時候過生辰,父皇在宮中為他擺宴,那時候滿朝文武都來賀他,禮品堆得跟山一樣高。他依偎在母親身邊,雖然并沒有把那些名貴的東西當(dāng)回事,可那樣喧鬧的場面,那般眾星拱月的感覺,跟現(xiàn)在冷冷清清的庭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算是前世大婚的時候,因為娶的是蘇家女,場面也比現(xiàn)在熱鬧許多。這一群趨炎附勢的人,不過是看他如今沒落,不愿給他臉面。

    他自嘲地笑笑,他沒有怨過父皇把皇位傳給皇兄??苫市忠恢币曀缪壑嗅?,父皇要他守這江山的時候,就不曾想過他要如何自處嗎?

    一朝被捧上云端,一朝摔入泥濘,當(dāng)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明白權(quán)勢的意義。說不在意,說不去爭,可他生而不凡,曾站在人間的至高之處,俯瞰一切,這一生難道就真的甘愿如此下去?男人對于權(quán)勢的欲望,就猶如生命之火,除非到死,否則很難熄滅。

    李懷恩默默地舉著燈籠給朱翊深照路。他知道王爺有心事,大概是今日來參加喜宴的人實在太少了,硬生生地減了幾分喜氣。京中的那些官員最會攀高踩底,看到王爺如今不得勢,連表面上的工夫也懶得做。王爺是堂堂親王,今夜的事傳出去,臉上必定無光,京里的人會更輕視他。而宮里的那位,估計巴不得看到這樣。

    不知不覺,朱翊深走到了北院。那里亮著暖融融的燈火,他的心里才有了點真實的感覺。就像當(dāng)年他遠(yuǎn)征歸來,滿身疲憊,看到母親宮殿前的宮燈,便精神一震。有個人在等他,這世上還有個人需要他。

    若澄正坐在內(nèi)室的暖炕上看書,早春的晚上還有些冷,窗戶緊閉,案頭點了兩盞燭燈。她在里衣外又披了件素底的大袖衫。頭發(fā)剛剛烘干,隨意地挽成髻,插著一根蘭花的玉簪。她不時回頭看看門,直到聽見碧云喊了聲:“王爺?!?/br>
    若澄想象中,朱翊深應(yīng)該會被灌很多酒,還讓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