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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瑣事。她幫朱翊深脫了外裳,輕聲說道:“沒關系,王爺辛苦了。不久前舅舅給我捎了消息,由葉大人保媒,太原府的進士李垣愿意娶我表姐?!?/br> 朱翊深原本做好了她要質問碎玉軒的準備,沒想到她只字不提??陕犝f葉明修竟然也牽扯到這件事里頭來,不禁皺眉問道:“葉明修不是被你舅舅退過婚,為何還要幫他?” “來送消息的人說,好像因為李垣在方府壽宴上見過我表姐,覺得她不錯。李垣肯在這個時候娶我表姐,應該是喜歡她的?!?/br> 朱翊深卻不這么認為,如果只因一面之緣,李垣不會冒著與柳昭作對的風險,而娶姚心惠,肯定是葉明修額外許了別的好處。他倒是想起來,葉明修崛起以后,這個李垣也是官運亨通,在泰興年間甚至坐到了浙江的承宣布政使。人品也沒聽說有很大的瑕疵,姚心惠若嫁給他,倒是不錯的選擇。 只是葉明修不會做沒有好處的事,他用自己的人情幫姚家,到底是因為若澄,還是有別的目的?他猜不透,他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他這個對手。 縱然他們這輩子沒有理由再對立。但正因為有前世的記憶,這個人壓在他心上,仿佛一座山一樣。可他心中也明白,葉明修和若澄之間,各自嫁娶,今生已經再無可能。他沒必要再為了前生的事情,耿耿于懷。 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更不能站在原地不動,總要試著往前走。 這也是今日在碎玉軒偶遇的那個人,曾經告訴過他的。 若澄見他不說話,不安地問道:“怎么了?可是這門親事不好?”她怕因為葉明修保媒,朱翊深會不顧一切地反對。她倒是覺得葉明修沒有什么惡意。 “沒有,李垣是個不錯的選擇。”朱翊深語氣如常,拉著若澄坐下來,“你不問問我碎玉軒的事情?以及,我為何能在碎玉軒見到柳昭?” 若澄對碎玉軒只是有所耳聞,關于它的規(guī)矩卻不是很了解,只垂眸說道:“是我求你管表姐的婚事,你要去找柳昭,出入碎玉軒也是沒辦法的事。那碎玉軒有什么名堂嗎?” 朱翊深就知道她是裝大度,心里還是有幾分介意。他現(xiàn)在試著把一些事說給她聽。以前他把她當meimei的時候,她想學什么,做什么,他都由著她。如今雖也是如此,但他反而cao心得更多,想讓她按著自己的方式去生長,那樣就可以少走些彎路。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自己去經歷那些事,無論好的還是不好的。她并不像被當成一盆養(yǎng)在溫室里的花。 “我以前常常去碎玉軒,因為那里曾是父皇的私邸。我小時候,父皇每年都要帶我和母妃在碎玉軒小住兩日,只有我們三個人。后來北邊戰(zhàn)事起,父皇為了籌集軍餉,不得已把碎玉軒賣給別人。我曾想買回來,與新的主人打過交道,才知道大概沒什么希望?!敝祚瓷钭猿暗匾恍?。 若澄才知道碎玉軒的來頭這么大,而且她很少看到朱翊深露出這種主動認輸?shù)谋砬?,更加好奇碎玉軒的主人是誰。 “他的身份,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等到皇兄駕崩,他可以自由出入京城,我一定帶你去見他……”朱翊深正跟若澄說話,蕭祐忽然在外面叫道:“王爺!” 他的口氣急促,朱翊深立刻起身走到外面。蕭祐拜道:“剛剛傳來消息,碎玉軒被李青山帶兵包圍了,說他們窩藏朝廷要犯,這會兒押走了不少人?!?/br> 碎玉軒因為曾是先皇的私邸,連官府都退讓三分,李青山竟然直接帶兵去包抄,真是膽大。朱翊深知道那人行事一向小心謹慎,李青山貿然前去,大概會撲空。 可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李青山故意打草驚蛇,難道還留有后招?柳昭今日去碎玉軒,看來也不是偶然,而是他們暗中查到什么消息,去碎玉軒打探虛實。他們還是大意了,以為這么多年都平安無事,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可那人在京中的落腳之處,連朱翊深都不知道,更別說給他傳遞消息了。 “你派人去四個城門那里守著,若有什么情況,立刻回來告訴我?!敝祚瓷罘愿赖?。 過了兩日,還沒有不好的消息傳來,朱翊深心想也許那人已經僥幸逃脫了。這天夜里,王府大門被捶得震天響,門房的人打著哈欠起來開門,一群錦衣衛(wèi)立刻沖進了王府里,二話不說,直奔北院。 蕭祐看到人群里頭的郭茂,拼命給自己使眼色。北鎮(zhèn)撫司的千戶大聲說道:“請王爺跟我們進宮一趟,太子殿下有請?!?/br> ☆、第一百章 蕭祐說道:“大人請在此稍等片刻, 容我進去稟報王爺?!?/br> 那千戶斜了蕭祐一眼, 一把推開他的胸膛, 冷冷道:“錦衣衛(wèi)奉命辦事, 也是你能阻攔的?勸你識相一點,否則就是抗旨?!?/br> 蕭祐一驚,被郭茂和另一個錦衣衛(wèi)按住了肩膀。郭茂在他耳邊說道:“千戶大人好像奉了皇上的命令, 你就別再掙扎了?!?/br> 蕭祐扭頭看他:“皇上不是病重了嗎?” “也不知道平國公和李大人在皇上面前說了什么,皇上竟然起來了, 親自在乾清宮詢問此事。太子沒辦法, 這才召你家王爺進宮?!?/br> 里面的朱翊深聽到動靜,已經起身套上外袍。若澄本來已經睡了,迷迷糊糊撐起身子, 小聲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朱翊深將她放躺回枕頭上, 寬慰道:“沒事,我去去就來, 你先睡?!?/br> 若澄抓著他的手腕, 不安地看著他。外頭的人好像是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深夜到家里來帶走他, 不像是普通的事。 “我有應對的法子, 你不用擔心。”朱翊深將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又親了親她的額頭, 起身走出去。 若澄叫了他一聲:“你要小心!” 朱翊深停住腳步, 點了點頭, 還想再叮囑她兩句, 怕給她壓力,終究什么都沒說,直接走了出去。 千戶帶著人剛好闖到了堂屋,見到朱翊深衣冠齊整,不緊不慢地走出來,出于禮節(jié)還是行了個禮:“請王爺跟我們走一趟。” 朱翊深冷冷道:“你倒還知道自己算是個下官。這里是我的府邸,你深夜闖進來叫嚷,是不想要這飯碗了?” 千戶覺得在這么多手下面前掛不住面子,強行辯解了一句:“下官是奉旨辦事,顧不得那么多。還請王爺不要為難下官?!?/br> 朱翊深睨他一眼:“本王得換身朝服進宮,你們到門前等著?!?/br> “這……” “怎么?你剛才說‘召’而不是‘押’,說明本王并不是犯人。穿著就寢時的衣服去見皇上和太子,要是追究御前失儀之罪,你擔著?”朱翊深皺眉問道。 “下官不敢,還請王爺更衣。”千戶退了一步,躬身說道。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