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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恃寵生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72

分卷閱讀172

    前就去選過太子妃,但朱正熙沒看上她,怎么這次去方家看戲,反倒臨幸了她?

    回到留園,她不解地問朱翊深。朱翊深說道:“后宮與前朝是息息相關(guān)的。五軍都督府的幾個武職,如今就只有溫嘉尚且有能力跟徐鄺一爭。但溫嘉沒有家室,皇上要拉攏他,只能找溫嘉的近親?;噬衔幢夭恢鞘莻€早就設(shè)好的美人計,只不過順?biāo)浦哿T了。因為他需要溫嘉,也需要方德安?!?/br>
    若澄枕在朱翊深的腿上:“所以我不喜歡紫禁城。怎么好好的一個太子,當(dāng)了皇帝,也變成這樣了?!?/br>
    “他不能不變。不變的話,皇權(quán)就會旁落,對他本身就是個很大的威脅。為君王,必懂得駕馭人心,權(quán)衡朝臣的關(guān)系,使之相互牽制。這些東西你還是不要聽,聽了該覺得無趣了。”

    若澄抬眸看著他,看得很認(rèn)真:“說得你好像當(dāng)過皇帝一樣。如果沒有娶我,你娶了別的大臣的女兒,可能真的會當(dāng)皇帝。而且你當(dāng)皇帝,一定比太上皇和現(xiàn)在的皇上強?!?/br>
    朱翊深清咳了一聲,見她無意中說中了他上輩子的軌跡,有幾分心虛。說到上輩子,他記得四川馬上就要有流民因為不堪養(yǎng)兵的重負(fù)而叛亂,殺了布政使司不少官員,還搶奪府衙。他上輩子奉命出蜀,平亂以后,手中的兵權(quán)更重,而且功高震主。這輩子,不知是否一樣。

    “對了,過幾日我去沈家一趟,伯父從鴻臚寺辭了官職,要帶祖母回江南養(yǎng)老。他本來要二哥也辭官,可是二哥在都察院做得正好呢,如何都不肯聽他的話,干脆從沈家搬了出去,自立門戶。但伯父要離京,我總該去送送的?!?/br>
    朱翊深也聽說了此事,沒多干涉。人各有志,沈雍可能在書畫方面的造詣的確很高,稱得上大師,但為官真的是差強人意。與其讓他繼續(xù)呆在鴻臚寺郁郁不得志,倒不如放歸山水,也許還能給后世的人多留下一些佳作,而不是那些透著腐儒之氣的奏折。

    “去送送也好。只是別送太遠(yuǎn),藩王和使臣眼下都聚集在京中,不太安全。”朱翊深叮囑道。

    過了幾日,宮里就下旨封方玉珠為如妃,迎奉入宮?;实蹌偟腔?,內(nèi)宮空虛,就皇后和昔日東宮的幾個舊人,方玉珠的位分僅次于皇后,一時風(fēng)光無限,很多朝臣都趕著巴結(jié)方德安。原本納妃就只是皇帝的家事,朝堂里外也沒怎么放在心上。

    到了二月份,奉詔入京道賀的藩王就要陸續(xù)回到自己的封地。而李青山的調(diào)令不僅沒有絲毫更改,還有讓他在平?jīng)龀qv的意思。徐鄺處處受制,閉門謝客,他就在離開前,專門送了封信給他。柳昭送李青山到京城外,竟無一人前來送行。

    “舅舅得勢的時候,他們就來李府巴結(jié)。舅舅被弄出京城,他們恨不得撇的干干凈凈。這幫小人!”柳昭義憤填膺地說道。

    李青山倒是覺得沒什么。他本就是從行伍出生,一點點到了今日的地位,人情冷暖看得太多了。但他走,某些人也別想安生。他抓著柳昭的肩膀說道:“我此番離京,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你在京中無權(quán)無勢,又沒有我護著,晉王要對付你太容易。先回保定吧。”

    柳昭知道舅舅的一片良苦用心,反正姚家那邊的婚事也告吹,便回道:“我聽舅舅的。但我們總會回來的?!?/br>
    李青山點頭,帶著兩個隨從,上馬揚鞭而去。

    春時未至,太上皇的病情便急轉(zhuǎn)直下,太醫(yī)輪流守在仁壽宮,朱正熙也去看了幾次,但因國事繁重,皆來去匆匆。這日夜里,劉德喜特意到乾清宮請朱正熙,說太上皇要話要跟他講。

    朱正熙聽太醫(yī)院院正說,太上皇大行,大概就是這幾日,怕是父皇有遺言要交代,也顧不上政事,跟著劉德喜到了仁壽宮。仁壽宮在夜晚十分安靜,只有風(fēng)吹動庭前的老槐樹,樹葉的沙沙聲響。

    太上皇如今不能言語,也不能動彈,穢物經(jīng)常弄臟床,所以仁壽宮的暖閣里有一股怪味。朱正熙進來時就皺了眉頭,看到徐鄺也在,只淡淡地點了點頭。

    他跟徐鄺在朝堂之上,政見多有不和,本來關(guān)系就緊張。徐鄺甚至為了李青山調(diào)任的事情,求到徐太后那邊去。徐太后來勸皇帝時,也與皇帝發(fā)生了口角,幾日沒有說話。朱正熙現(xiàn)在可謂看到徐家的人就頭疼。

    門外太醫(yī)端了湯藥進來,朱正熙道:“朕來吧?!?/br>
    太上皇喝藥時因嘴巴閉不緊,藥汁多數(shù)都淌了下來,朱正熙又給他仔細(xì)擦拭。于太上皇而言,現(xiàn)在死了反而是種解脫,比這樣屈辱地活著強。太上皇看著曾經(jīng)頑劣的兒子,近來穩(wěn)重了不少,眉間隱藏著威勢。他欣慰之余,又難免擔(dān)心。他聽徐鄺說朱正熙不知當(dāng)年舊事,親近朱翊深,大有重用之勢。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急在心頭,卻苦于不能言語。

    他不能將那個秘密帶到地下去。

    他看向劉德喜,眼睛一直盯著多寶閣上的一個地方。劉德喜會意,去拿了一個錦盒過來:“您是要拿這個嗎?”

    太上皇閉了下眼睛,表示肯定。

    劉德喜便將那個錦盒呈給朱正熙。朱正熙遲疑地打開,里面是一道有些舊的詔書。他慢慢展開,看到詔書上的內(nèi)容,一下站了起來。這是當(dāng)年父皇在皇爺爺?shù)蔫鲗m前,要大太監(jiān)劉瑛念的遺詔。

    “父皇給兒臣看這道圣旨,有何用意?”朱正熙問道。

    暖閣里安靜了一會兒,此時只有四人,燈臺上的火焰被夜風(fēng)吹得晃動,連帶墻上的四道影子也晃了晃。徐鄺說道:“皇上再仔細(xì)看看這道詔書。”

    “這,這并不是皇爺爺?shù)墓P跡?!敝煺跷罩t書的手已經(jīng)有點發(fā)抖。若是按照父皇當(dāng)初登基時的說法,詔書是皇爺爺早就立下的,那么這么重要的詔書,應(yīng)該是他親手所寫的才對??墒撬浀没薁敔?shù)淖?,非常平正的楷書,與這個匆忙寫詔書的人完全不同。

    而且這詔書上的字跡,還隱有幾分熟悉。

    “父皇,是您寫的!”朱正熙幾乎難以抑制地叫出來,這字體雖然刻意改變了筆鋒,但一些書寫習(xí)慣還是容易辨認(rèn)的。

    “您怎么刻意偽造皇爺爺?shù)脑t書?你們怎么可以……!這么說這皇位真的應(yīng)該是九叔的,您搶了他的皇位,又傳位給我,那我豈不是等同于跟您一樣?”朱正熙難以置信地?fù)u著頭。雖然這個念頭在他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不止一次出現(xiàn)過,但他都下意識地否定。

    直到真相浮出水面,他心中最后的那點幻想終于如水泡般破滅。他的父皇竟然是這種篡位的賊子!而他所坐的龍椅,本就是偷來的!他覺得周身冰冷,看著床上之人的目光有幾分陌生。

    太上皇說不了話,徐鄺的面容猙獰起來:“那又如何?自古成王敗寇,將江山交給一個低賤女人所生出來的兒子,難道他就有本事能坐穩(wě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