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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已較了三四次力,不由對方不跟來。趙孟清臉色紅一陣白一陣,顯然是痛,叫道:“你誤會了……” 他是禮教世家里熏陶出來的子弟,見到奉書和杜滸這樣,心里已經(jīng)給杜滸的人品打了個折扣,眼下客客氣氣的說話,已經(jīng)是看在奉書的面子上。難道要看著她跳進火坑不成? 杜滸卻毫不領情,冷冷朝奉書瞥了一眼,“我誤會?難道越南皇帝還把她封為公主了?” 趙孟清不敢信口開河,老老實實地答:“沒有……” “哼,我看她也不像!” “可是,可是那個公主……” “想來是十分大度的了。” “不是,我們還沒有……” “還沒有商量好?那就是打算帶回去個驚喜了?” 趙孟清百口莫辯,咬牙叫道:“奉書!” 奉書何嘗看不出杜滸眼中的火。當年她惹下的最大的禍事,讓他威脅要狠揍的時候,他的盛怒也不及此刻的百分之一。他甚至都不讓趙孟清說完一句完整的話。讓他們到林子里去對質(zhì)?她覺得趙孟清可能都不會活著出來。 心里一急,跑上前,拉住杜滸另一只手,像小時候那樣微微搖著,小聲道:“師父,你聽我說……你先放開他……” 杜滸轉(zhuǎn)頭狠狠瞪著她,“這件事,你知道?” “你,你別生氣,你過來,我跟你慢慢說……”一面求他,一面輕輕把他一點點拽開,拉遠,向趙孟清偷偷丟個眼色,讓他別跟來。 對她,杜滸終究還是有那么一點耐心。只是眼神仍然像要吃了她似的,語氣也冷酷異常:“你還要為他說話?我還以為,他對你……哼!” 奉書忽然有一種奇怪的似曾相識感。趙孟清不也對自己說類似的話嗎?他們兩個,陰錯陽差的,都覺得對方才是欺騙她感情的大騙子,孰不知她自己才是最可惡的那個。 她低著聲音,磨磨蹭蹭的,把自己在越南的所作所為,所有的際遇,都對他原原本本地講了。她說一句,杜滸斥一句:“胡鬧!” 她假裝沒聽見,小心翼翼地描述了越南上皇的賜婚,然后告訴他,趙孟清提出前來中原刺殺忽必烈,便是為了有足夠的砝碼來拒絕。 杜滸連連冷笑,一小截一小截的折著一根嫩樹的枝椏,一把扔了出去。 “一廂情愿!胡鬧之極!你們怎么就沒想過,只要他回越南,只要越南的鳥皇帝還坐在龍椅上,隨時都能勒令他重新就范!有功勞又怎么樣?有金牌子又怎么樣?他又不姓陳!他以為這是在過家家呢!你也陪著一起過家家!你想沒想過,要是他最終算盤落空,那邊也有金枝玉葉等著他!你呢!你怎么辦!” 奉書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你吼我!從小時候開始,你就只會用這個方式跟我講理,沒變過! 雖然她知道他的話確實無從反駁。趙孟清的這個決定,何嘗不是存著僥幸心理?兩個一腔熱血的年輕人,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他們的計劃,總是被那個設想中最好的結果激勵著,卻很少預估最壞的可能。 要是杜滸心平氣和的好好跟她說,她說不定還會點頭承認錯誤。 可是眼下倔強又躥出來了。她強忍下一陣一陣的鼻酸,仰頭看著他,“那又怎樣?我已經(jīng)答應過他,要跟他留在越南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會一諾千金!做大做小,有沒有公主都一樣!反正到時候我錦衣玉食,大宅子住著,下人伺候著,天天什么都不用cao心!你親口說的,你不是正希望我這樣嗎?” 說著說著,便飚出淚來,見杜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得向后縮了縮。一腳踩在一根斷樹根上,險些絆一跤。 杜滸一把將她拽到平地上,“胡鬧,胡鬧!你簡直是越活越回去了!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誰的閨女?你敢這樣,你還要不要名聲?”一群林中的鳥被他的聲音驚起,撲棱棱的嚇得飛走了。 不喜歡他生氣,卻忍不住激怒他,生出驕傲的快意,仿佛這樣才能和他平等。奉書覺得嗓子有些澀,“反正……反正我名聲早糟蹋了,也不怕再丟一次。我都不在乎,你在乎?” 她的本意,已經(jīng)和趙孟清一路同行了這么久,本就不是什么節(jié)婦烈女的行徑。再往前推,浪跡江湖、拋頭露面,哪一樣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大家閨秀該做的?你不是一向不看重這些嗎,現(xiàn)在卻拿什么名節(jié)來壓我! 杜滸聽了她的話,神色卻一下子復雜起來,仿佛回憶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看著她,眼神慢慢柔和了。 “那也不能自暴自棄,更不能胡鬧……把你自己的終身大事當兒戲,你遲早后悔……” 奉書被他看得心中亂跳,胸脯不自覺的一起一伏,嗓子發(fā)干,額角出了汗。 短短幾句話里,他說過多少次胡鬧了?要是他知道她還做過更胡鬧的事…… “我沒當兒戲!我、我深思熟慮過的……我們已經(jīng)……已經(jīng)……” 杜滸眼色一暗,一時間呼吸也急促了一刻,但隨即便回復了鎮(zhèn)定,“嗯?已經(jīng)怎么了?” 奉書臉通紅,干脆把有的沒的全坦白,氣他。叫你吼我! 一嘟嘴,“還能怎么樣?一起打仗,一起吃,一起住,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不然他為什么對我這么上心?”扭身往林子外面走,嘎吱嘎吱的踩著落葉,一口氣說道:“反正我不管怎樣做,你都能挑出毛病來,所以千錯萬錯都在我,也請你別為難他……” 她還在不依不饒的喋喋不休,肩膀卻突然被大力一扳,一下子轉(zhuǎn)了半個圈兒,失了重心,旋轉(zhuǎn)著,后背掉到他手上。臉蛋被捧起來,最后一個字的尾音還沒說完,就溶化在淡淡的酒香氣里面了。 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是什么樣的?頭腦中咚咚咚的擂鼓,發(fā)懵。鼻尖碰到他的臉,明明鼻子還在,可她卻喘不過氣,胸口發(fā)緊,胸中的空氣被一點點消磨掉。想伸手抓住什么,可全身像被縛住了一般,那是從唇間散發(fā)出的一條細線,熱的,把她縛得越來越緊,連雙眼也縛住了,睜不開,眼皮下面五光十色的閃著星星,睫毛微微顫著,輕柔地拂著眼周的肌膚。全身都著了火,兩條腿已經(jīng)被烤得化了,軟得支撐不住哪怕一點分量,全靠他托著。他除了一只手托著她,別的什么都沒做,就那么安安靜靜地銜著她,輕輕的品,細細的啜,粗糙的男人的唇,研磨著那兩瓣細膩的柔軟,推她,擠她,力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