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8
怪那樣的人物。杜滸好生失望。奉書道:“八月中秋大伙兒在嘉興煙雨樓相會,那時必可見到你眾位師父。你要說我‘很好,很好’,那時再說不遲。”杜滸道:“到中秋節(jié)足足還有半年?!狈顣Φ溃骸斑@半年中咱倆到處玩耍,豈不甚妙?” 杜滸本就生性曠達,又是少年貪玩,何況有意中人相伴,不禁心滿意足,當下拍手道好。兩人趕到一個小鎮(zhèn),住了一宵,次日買了一匹高頭白馬。杜滸一定要騎白馬,把紅馬讓給奉書乘坐。兩人按轡緩行,一路游山玩水,樂也融融,或曠野間并肩而臥,或村店中同室而居,雖然情深愛篤,但兩小無猜,不涉猥褻。奉書固不以為異,杜滸亦覺本該如此。 這一日來到京東西路襲慶府泰寧軍地界,時近端陽,天時已頗為炎熱。兩人縱馬馳了半天,一輪紅日直照頭頂,杜滸與奉書額頭與背上都出了汗。大道上塵土飛揚,粘得臉上膩膩的甚是難受。奉書道:“咱們不趕道了,找個陰涼的地方歇歇罷?!倍艥G道:“好,到前面鎮(zhèn)甸,泡一壺茶喝了再說?!?/br> 說話之間,兩乘馬追近了前面一頂轎子、一匹毛驢。見驢上騎的是個大胖子,穿件紫醬色熟羅袍子,手中拿著把大白扇不住揮動,那匹驢子偏生又瘦又小,給他二百五六十斤重的身子壓得一跛一拐,步履維艱。轎子四周轎帷都翻起了透風(fēng),轎中坐著個身穿粉紅衫子的肥胖婦人,無獨有偶,兩名轎夫竟也是一般的身材瘦削,走得氣喘吁吁。轎旁有名丫鬟,手持葵扇,不住的給轎中胖婦人打扇。 奉書催馬前行,趕過這行人七八丈,勒馬回頭,向著轎子迎面過去。杜滸奇怪:“你干甚么?”奉書叫道:“我瞧瞧這位太太的模樣?!蹦肯蜣I中望去,只見那胖婦人約莫四十來歲年紀,髻上插一枝金釵,鬢邊戴了朵老大紅絨花,一張臉盆也似的大圓臉,嘴闊眼細,兩耳招風(fēng),鼻子扁平,似有若無,□□涂得厚厚地,卻給額頭流下來的汗水劃出了好幾道深溝。 她聽到了奉書那句話,豎起一對濃眉,惡狠狠地瞪目而視,粗聲說道:“有甚么好瞧?”奉書本就有心生事,對方自行起釁,正是求之不得,勒住小紅馬攔在當路,笑道:“我瞧你身材苗條,可俊得很哪!”突然一聲吆喝,提起馬韁,小紅馬驀地里向轎子直沖過去。兩名轎夫大吃一驚,齊叫:“啊也!”當即摔下轎杠,向旁逃開。轎子翻倒,那胖婦人骨碌碌的從轎中滾將出來,摔在大路正中,叉手舞腿,再也爬不起來。 奉書卻已勒定小紅馬,拍手大笑。她開了這個玩笑,本想回馬便走,不料那騎驢的大胖子揮起馬鞭向她猛力抽來,罵道:“哪里來的小浪蹄子!”那胖婦人橫臥在地,口中更是污言穢語滔滔不絕。奉書左手伸出,抓住了那胖子抽來的鞭子順手一扯,那胖子登時摔下驢背。奉書提鞭夾頭夾腦的向他抽去,那胖婦人大叫:“有女強盜啊!打死人了哪!女強人攔路打劫啦!”奉書一不做、二不休,拔出峨嵋鋼刺,彎下腰去,嗤的一聲,便將她左耳割了下來。那胖婦人登時滿臉鮮血,殺豬似的大叫起來。 這一來,那胖子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下只叫:“女大王饒命!我……我有銀子!”奉書板起了臉,喝道:“誰要你銀子?這女人是誰?”那胖子道:“是……是我夫人!我……我們……她回娘家……回娘家探親?!狈顣溃骸澳銈儍蓚€又壯又胖,干嗎自己不走路?要饒命不難,只須聽我吩咐!”那胖子道:“是,是,聽姑娘大王吩咐?!?/br> 奉書聽他管自己叫“姑娘大王”,覺得挺是新鮮,噗哧一笑,說道:“兩個轎夫呢?還有這小丫鬟,你們?nèi)齻€都坐進轎子去。”三人不敢違拗,扶起了倒在路中心的轎子,鉆了進去。好在三人身材瘦削,加起來只怕還沒那胖婦人肥大,坐入轎中卻也不如何擠迫。 這三人連同杜滸和那胖子夫婦,六對眼睛都怔怔的瞧著奉書,不知她有何古怪主意。奉書道:“你們夫妻平時作威作福,仗著有幾個臭錢便欺壓窮人。眼下遇上了‘姑娘大王’,要死還是要活?”這時那胖婦人早就停了叫嚷,左手按住了臉畔傷口,與那胖子齊聲道:“要活,要活,姑娘大王饒命!” 奉書道:“好,今日輪到你們兩個做做轎夫,把轎子抬起來!”那胖婦人道:“我……我只會坐轎子,不會抬轎子!”奉書將鋼刺在她鼻子上平拖而過,喝道:“你不會抬轎子,我可會割鼻子。”那胖婦人只道鼻子又已給她割去,大叫:“哎唷,痛死人啦!”奉書喝道:“你抬不抬?”那胖子先行抬起了轎杠,說道:“抬,抬!我們抬!”那胖婦人無奈,只得矮身將另一端轎杠放上肩頭,挺身站起。這對財主夫婦平時補藥吃得多了,身子著實壯健,抬起轎子邁步而行,居然抬得有板有眼。奉書和杜滸齊聲喝彩:“抬得好!” 黃、郭二人騎馬押在轎后。直行出十余丈,奉書這才縱馬快奔,叫道:“師父,咱們走罷!”兩人馳出一程,回頭望來,只見那對胖夫婦兀自抬轎行走,不敢放下,兩人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奉書道:“這胖女人如此可惡,生得又難看,本來倒挺合用。我原想捉了她去,給丘處機做老婆,只可惜我打不過那牛鼻子?!倍艥G大奇,問道:“怎么給丘道長做老婆?他不會要的?!狈顣溃骸八斎徊豢弦?。可是他卻不想想,你說不肯娶穆姑娘,他怎地又硬逼你娶她?哼,等哪一天我武功強過這牛鼻子老道了,定要硬逼他娶個又惡又丑的女人,叫他嘗嘗被逼娶老婆的滋味。” 杜滸啞然失笑,原來她心中在打這個主意,過了半晌,說道:“奉兒,穆姑娘并不是又丑又惡,不過我只娶你。”奉書嫣然一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正行之間,忽聽得一排大樹后水聲淙淙。奉書縱馬繞過大樹,突然歡聲大叫。杜滸跟著過去,原來是一條清可見底的深溪,溪底是綠色、白色、紅色、紫色的小圓卵石子,溪旁兩岸都是垂柳,枝條拂水,溪中游魚可數(shù)。奉書脫下外衣,撲通一聲,跳下水去。 杜滸嚇了一跳,走近溪旁,只見她雙手高舉,抓住了一尾尺來長的青魚。魚兒尾巴亂動,拚命掙扎。奉書叫道:“接住。”把魚兒拋上岸來。杜滸施展擒拿法抓去,但魚兒身上好滑,立即溜脫,在地上翻騰亂跳。奉書拍手大笑,叫道:“師父,下來游水?!?/br> 杜滸生長大漠,不識水性,笑著搖頭。奉書道:“下來,我教你。”杜滸見她在水里玩得有趣,于是脫下外衣,一步步踏入水中。奉書在他腳上一拉,他站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