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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舊家燕子傍誰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0

分卷閱讀390

    面前。奉書拿起酒來道:“師父休怪,沒甚管待,請酒一杯?!倍艥G道:“感謝姑娘,休這般說?!焙榈钕轮活櫳舷潞Y酒燙酒,那里來管別事。奉書笑容可掬,滿口兒叫:“師父,怎地魚和rou也不吃一塊兒?”揀好的遞將過來。杜滸是個直性的漢子,只把做親徒弟相待。誰知奉書是個使女出身,慣會小意兒。胡麻殿下又是個善弱的人,那里會管待人。

    奉書吃了幾杯酒,一雙眼只看著杜滸的身上,杜滸吃他看不過,只低了頭,不恁么理會。當日吃了十數(shù)杯酒,杜滸便起身。胡麻殿下道:“二哥,再吃幾杯了去?!倍艥G道:“只好恁地,卻又來望哥哥?!倍妓拖聵莵怼7顣溃骸皫煾甘潜匕醽砑依镒?。若是師父不搬來時,教我兩口兒也吃別人笑話,親兄弟難比別人。大哥,你便打點一間房,請師父來家里過活,休教鄰舍街坊道個不是?!焙榈钕碌溃骸胺顣f的是。二哥,你便搬來,也教我爭口氣?!倍艥G道:“既是哥哥、奉兒恁地說時,今晚有些行李,便取了來?!狈顣溃骸皫煾甘潜赜浶模@里專望?!狈顣橐馐忠笄?,正是:叔嫂通言禮禁嚴,手援須識是從權(quán)。英雄只念連枝樹,**偏思并蒂蓮。

    杜滸別了哥嫂,離了紫石街,徑投縣里來,正值知縣在廳上坐衙。杜滸上廳來稟道:“杜滸有個親兄,搬在紫石街居住。杜滸欲就家里宿歇,早晚衙門中聽候使喚。不敢擅去,請恩相鈞旨。”知縣道:“這是孝悌的勾當,我如何阻你你可每日來縣里伺候?!倍艥G謝了,收拾行李鋪蓋。有那新制的衣服,并前者賞賜的物件,叫個土兵挑了,杜滸引到哥哥家里。奉書見了,卻比半夜里拾金寶的一般歡喜,堆下笑來。胡麻殿下叫個木匠,就樓上整了一間房,鋪下一張床,里面放一條桌子,安兩個杌子,一個火爐。杜滸先把行李安頓了,分付土兵自回去,當晚就哥嫂家里歇臥。

    次日早起,奉書慌忙起來,燒洗面湯,舀漱口水。叫杜滸洗漱了口面,裹了巾幘,出門去縣里畫卯。奉書道:“師父畫了卯,早些個歸來吃飯,休去別處吃?!倍艥G道:“便來也?!睆饺タh里畫了卯,伺候了一早晨,回到家里。奉書洗手剔甲,齊齊整整,安排下飯食,三口兒共桌兒吃。杜滸吃了飯,奉書雙手捧一盞茶,遞與杜滸吃。杜滸道:“教姑娘生受,杜滸寢食不安??h里撥一個土兵來使喚。”奉書連聲叫道:“師父卻怎地這般見外自家的骨rou,又不伏侍了別人。便撥一個土兵來使用,這廝上鍋上灶地不干凈,奴眼里也看不得這等人?!倍艥G道:“恁地時,卻生受姑娘?!痹捫菪鯚W詮亩艥G搬將家里來,取些銀子與胡麻殿下,教買餅馓茶果,請鄰舍吃茶。眾鄰舍斗分子來與杜滸人情,胡麻殿下又安排了回席,都不在話下。

    過了數(shù)日,杜滸取出一匹彩色緞子與奉書做衣裳。奉書笑嘻嘻道:“師父,如何使得!既然師父把與奴家,不敢推辭,只得接了?!倍艥G自此只在哥哥家里宿歇。胡麻殿下依前上街挑賣炊餅。杜滸每日自去縣里畫卯,承應(yīng)差使。不論歸遲歸早,奉書頓羹頓飯,歡天喜地伏侍杜滸,杜滸倒過意不去。奉書常把些言語來撩撥他,杜滸是個硬心直漢,卻不見怪。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不覺過了一月有余,看看是十一月天氣。連日朔風(fēng)緊起,四下里彤云密布,又早紛紛揚揚,飛下一天大雪來。怎見得好雪,正是:眼波飄瞥任風(fēng)吹,柳絮沾泥若有私。粉態(tài)輕狂迷世界,巫山*未為奇。當日那雪,直下到一更天氣,卻似銀鋪世界,玉碾乾坤。次日,杜滸清早出去縣里畫卯,直到日中未歸。胡麻殿下被奉書趕出去做買賣,央及間壁王婆,買下些酒rou之類,去杜滸房里簇了一盆炭火,心里自想道:“我今日著實撩斗他一撩斗,不信他不動情?!狈顣氉砸粋€,冷冷清清立在簾兒下等著,只見杜滸踏著那亂瓊碎玉歸來。奉書揭起簾子,陪著笑臉迎接道:“師父寒冷。”杜滸道:“感謝奉兒憂念?!比氲瞄T來,便把氈笠兒除將下來。奉書雙手去接,杜滸道:“不勞姑娘生受?!弊园蜒﹣矸髁耍瑨煸诒谏?;解了腰里纏袋,脫了身上鸚哥綠絲衲祆,入房里搭了。奉書便道:“奴等一早起,師父怎地不歸來吃早飯?”杜滸道:“便是縣里一個相識,請吃早飯。卻才又有一個作杯,我不奈煩,一直走到家來?!狈顣溃骸绊サ兀瑤煾赶蚧?。”杜滸道:“好。”便脫了油靴,換了一雙襪子,穿了暖鞋,掇個杌子,自近火邊坐地。

    奉書把前門上了拴,后門也關(guān)了,卻搬些按酒、果品、菜蔬,入杜滸房里來,擺在桌子上。杜滸問道:“哥哥那里去未歸?”奉書道:“你哥哥每日自出去做買賣,我和師父自飲三杯?!倍艥G道:“一發(fā)等哥哥家來吃。”奉書道:“那里等的他來等他不得?!闭f猶未了,早暖了一注子酒來。杜滸道:“姑娘坐地,等杜滸去燙酒正當?!狈顣溃骸皫煾福阕员??!狈顣捕迋€杌子,近火邊坐了?;痤^邊桌兒上,擺著杯盤。奉書拿盞酒,擎在手里,看著杜滸道:“師父滿飲此杯?!倍艥G接過手來,一飲而盡。奉書又篩一杯酒來說道:“天色寒冷,師父飲個成雙杯兒。”杜滸道:“姑娘自便。”接來又一飲而盡。杜滸卻篩一杯酒,遞與奉書吃。姑娘接過酒來吃了,卻拿注子再斟酒來,放在杜滸面前。

    奉書臉上堆著笑容說道:“我聽得一個閑人說道:師父在縣前東街上,養(yǎng)著一個唱的,敢端的有這話么?”杜滸道:“姑娘休聽外人胡說,杜滸從來不是這等人。”姑娘道:“我不信,只怕師父口頭不似心頭?!倍艥G道:“姑娘不信時,只問哥哥?!狈顣溃骸八麜缘纳趺?曉的這等事時,不賣炊餅了。師父且請一杯。”連篩了三四杯酒飲了。奉書也有三杯酒落肚,只管把閑話來說。杜滸也知了**分,自家只把頭來低了。

    奉書起身去燙酒,杜滸自在房里拿起火箸簇火。奉書暖了一注子酒來到房里,一只手拿著注子,一只手便去杜滸肩胛上只一捏,說道:“師父,只穿這些衣裳不冷?”杜滸已自有五分不快意,也不應(yīng)他。奉書見他不應(yīng),劈手便來奪火箸,口里道:“師父,你不會簇火,我與你撥火,只要一似火盆常熱便好。”杜滸有八分焦燥,只不做聲。奉書不看杜滸焦燥,便放了火箸,卻篩一盞酒來,自呷了一口,剩了大半盞,看著杜滸道:“你若有心,吃我這半盞兒殘酒?!?/br>
    杜滸劈手奪來,潑在地下,說道:“姑娘休要恁地不識羞恥!”把手只一推,爭些兒把奉書推一交。杜滸睜起眼來道:“杜滸是個頂天立地、噙齒戴發(fā)男子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