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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都縮在屋里,無事不敢出門一步,原本的活潑,全都被你嚇跑啦。” “還有此事?”太孫一揚眉,作出吃驚的樣子,但話中卻沒有多少真正的驚異。他想了想,竟是難得地竊笑了一聲,方笑道,“此事我有計較的,也不是偏疼她一人,娘只管放心吧?!?/br> “我不放心什么?”太子妃故意說。 “我可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事的?!碧珜O和母親也不玩心計,他哈哈一笑,瞥向屋角時漏,便起身道,“那我也去了,再不回去,宮門要下千兩……” 太子妃還能說什么?只好放他回去了。自己也梳洗就寢,睡前又將兩枚首飾把玩了半日,方才含笑合眼不提。 太孫這話倒也不假,他剛回來那天是沒來得及,第二日便給太孫妃親自送了首飾,之后幾日,孫玉女、何仙仙先后侍寢,一個個都是捧著盒子回來的。消息也傳得很快:每個人都又得了好些賞賜。——她高提的一口氣,終于漸漸地松弛了下來,卻又實在是有些費解。 等到太孫召她侍寢的時候,徐循實在是帶著一肚子的問題去的。 ☆、端平 到了秋后,蛐蛐兒的叫聲響亮了,斗蛐蛐也開始了自己寶貴的兩個月黃金時段。一年中也就是秋后的這兩個月,從宮廷到民間都有人斗蛐蛐,聽說就是皇爺,這時候也會看上兩場蛐蛐兒打斗。等入了冬,那也就是宮里以及宗室侯門中的那些老少爺們,能組織得起成規(guī)模的蛐蛐會了——這都是有錢有閑的鐵粉,才能琢磨著把蛐蛐兒養(yǎng)到冬天,都還能有力氣相斗。至于到第二年春天還能保留著幾十只活蛐蛐來斗的,那就非皇家莫屬了,除了皇宮和藩王府里養(yǎng)得起那么一幫子中人,成天啥事也不干,專琢磨著給主子們調雞弄狗以外,別的誰家也沒那份閑心——不是養(yǎng)不起,是沒這個心情。 徐循也不知道自己上回圍觀的斗蛐蛐居然這么高端洋氣,今兒進了屋子,看到太孫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瞧蛐蛐兒相斗,她也沒那么拘束了。走上前就想蹲下來,大家一起看。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受寵的消息,已經(jīng)傳了出去,上回都沒拿正眼看她的幾個小中人,這會兒可透著殷勤勁了,蛐蛐兒也不看了,給徐循在太孫身邊空了個位置,又特地尋了條矮幾子來,讓徐循坐著——太孫在那看斗蛐蛐呢,都沒敢說話,輕手輕腳的就把她給招待得妥妥帖帖的,徐循沖他們笑著點了點頭,他們也不多說什么,只是湊到了人群后頭。 太孫也沒搭理徐循,主要就是因為盆子里兩頭蛐蛐已經(jīng)斗得很兇了,斗蛐蛐兒,勝負往往只在眨眼間,徐循還沒把戰(zhàn)況看清楚呢,這兩頭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眾人均嘆息起來,太孫興致勃勃地道,“蒼背大將軍可是戰(zhàn)無不勝,這一棹看來是他最好了?!?/br> “可不是?!蹦枪苤序袃旱睦现腥恕獜姆躺蟻砜矗莻€侍監(jiān)了,細聲細氣地道,“您瞧,這都是斗垮的第三只了,他毫發(fā)無傷不說,還是這樣雄赳赳氣昂昂的,只怕再來三只,才能斗倒呢?!?/br> 太孫笑道,“這么好的大將軍,不能讓他累著了。先送回去歇著吧,我們再斗一棹。這樣再湊出十二只來,明日和表叔去斗?!?/br> 斗蛐蛐兒那也是有規(guī)矩的,二十四罐為一棹,按體型大小,先各自捉對廝殺,如此一直淘汰到最后,余下的那一只就是勝者。一般人玩的話,那肯定是各自出一兩只,最后湊成一棹。貴公子們一人一棹那也是有的,像太孫這樣一個人給先斗了十二棹,然后拿十二個勝者去和表叔斗的,那就硬是只能夸為皇家氣象了。徐循插嘴問,“表叔?” “就是祖母的侄子,定國公那一系的?!碧珜O隨口說,“聽過吧,景昌叔,也是個玩家,平時差使也不大耽誤,得了閑就使勁玩,除了斗蛐蛐,他還斗狗、斗馬,就為這事,皇爺沒少數(shù)落他——表叔年紀小,幾乎就是皇爺一手帶大的。” 徐循對這事還是清楚的,這位定國公年紀的確不大,他父親在前頭建文年間,那個侄子皇帝當家的時候,早就和皇爺暗通款曲了。靖難中就為皇爺殉身,因為仁孝皇后大哥魏國公是堅定的?;逝?,定國公這一系沒少受委屈,雖說沒把大侄子也給下獄了,但也是寄人籬下,沒少受風吹雨打。 就因為這事,仁孝皇后到死都還埋怨大哥一系?,F(xiàn)在老牌子魏國公倒是不當紅了,都在家老實呆著呢。倒是定國公,才剛一打下京城,就被接到行在去由仁孝皇后親自撫養(yǎng),過了兩年才放出來開府居住,親事也是仁孝皇后說的,府邸也是仁孝皇后親自給置辦的。金陵城外莫愁湖,從前是魏國公家的產業(yè),現(xiàn)在倒是定國公家在打理。現(xiàn)在兩個國公府彼此間都不大來往的,仁孝皇后在的時候還好一些,不在了更是和陌路人一樣,這里頭的事,外人那都沒法說。 徐循為什么會知道這事兒呢?張才人、李才人和她說宮里事情的時候,特地給她叮囑過了,有份進宮的這些誥命里,國公夫人那都是不好得罪的。其中尤其不能得罪的就是定國公夫人,因為定國公他年輕啊,夫人可不就更年輕了?定國公飛揚跋扈,驕縱得不得了,那都是被皇爺寵的。仁孝皇后在的時候,連定國公夫人一起寵,是寵出了她的嬌驕之氣來,要惹著她和她犯相了,還指不定為太子、太孫宮惹來什么樣的麻煩呢。 這徐循就有點不懂了,要說牌子硬,英國公擺明了是第一公爵,兩個女兒都破例采選入宮,那是多大的面子?英國公夫人入宮的時候,還不是笑瞇瞇的一臉喜歡,對誰都和氣得不得了。后來還是李才人和她明說了:皇爺為人,面冷心熱,一生恩怨分明。定國公父親一輩子都鐵了心站在他這個姐夫身邊,暗地里送情報收買人心,不知幫了多少,末了還為皇爺大業(yè)殉身?;薁斪焐喜徽f,心里虧欠著定國公呢!三個兒子,沒有人敢當面和皇爺犯相頂嘴的,定國公就敢上前揭皇爺?shù)拿弊?,皇爺就拿他沒法。這么個人物,還有誰敢和他較真兒? 也所以,聽太孫這么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和定國公一道斗蛐蛐兒,徐循就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太孫看她有點嚴肅,不免一樂,他站起身來,領著徐循走到臥房,給她倒了杯茶,“賞你的,喝吧?!?/br> 徐循也沒細看就入口了,一喝進去,差點沒給吐出來——這茶白花花、咸滋滋、油乎乎的,還有一股奶腥味,和南方一般家常吃的香煎茶湯,又或者是北方,以及宮里慣吃的茶水,都有極大的不同。也不是說難喝吧,反正風味特別,徐循完全沒想到,難免嗆咳了幾下,又怕把茶給灑出來了,便忙把茶碗給放到了一邊。 太孫一如既往,又被她給逗樂了,他說,“稀罕東西呢,從韃靼運來的茶磚,拿牛奶一道煮開加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