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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思了一會,又道,“貴太妃的想法,還是很老成的,國朝以孝治天下,禮不可以輕廢,這頭一年,宮里的確不適合有什么動作 。至于大郎和諸王,更是要守滿三年不能輕舉妄動,若是鬧出什么丑事,我也是不依的。這些年來,朝事紛紛擾擾,很少有幾次改元是順利的,我們這一代,應(yīng)該要拿出個鄭重其 事的表率來?!?/br> 這等于是把太子和藩王們本來只需要嚴(yán)格守的一年大孝擴大到了三年父母孝的高度,而且對皇帝是從寬,過了一年就準(zhǔn)備給選秀,對孫子輩卻是從嚴(yán),二十七個月內(nèi)別想生兒育女 ,甚至管得更嚴(yán)格一點,連那事兒都不能去做。 雖說讓二十多歲的大男人素個兩年多是有點不人道,但話又說回來了,別人不說,文皇帝對太子的疼愛那是沒得說的了,連兩年多都忍不住,昔年的疼愛豈不是瞧錯人了?就是別 的皇子們,也不是沒有受過祖父的關(guān)心……若是膽敢犯戒,第一個容不下他們的就是和先帝父子之情已經(jīng)有所疏離的皇帝了,張皇后這個態(tài)度,若是和皇帝商量過以后確定了下來 ,那諸皇子肯定也沒有誰敢于違反,畢竟,現(xiàn)在皇子們可都還生活在京里,不論是誰身邊都有中官跟著,臨幸了誰想要瞞下去,那是不太可能的——還有檔要記呢。 這兩年多的時間,等于是給了太zigong中諸位有名分妃嬪們一個喘息的機會,讓她們可以從容將養(yǎng)身子,不必擔(dān)心被別人分薄了寵愛去。受益的也不止太子妃一個,但她作為現(xiàn)在太 zigong的小領(lǐng)導(dǎo),肯定是要對皇后表示一下感激的?!澳赣H盡守孝道,真是堪為天下楷模……” 張皇后搖了搖手,重重地嘆了口氣?!斑€不是為了給大郎這個孽畜擦屁股!” 為了體恤太zigong里的妻妾,讓諸王跟著太子一起守孝兩年多?張皇后腦子沒抽,這話已經(jīng)是把她的動機給點得一清二楚了:濫服丹藥很有可能損傷腎水,要保腎該怎么辦?不必做 醫(yī)生也知道,禁絕房事才能治標(biāo)。拉扯諸王,一個是因為只有太子守制不像話,還有一個,也是給太子減輕點負擔(dān),不然,他不能生兒育女,弟弟們卻可得子,這給太zigong的壓力 那就太大了點。至于太zigong女眷們得到的喘息機會,不過是附帶罷了…… 這話被張皇后點破了,太子妃反而不好說下去,只好又是尷尬又是感激地一笑,“大郎和我能懂得什么人事,還不得仗著娘給我們做主當(dāng)家嗎?” 這話倒是說到了張皇后心里,她鄭重叮囑太子妃,“大郎年輕難免貪嘴,這兩天我也會和他把這事提一提,可日積月累,能守住全靠水磨工夫。你可不能懈怠了敲打觀察的腳步, 免得功虧一簣,鬧出什么丑事來,那就真是丟大人了。太子嬪和才人們那里,也要把這話給說一說?!?/br> 太子妃自然恭謹(jǐn)應(yīng)是,此時車駕已經(jīng)到了中宮,太子妃本欲侍奉皇后入內(nèi),可聽宮人來報,“彭城伯夫人已相候久矣”,便轉(zhuǎn)了主意,在宮門口拜別了皇后。 皇后也是有幾分無奈:彭城伯夫人年歲大了,七情上面也是藏不住自己的好惡。只好委屈了太子妃,每每回避不和長輩照面,也確實是難為她了??僧吘故腔屎笊?,皇后也不便 多說什么。只好令太子妃先回東宮去,自己去見彭城伯夫人。 不過,彭城伯夫人此來也不是為了尋太子妃的晦氣——外戚沒有插口宮務(wù),管到外孫屋里的道理,見皇后進來,稍事寒暄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問,“貴太妃對選秀的事怎么說?” 聽了皇后的轉(zhuǎn)述,她的眉頭頓時擰了起來?!翱扇羰侨绱?,郭氏那邊……” 和出身一般人家,父兄都是靠自己的得官的皇后相比,如今的后宮可以說是藏龍臥虎了,原來的張才人、郭才人背景都很深厚。而比起失寵的張才人,正受寵兒子又多的郭才人肯 定是更為顯眼的,皇帝即位后,不但加封她為貴妃,而且對郭貴妃家人的封賞,反而略過于對張家人的封賜。 比起那些象征意義居多的官位,張家人更在乎的,肯定還是圣眷?!拈L子,今年也已經(jīng)有十七八歲了…… 張皇后的眉宇間,也浮現(xiàn)了一絲陰霾,她心事重重地搖了搖頭,“畢竟還是孝道為重……” 這個理由,顯然無法說服彭城夫人??烧嬲睦碛?,又無法形諸于口,母女兩個注定是有嘴皮官司要打了。 且不提中宮之事,就是東宮此刻也正熱鬧——太子妃回到東宮以后,略略沉思了片刻,便令人將三位妾侍都請來說話。 ☆、堅壁 所謂斬衰三年,可不是開玩笑的,服孝期間,除了病、弱、幼、老以外,正常健康的成年人連葷腥都不能動。太zigong里也絕不會有什么娛樂活動,平時無聊的時候,宮人們可以去花園里蕩秋千、斗花草,甚至于是偷偷地推骨牌……可現(xiàn)在,這些娛樂在東宮已經(jīng)是完全絕跡了。別說言官、中官、東廠、錦衣衛(wèi),就是太子自己,都不會容忍有人不把文皇帝的孝不當(dāng)回事。畢竟,他可是文皇帝最寵愛的皇孫!雖說以嫡長身份,即使沒有早定名分,他被晉封為太子也是名正言順\水到渠成的事,但誰也不會嫌這名分再早定一日的。 雖說按照洪武舊例,大行皇帝去世,嗣皇帝除服以后,皇太子以下是要守制讀書的,但那個時候,建庶人的兒子年紀(jì)還很幼小,本來就是讀書認字的歲數(shù),而如今太子都二十多歲了,比起年歲較長,精力有些不濟的父親,正當(dāng)盛年的他卻是能力出眾,不論文事武功都已有相當(dāng)?shù)拈啔v,足以在朝政上輔佐父親。因此,百日熱孝過后,身上還穿戴著素服的太子,已經(jīng)是早出晚歸地參與到了國事中去。長期呆在東宮的,也就只有這妻妾四人了。 說起來,這四人身上都有些不好,現(xiàn)在守孝更是都在養(yǎng)病,太子妃連晨昏定省都給暫時免了,為的就是太子嬪和徐才人的病情——徐才人也罷了,小產(chǎn)而已,多躺幾天已經(jīng)是復(fù)了元氣,她現(xiàn)在主要的問題還是心不在焉,成天渾渾噩噩的,像是得了‘離魂癥’??商計宓牟∏閰s非同小可,她才出了月子,就強撐著把文皇帝的喪事給跟了下來,長達一個多月的折騰,使得太子嬪是有些虧損了元氣,好容易又熬過了冊封太子嬪的典禮,轉(zhuǎn)頭就又躺下了,將養(yǎng)了一個多月,好容易才把病情給控制住,就是現(xiàn)在,在東宮里走動都還乏力呢,從住處蓮華殿到慈慶宮正殿,她都是讓人把她給抬過來的。 以太子嬪的為人,不是實在不想走路,也不會這么行事,所以太子妃也沒因為她這多少有點擺譜嫌疑的表現(xiàn)而感到不悅,反而是關(guān)心地問孫玉女,“不是說已經(jīng)大好了,再養(yǎng)兩天就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