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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小老鼠么?” “若是手里有筆,給你一筆頭吃?!被实垩鹋霸谀阈睦?,我就只會畫小老鼠?” 不過皇帝確實(shí)喜歡畫老鼠,和徐循在一塊的時候都畫過好多,他畫的老鼠惟妙惟肖、生動可愛,徐循還求了兩幅在自己屋里,現(xiàn)在就掛在西里間的墻上呢。徐循沖皇帝皺了皺鼻子,笑道,“今年都沒見大哥斗蛐蛐兒,大半時間都拿來畫老鼠了吧?” 皇帝嘆了口氣,“昭皇帝周年還沒過呢,這時候也就是畫點(diǎn)畫兒了,斗蛐蛐太熱鬧了,影響不好?!?/br> 今年秋季,皇帝也沒出去游獵。得了閑也就是在東苑、西苑騎騎馬、練練拳,連馬球都沒有玩的。徐循更是從文皇帝去世時開始就再也沒有騎馬了。 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都是嘆了口氣,有種心照不宣的忍耐感——等到明年夏天,昭皇帝周年過了,這長達(dá)兩年多動蕩不安灰色晦暗的生活,仿佛也總算是可以看到頭了。 熱熱鬧鬧地吃了飯,皇帝再也不想去看奏章了。和徐循談了談坊間新出的話本,兩人均都道,“故事也未免太牽強(qiáng)了些?!?/br> 徐循更是說,“多虧了文皇帝的文治,現(xiàn)在許多古典籍都是有了抄本。這一陣子又不能出去玩,我在宮里閑了,就和他們說,去借閱些話本戲曲來看,確實(shí)還是前朝古曲有可觀之處。咱們現(xiàn)在宮里唱的戲都沒大意思,那些新出的話本更是好笑,寫做才子佳人,讀來都是男盜女娼。書里一發(fā)連規(guī)矩都沒有了,全是窮酸書生做夢。只因?yàn)闀x書,女人都來哈他,禮法也不顧了,前程也不顧了。雖有明理的家人阻撓,他一朝中了狀元,皇帝自然會發(fā)話賜婚?!蟾缒阍趯m里長了這么多年,可見到有敢和皇帝提親事的狀元沒有?” 皇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就阿翁那個脾氣,誰敢?” “昭皇帝脾氣好,指不定臣子們就敢的。”徐循的語氣略帶天真,眼睛卻是一閃一閃的,明顯在逗皇帝?;实坌Φ?,“爹脾氣雖然好,卻也不是好在這里,你當(dāng)他就不敢殺人嗎?雖說號仁宗,可當(dāng)年守衛(wèi)北京時,爹定下的計策,不知讓建逆的軍馬折了多少在墻下?!?/br> 他調(diào)換了一下姿勢,舒舒服服地靠在徐循邊上,笑道,“不是窮酸書生,誰會編排這些話本啊,戲曲的?全天下也就只有一個周王了,他對這些倒是有興趣,再過幾年,咱們問他要些話本雜劇來看,若是寫得好便罷了,若是寫不好,小循你寫兩本給我看。” 徐循慌忙道,“我才不要寫,那都是心里不老實(shí)的人才寫的東西。” “書言其志,老實(shí)人也是有志向的?!被实鄣氖种讣?xì)細(xì)地摩挲著徐循的臉頰,“小循的志向又是什么呢?” 徐循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就像是蝴蝶的翅膀,她注視著皇帝,目不轉(zhuǎn)睛地呢喃道,“我……我愿現(xiàn)在此刻永遠(yuǎn)延續(xù)下去,我能一直服侍大哥到老。” 她眼角眉梢含著淡淡的笑意,讓皇帝心頭亦不禁暖烘烘的,他將徐循擁入懷里,低聲道,“好小循,會有這一天的。咱們倆天上地下,永不分離?!?/br> 徐循的身子微微一僵,這一點(diǎn)變化,并未瞞得過皇帝,他詫異地看向徐循,心里倒還沒有起疑,只是玩笑般地道,“干嘛,不愿陪著大哥一道白頭到老?。俊?/br> “大哥。”徐循面色卻是一苦,她輕輕地推了推皇帝的手臂,“不要……不要亂抱我挪位置,人家身上不方便呢……” 噢…… 皇帝一時也有點(diǎn)尷尬,他對天癸這事也不至于一無所知。忙道,“這……蹭臟了沒有?” 徐循紅著臉把他趕去暖閣子外頭,留下兩個宮女折騰了一會,才出來道,“沒臟……大哥,我要回去了……” 身上不干凈,是不好留宿在干清宮的,若是血污被褥,就是皇帝自己不在意不覺得晦氣,徐循只怕都沒臉見人了?;实垭m然大為不舍,但卻也沒有辦法,他依依不舍地道,“不若再留下來,我們下兩盤棋你再回去——我讓你三個子。” 徐循噗嗤一聲,被他逗笑了,她垂下頭慢慢地走近皇帝胸前,半靠不靠地在他胸前低頭沉吟了一會,倒顯得是有些心事了。 “怎么啦?!被实郾闳崧晢??!坝惺裁丛?,你說便是了?!?/br> “我……我……”徐循猶豫了一會,悶悶地嘆了口氣,道,“嬤嬤勸我說,讓我多提拔提拔底下的昭容、美人們。大哥你今晚要是想……青兒、紫兒和趙昭容都是方便的。” 雖然說得是很大度,但從她撅起的唇瓣,以及四處亂飄的眼神來看,徐循的心思到底如何是可想而知的事。 皇帝被她鬧得渾身都軟了,恨不得把徐循吞進(jìn)肚子里隨身帶著,他摟著徐循好聲好氣地說,“嬤嬤們勸你,雖是她們的職責(zé),可你現(xiàn)在也是個主子了。愛聽不聽還不是隨你的便?不想提拔就不要提拔,難道你的那些meimei們,還敢甩臉子給你瞧?誰要給你氣受,你和我說,轉(zhuǎn)眼我就把她打發(fā)到冷宮里去……” 徐循搖了搖頭,嘆道,“大哥你也明白的,嬤嬤們說得有道理,我不能落下個小氣的名頭?!?/br> 徐循最大的好處,就是她雖然天真嬌癡,但卻同時又非常明理,非常的讓人省心。她靠著皇帝的胸膛畫圈圈,一邊畫一邊說,“再說,您平時那樣疲倦,也需要個人好好地服侍你。今晚我不能,本是我的罪過,還要攔著您找別人服侍,豈不是我的不對了?大哥你不用顧慮我的那點(diǎn)醋勁兒,若是想要人服侍就只管派人去傳,若是不想那你就早些休息……” 徐循不畫圈圈還好,她這么隨意地一畫圈,倒是把皇帝的火氣給撩撥起來了。說句實(shí)話吧,一天的案牘勞形之后,皇帝也的確需要紓解一番。徐循口中帶出的兩個舊人一個新人,舊人溫存解語技巧過人,新人么,總是能帶來新鮮感和征服欲,對他都是挺強(qiáng)烈的刺激。他強(qiáng)自壓抑著腦海中難以自制的念頭,好聲好氣地安撫了徐循,“你也別想太多了,今兒讓你過來,就是想你了,和你說說話兒……夜深了你也早點(diǎn)休息,以后想我了你就讓人帶個話,我上你那去看你……” 把徐循送走了,皇帝又看了幾本奏折。卻是越看越覺得無聊煩躁:昭皇帝給他留下了一個強(qiáng)大的內(nèi)閣,里頭充斥著能人賢臣不假?!删褪且?yàn)槌甲觽兲苣土?,皇帝做起事來都覺得束手束腳的。很多時候,即使是一封奏折,以及封面上貼著的票擬,都能讓他發(fā)覺一種極為不祥的征兆。 以前設(shè)丞相的時候,皇帝是和丞相一個人斗心眼子,現(xiàn)在沒了丞相開了內(nèi)閣,皇帝要和一群人尖子斗心眼子,這些大臣,腦子里想的是一套,外頭做的又是一套。奏折里的智力陷阱那是一環(huán)接著一環(huán),皇帝是一打五甚至于說是一打六,如此錯綜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