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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都帶了一股說不清的不情愿似的,雖然還笑著,可笑硬是就透了勉強。“坤寧宮來人了。” 到底還是來人了。 何仙仙和徐循的反應(yīng)就截然不同了,何仙仙是一臉的‘終于來了’,徐循這里,卻是有些詫異,‘怎么來了’? “快請啊?!辈还茉趺凑f,禮數(shù)總是要有的。徐循忙說了一句,這里何仙仙也站起身,“你們家點點睡醒了沒有呀?” 來人還是藕荷——這會兒,藕荷臉上是連笑影子都不見了,神色肅穆得,壓根也不像是這宮里才有了喜事。她墩身給徐循行了禮,猶豫了一下,便道,“我們娘娘打發(fā)奴婢來,問娘娘一句話……” “什么話???”徐循是真有點好奇了。 “我們娘娘問……”藕荷猶豫再三,一咬牙到底還是開了口,“現(xiàn)在,還來得及嗎?” 皇后畢竟還是后悔了。 皇后終于恢復(fù)過來了? 皇后還來得及嗎? 一眨眼間,三個念頭幾乎是同時掠過了徐循的腦海,讓她也有點不知如何回應(yīng)了,過了一會,方找到頭緒,問藕荷,“現(xiàn)在,娘娘連這一點都看不清楚了嗎?” 藕荷面上閃過了一縷極為復(fù)雜的情緒,她忽然間垂下頭,捂著嘴——明顯是在壓抑著自己的哽咽,這對于一個宮女來說,已經(jīng)是極大的失態(tài)了。 “我們娘娘……我們娘娘……”她翻來覆去地說,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一般。徐循都看不下去了,忙讓人拿了一張手帕給她。 過了一會兒,藕荷才算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先給徐循請罪,徐循說了無妨,藕荷才道,“其實,娘娘當(dāng)日對我們娘娘說的那番話,奴婢聽了,都覺得很有道理。可我們娘娘主意變換,心情也是隨時起伏,一時這個一時那個,卻是難有個準(zhǔn)數(shù)兒。直到今日,皇長子出世了,方才是如夢初醒……” 徐循這才算明白怎么回事,一時有些感慨——說是淡泊,怕也是還有那么一星兒火花沒滅,只是皇后的體力和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是不足以支持她坐下清醒的判斷了。如今自然只能啃噬著后悔的滋味,而比她更痛苦的,還是眼睜睜看著一切發(fā)生,明知解決辦法,卻又無法出面解決的大宮女。藕荷瞧著事情一步步發(fā)展到今日,心中的壓力和焦灼,只怕是比皇后都多。 “這……”她也是有點犯難了:說實話,皇后哪怕是本來心灰意冷,這會兒想要奮勇一搏,她都不會如此不看好??涩F(xiàn)在嘛…… “我還是當(dāng)時那句話?!毙煅?。“娘娘能失去的東西,本來也沒有什么了……” 藕荷會意地點了點頭,眼底也燃上了一點希望的火花,徐循看在眼里,是嘆在心里。 ——她又添了一句,“只是,如今她要壓上的賭注,可就真的比那時候來得更沉重……這就得看娘娘是怎么選的了。結(jié)合如今后宮的局勢,娘娘也當(dāng)有自己的判斷,這判斷,卻不是我們能為她做出來的?!?/br> 藕荷這會兒還有點似懂非懂的,望著徐循一時沒有說話??尚煅膊荒芴崾驹俣嗔?,她搖了搖頭,“如果娘娘現(xiàn)在連眼前的局勢,日后的得失都計算不清的話,那倒還是不如按兵不動……” 不然,她又怎么可能和皇帝、貴妃周旋?這兩個人,可沒有一盞省油的燈。 藕荷似乎是又明白了一點,她跪下來重重給徐循磕了兩個頭,“娘娘恩德,奴婢實不知如何言謝……”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在這種時候,能給坤寧宮一個好臉都算是有情分的了。能說這么多,徐循已算是仁至義盡,不論皇后會如何選擇自己的道路,這份人情,她是要承的。 徐循沒說什么,只是淡淡一笑,“這一陣子,也是苦了你們了?!?/br> 等藕荷出了宮門,何仙仙也早托詞走了,只有錢嬤嬤回到徐循跟前伺候,徐循想想,也戲謔地對錢嬤嬤道,“你心底看著藕荷,只怕是很有幾分同病相憐吧?” 錢嬤嬤忙是搖了搖頭——也不知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娘娘怎會如此想……” 她到底是說了一句知心話,“皇后娘娘已經(jīng)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娘娘心底,起碼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是啊?!毙煅瓏@了口氣,“皇后娘娘已經(jīng)是徹底亂了陣腳了?!?/br> “您看……”不知什么時候,錢嬤嬤倒要請教徐循了?!叭衾帉m出面,此事可還能成么?” 現(xiàn)在出面,頂多也就是把這孩子恢復(fù)生母自養(yǎng)的局面了,雖說這無異于是把孫貴妃的臉往地下踩,但皇帝會不會答應(yīng)還真的很難說——之前漫不經(jīng)心地答應(yīng)了貴妃的計劃,多半是因為根本沒抱什么希望。如今既然是男孩,不給生母的位分,那是有點說不過去,再說,這種事除非能瞞住所有人,不然在將來就很容易出現(xiàn)紛爭。然而要瞞住所有人的希望根本接近是零,若皇后能取得太后的支持,還真不是不可能打動皇帝。 雖說孫貴妃在皇帝心里地位自然不同,但在徐循看來要和皇嗣比,她的分量還是欠了點兒?,F(xiàn)在的皇后,雖然選擇已經(jīng)不多,但還不算是走入真正的絕境。 “這得看皇后會怎么選了?!毙煅f,“這條路不好走,但若是沉得住氣,也不是不能搏一搏?!?/br> 錢嬤嬤再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您當(dāng)時都給她出謀劃策了……這一回,索性也就把路給點明了不行嗎?” “當(dāng)時和現(xiàn)在可不一樣。”徐循搖了搖頭,“那時候,若按我的路走,大家的損失都是最小的。貴妃那邊,無非也就損傷些顏面而已……” 可如今,皇后若是再走出面干涉的道路,不論采取什么措施,最終的結(jié)果,后妃肯定是不死不休。孫貴妃這里,以前還在懷孕的時候被皇后戳穿了計劃還好,頂多就是宣布‘流產(chǎn)’,然后再宣布某氏有身孕而已?,F(xiàn)在她若是輸了,去哪里找另一套完善的記錄?根本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前朝后宮都知道生了皇子,貴妃所出。這時候要再反口,只能是把真相公諸于眾。 一個妃嬪不守本分,陰奪人子,她想干什么?閨房美德還能站得住一條嗎?這種事都被揭發(fā)了,孫貴妃要點臉面就該自盡,就是不要臉面,怎么也得被打發(fā)到南內(nèi)去了,最好最好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皇帝顧念舊情,讓她在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維持一定的體面。若是他去在孫貴妃之前,屆時新帝和生母會如何對待孫貴妃,還真不好說。 而若是皇后輸了,皇帝不肯認這事實,她不等于是污蔑清白妃嬪嗎?到時候她還有什么臉面做這個皇后?還有什么臉面活在宮里?皇帝容得她,孫貴妃都容不得了。多方迫害,總之是不會讓她好過的,甚至于說…… 當(dāng)然,比起孫貴妃來,皇后的風(fēng)險還是要小一點,畢竟,現(xiàn)在她和幾個月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