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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暗嘆了一聲,才道,“嬤嬤,咱們在宮里這么久了,還沒認清楚嗎?你怎么斗,怎么出手,其實根本于局勢一點影響都不會有,這宮里是怎么樣,還不得憑著大哥的意思來?不把寶押他身上,難道還押別人身上?咱們沒有兒子靠,不靠大哥,還能靠誰?” 生不出兒子也是沒法子的事,錢嬤嬤望著點點,不禁有些黯然,她把未出口的擔憂吞進了肚子里,笑道,“是老奴多慮了?!?/br> 徐循又哪里看不出她的憂慮——以色事人者,能得幾時好?雖然這宮里事事都按皇帝的意思來,但恰恰這皇帝的寵愛,卻是最靠不住的。 但她又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心情,對這件事袖手旁觀,其實歸根到底,就只是因為她想這么做而已。其余的理由,無非是牽強附會、生拉硬扯,以便對身邊人有個交代。就像是她懶得搭理孫皇后的小把戲,甚至連話都不愿和她多應酬幾句,說穿了也不是因為和孫皇后太熱乎了,太后那里會泛酸……會在乎太后的看法,她也不會幾個月不去清寧宮給老娘娘請安了。 以前總是想要盡忠職守,對得起天家買她的價錢,現(xiàn)在嘛……呵呵,徐皇莊妃娘娘是消極怠工得可以,她決心對自己放寬要求,抓住重點,能把服侍皇帝這個工作重點給攻關好那就行了,別的什么‘端謹持躬、柔嘉表則’之類的要求,誰愛信誰愛學,那就信、學去吧,反正她是資質有限,放棄努力上進了?;实蹃淼臅r候,她上工,皇帝走了她就下值了,還不興人過點自己的小日子了? 比起偏殿里哇哇大哭的小屁孩,徐循更關注的還是自己的小日子,她手一揮,不容違逆地換了話題,“花瓣兒的肚子這幾天越發(fā)大了,說不定這幾日就要生產(chǎn),你們多給她吃些生蛋黃,補補身子——查出來誰是爹了沒有?” “咱們宮里的貓都是母的?!被▋簶泛呛堑亟涌冢昂孟耥樦鞫L街往下走,門樓里有養(yǎng)貓抓老鼠的,那兒沒準就養(yǎng)了公貓呢。前陣子花瓣兒鬧春的時候,晚上門樓那隱約能聽到有貓叫的?!?/br> “還是得和她們說一聲,把那公貓拿去騸了,也多個貓內(nèi)侍。”錢嬤嬤插口道,“不然,咱們這七八只貓呢,都下了崽子,一年得多出多少貓來呀?!?/br> 于是,永安宮很安心地就把整件事交給皇帝,她們自己說貓去了。 # 比起深知內(nèi)情的永安宮,坤寧宮的氣氛是要更焦慮一些的。周嬤嬤已經(jīng)打探幾天了,還是沒有什么線索,和皇后匯報工作時,語氣都有點心虛,“就知道她胎氣不穩(wěn)以后,皇爺把永安宮原來的大宦官柳知恩叫去問話,后來沒有多久,柳知恩就被打發(fā)出去了——聽說是去南京司禮監(jiān),然后小吳貴人就被送到偏殿去養(yǎng)胎了。看守得很嚴密,外頭都很難進去音信,更別說是吃食什么的了。” 南京司禮監(jiān)是養(yǎng)老的好地方,不像是犯了事被打發(fā)出去的呀?孫皇后有絲狐疑,又推算了一下徐循從南內(nèi)脫身的時機:皇帝去南內(nèi)的次數(shù)并不算少,但皇莊妃卻一直都沒有成功從南內(nèi)回到永安宮。也就是太后玩了一次苦rou計,她才能借機脫身。從脫身后大哥對她的寵愛來看,之前的困窘并不像是因為已經(jīng)失寵,難道,是因為柳知恩行差踏錯。大哥雖然將此事瞞下,給了他一個體面去處,維護住了永安宮,但到底還是略施小懲,有意讓她住到封后之事塵埃落定以后再出來? 這么看,對小吳美人下手的應該只是柳知恩,和皇莊妃沒什么關系……起碼,大哥是深信此點。按說,皇莊妃也沒什么對吳雨兒出手的動機,她在永安宮的時候,吳雨兒表現(xiàn)得肯定很安分。 ——但吳雨兒知不知道這點呢?柳知恩是莊妃心腹,此事眾所皆知,只怕吳雨兒心中,動手害她的應該是藏在柳知恩身后的莊妃…… “永安宮那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又再和周嬤嬤確定了一遍。 “毫無動靜?!敝軏邒叩?,“皇莊妃還是老樣子,每天帶著女兒去御花園散步,神色都看不出有什么變化?!?/br> “那清寧宮那面呢?”孫皇后問。 “除了洗三以后,把孩子抱到清寧宮里看了一遍以后,也沒什么動靜。”周嬤嬤說,“似乎也沒有抬舉小吳貴人的意思。” 這兩面的反應都有些出奇,不免讓皇后的眉頭越皺越緊,她沉思了半晌,略有些神經(jīng)質地敲了敲桌子,“你去問問小吳貴人吧……問問她知不知道自己是為什么去偏殿的,我總疑心她還知道些什么,只是沒有說出口。” 周嬤嬤領命退下,都快走出屋門口了,皇后又把她喊了回來?!按蟾邕@幾天就去了一次?” “就是出生的時候去了一次?!敝軏邒哒f,“奴婢也打聽過了,之前幾個月,皇爺一次都沒去過。” 不僅僅是本人對吳美人漠不關心,而且皇次子的洗三也辦得很簡單,和太子栓兒的洗三比,根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別說是大赦天下了,到現(xiàn)在,連小吳美人的家人都沒封,除了宮里朝中通知了一番,讓大家知道多了個皇次子以外,皇帝似乎暫時不打算有什么更多的行動。 當然,皇帝更看重太子,皇后也是只有高興的份。她玩味了一下皇帝對小吳美人漠不關心的緣由,又把它放到了一邊:大哥對吳雨兒情分平平,如此行事并不出奇。應該來說,也就是因為對吳雨兒情分平平,所以才沒有因為柳知恩對她出手一事,遷怒于皇莊妃吧。 這個推論,因周嬤嬤帶回來的消息更為肯定確鑿了。 “是砒霜……”周嬤嬤也不免嘖嘖感嘆,“素日里看著柳知恩,還是個明白人,怎么也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皇爺也太手軟,如此下賤的奴婢,竟只是打發(fā)去南京司禮監(jiān)?” “畢竟是莊妃心腹嘛,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后慢慢地說,突然就嘆了口氣:看來,之所以一直讓莊妃留住南內(nèi),并不是因為大哥沒有消氣,只是因為她太早出來,立后之事免不得又要生出變數(shù)……雖然大哥的情分還是沒得說,終究是立了她為后,但他對莊妃,實實在在也的確并不很差。 她又想到了那一日選秀,莊妃和她同時念出的那一句,‘三十六陂春水、白頭想見江南’。 雖說是兩人同時念出,但皇帝帶笑的眼睛,卻是先看向了徐氏…… 忽然間,她對于尚未入宮的袁氏女,也少了幾分忌憚:也許讓她進來分薄些寵愛去,也好,大哥對莊妃的情分,好像是一棵草,面上看著沒什么,可當她開始留意,開始往下深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份寵愛的根基,也許要比她想得更深一些…… “娘娘?”周嬤嬤試探地喚了一聲——她伺候皇后多年,多少也能看出些主子的心事,“娘娘又何須多慮,旁的女人,不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