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72
如皇后多,現在都是一團迷糊,不過,皇后對清寧宮的忌憚倒是看出來了——這小吳美人的案子才剛定,就盯上了壯兒,為了不讓壯兒呆在清寧宮,竟然不惜推出徐皇莊妃,讓永安宮平白落了好處…… 太后想了想,倒不由笑了,“你說,她是盼著我答應呢,還是盼著我不答應?” “這……”喬姑姑說不出來,她倒是琢磨出了另一個隱藏的信息,“皇爺派張六九過來,似乎用心深遠——娘娘請想,要是沒派張六九,就單單說了這事,又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其實皇帝現在也沒說是皇后的主意,其中委曲全是主仆倆腦補的,但太后卻是一拍大腿,“大郎還是偏心徐氏啊,不然,不必派張六九來的?!?/br> 太后、皇后不合,皇后出的主意,針對性很強,皇帝不可能做出居中傳話的荒唐事,這不等于是在挑撥婆媳倆干架嗎?但要派劉忠過來說,太后會不會有誤會,以為是徐皇莊妃看上了小吳美人最值錢的政治遺產?和她太后搶寶貝?要知道,立皇后,本身就是太后一脈從高調轉為低調的信號,而不論排行如何,壯兒總是男丁,有一定的機會成為太子——一歲的男孩,誰敢保證就會養(yǎng)大?這孩子養(yǎng)在太后跟前,太后就是多了一分完全壓過皇后的指望…… 太后笑得更開心了,“你說,孫氏算到了這點沒有?” 喬姑姑繼續(xù)不能提供什么幫助,至少在現有的信息下,很難判斷皇后的全盤謀劃。她想了想,大膽猜測,“雖沒想到這么深,不過提議由永安宮來養(yǎng),本就是不安好心,想要離間兩宮關系……” 說到這,她有點語塞了,因為清寧宮一直和永安宮好像也不算很有關系,太后雖然以前就看好莊妃,后來更想推她做繼后。但莊妃出了南內以后,來清寧宮的次數極少,很多時候來了也不見太后,直接和靜慈仙師、文廟貴妃見了面就走了,雖然不如皇后一樣公然和太后不合,但那份隱隱的疏離,別人體會不了,她不信太后是體會不出來的。 太后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她并不介意,而是笑著肯定了喬姑姑的想法,“你說得不錯,孫氏一直都是看得很清楚的……她在我跟前長大,自然最懂我?!?/br> 說到最后一句,到底是露出了淡淡的憎恨——曾養(yǎng)育過孫氏,為她的正妻之位奔走的事,如今已成了太后生平的一大憾恨。 喬姑姑卻沒想那么多,只是本能地為啊了一聲,“可您既然看破此點,難道還要順著她的路往下走嗎?” 皇后這一招,太后不能不應啊。點了頭的話,壯兒就去徐皇莊妃那里了,將來就算成了太子,也不會對太后多幾分好臉色,得便宜的是另一個小白眼狼皇莊妃……也許皇后還沒體會到皇莊妃對太后的冷淡,在她眼里,雙方是緊密的同盟,她這一招,為的是激起太后對徐皇莊妃的忌憚,但喬姑姑知道內情,點了頭,清寧宮只怕是一點好處都得不到。 但不點頭的話,喬姑姑閉著眼都能想到皇后將會對皇帝進的那些讒言…… 外人不懂,但當時皇帝和太后攤牌時,喬姑姑是在殿里的。就是現在,她都偶然會在噩夢中重新見到皇帝當時的表情。她伺候了太后這么多年,幾乎是看著皇帝從孩子長起來的,可卻從來都沒見過那樣的皇帝—— 不知太后如何想,但喬姑姑是發(fā)自肺腑地認為,現在的清寧宮,可禁不起皇帝再次的疏遠了…… “為什么不答應下來?”太后胸有成竹地一笑,她反問喬姑姑,“去和張六九說,這話很有道理,壯兒畢竟是次子,沒有長久居于我身邊的道理……讓小吳美人的宮主徐皇莊妃養(yǎng)育,很有道理。讓皇帝就這么辦吧!” 喬姑姑不禁一怔——她沒想到,太后會答應得這么爽快,這么——這么高興? 雖然疑惑,但主子沒有解釋的意思,她自然也不會去問,出去對張六九傳達了太后的意思,無視他面上顯然的訝色,喬姑姑轉過身,高傲地回了內堂。 雖然皇后肯定是疑惑萬端,雖然整個宮廷都還在為小吳美人的倒臺而議論紛紛,根本沒人察覺到這些臺面下的暗涌,雖然當事人徐循還一點都不知道……但,皇后提議,太后肯定,皇帝沒有異議,在他含笑點頭示意之下,隨身的文書房宦官,便端端正正地在草稿上,記下了此事。 三年十月三十一日,吳美人產子不能養(yǎng),奉 皇太后懿旨, 皇后請將 皇子交 皇莊妃撫養(yǎng),許之。 兩宮同提,上許之,此事遂成定局。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咯~ 話說對最后一段的分段,是這樣的,明代我沒看到,草稿是不是要嚴格遵守格式我也不知道,不過一般說來寫信的時候遇到尊上的名字是要另起一行的,所以看文獻、奏折什么的時候經常會看到奇葩的分段,我覺得挺好玩就拿來玩一下啦。哈哈。希望別造成大家的疑惑哦。 ☆、第179章 喜事 徐循是第二天才知道這個消息的——太后那邊動作不慢,派人去和皇帝溝通了一下,直接就把壯兒的養(yǎng)娘派到永安宮里來傳話了。 “給我養(yǎng),”徐循有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什么叫做給我養(yǎng),” 養(yǎng)娘很謙卑,雖然徐循已經令她起身,但她還是跪著沒動,“吳貴人犯了事,只怕要幽禁冷宮了?;蚀巫硬荒軣o人撫養(yǎng),太后娘娘言,‘吾年老,無力看顧,吳美人本居于永安宮,便由皇莊妃教養(yǎng)皇次子。’” 這是官面上的話,徐循看得出來,反正太后那邊就是如此囑咐養(yǎng)娘的,她不過是照搬過來而已——雖然有許多疑問,但問養(yǎng)娘也沒什么用。 “那你過來是——”她轉了話題。 “奴婢先來請示娘娘,該將皇次子安置在哪兒方好?!别B(yǎng)娘又從懷里摸出了一卷紙,“再有這是皇次子從昭陽殿帶到清寧宮的從人名錄,也請娘娘過目。” 是先來找下處的,徐循點了點頭,示意趙嬤嬤拿來念了,趙嬤嬤拿起來便念道,“養(yǎng)娘齊氏,出身行在仁壽坊馬尾巴胡同,三代俱在行在居住……” 這張表格與其說是簡報表,不如說是投名狀,皇次子一行所有人的三代出身都登記在上面,進宮后的履歷也用蠅頭小楷謄寫在上頭。徐循聽了一會便不耐煩,自己取來看了,雙眼一掃,先看入宮年限,再看入宮后的職務變遷。其余廢話一律略過,不消一盞茶功夫,已將長長的條幅看完了:乳母基本都是遵循正常途徑,在奶口房挑選出來的奶口,初次入宮服役而已。至于養(yǎng)娘和一些打下手的宮女,預備的教養(yǎng)嬤嬤,也有從六局一司出身的,也有各宮老人,在原主殉葬以后沒有新任后又重新啟用的。來歷不一而足,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