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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回宮,當(dāng)然沒什么好話了。 “唉,這畢竟是祖宗規(guī)矩。”這話是說到皇帝心坎里去了?!白岏€馬跟著住公主府,又違背孝道,少不得一番議論。若是一家人住在一處,又不免要鬧‘醉打金枝’了?!?/br> “你和內(nèi)閣說過這事了?”皇后很敏銳,“都沒點頭?” 隨著時日過去,內(nèi)閣中原本的七位大人,老的老,走的走,(被擠得)專心修實錄的修實錄,只剩三位楊大人組成穩(wěn)定的三人制衡結(jié)構(gòu),三人雖有不和,但也能相互配合,如此的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也讓皇帝比較滿意。尤其是里面還有一個最弱勢的南楊大人可以有時充任一下圣意喉舌,按說改善公主待遇的事,如果能由他提出,皇帝再暗示一番,沒準(zhǔn)也就通過了。不過,聽皇帝的語氣嘛…… “只恐外戚為禍啊,”皇帝攤了攤手,“才開個口就被頂回來了?!?/br> 內(nèi)閣和皇帝的關(guān)系特殊,雖然不可能當(dāng)面呵斥,但軟釘子一樣是釘子,而連最軟的南楊都是這個態(tài)度,也可見朝廷對于外戚是多么的冷淡提防了。 皇后也有女兒,聞言頗不是滋味,哼了一聲,方才續(xù)道,“還有,栓兒過不久就兩歲了。我想著,三歲也可以給開蒙了吧?還是大哥覺得再晚幾年?” 當(dāng)皇后有個好處,雖然忙碌,但管得越多,和皇帝的共同話題也就越多,可以沖淡有些人心中對于‘相對無言’那深深的恐懼和忌諱,不過,皇帝對開蒙的話題也不是很熱心?!安湃龤q,未免太拘束了,好說也六歲再開蒙吧?!?/br> 他又道,“是了,壯兒也就要周歲了,滿月辦得小,周歲宴辦得大點吧?!?/br> 自從壯兒出生以后,宮里就再沒有好消息了,皇后滿面笑容,仿佛也為他過了周歲而高興,“這是自然的,我都早想好了,只怕大哥忙,剛才就沒提起?!?/br> 兩人絮絮叨叨地說了這些家常事務(wù),皇帝見皇后扭著肩膊,好像不大舒服,便伸手為她捏了捏,“怎么了?以前沒見你有這毛病。” “是母后,最近抄經(jīng)為文皇帝、昭皇帝祈福,”皇后說,“也令我抄上幾卷,說是一道供奉上去。我可不敢耽誤,這得空就抄兩卷呢?!?/br> 話里仿佛有淡淡的抱怨,但卻并不明顯。 皇帝當(dāng)沒聽到,頷首道,“確實是好事——是了,可以給南內(nèi)吳氏那里送幾本經(jīng)書,讓她沒事也抄寫一番?!?/br> 此時天色已晚,門口有個人影晃動了一下,皇帝看了一眼,見是尚寢局的人,便站起身來,又道?!癿eimei們的嫁妝,還是讓張六九來幫著辦吧,明日起就讓他到你這邊來聽用,令牌也會給他的。有什么事,你只管和他說就行了?!?/br> 張六九能在內(nèi)外朝廷來往無礙,居中傳話是最方便的,但這也意味著,只要皇帝愿意,他甚至可以長年累月地不來坤寧宮。畢竟,太子很快就要開蒙讀書了,到時候肯定要搬出去居住,到了那時候…… 皇后的笑容還是一樣燦爛,“大哥你也好好休息——得閑了就多來看看我,看看栓兒……孩子幾天沒見了,想你呢?!?/br> 比起從前的態(tài)度,她現(xiàn)在是要柔順多了。工作得又賣力,能力又強,就算是對她心存定見的徐貴妃,也和皇帝承認:孫皇后,是要比靜慈仙師更能也更適合做皇后。 皇帝呵呵一笑,“這還用說?你今日累了,別抄經(jīng)了,早些睡吧。明日再抄也無妨的,也不急在這一兩天?!?/br> 他經(jīng)過尚寢局女官捧的小銀盤時,止步一會,想了想便翻了袁嬪的牌子,又抱著栓兒說了幾句話,便從坤寧宮里出去,直接走到干清宮去了?!獌蓪m距離近,并不用什么交通工具。 皇后送出門外,笑著把他的背影目送到了院門外頭,這才回過身徐徐進了里間。 周嬤嬤亦步亦趨,語氣里止不住的還是委屈,“從來只聞新人笑……自從有了新人,皇爺待娘娘確實是越發(fā)淡了?!?/br> 皇后掃了周嬤嬤一眼,都懶得和她多說什么:這大部分人還真是這樣,從來都只能看到身前身后那么一點點地方,這幾個月,新人里袁嬪、諸嬪受寵,徐貴妃那邊,侍寢次數(shù)似乎也有所減少,周嬤嬤對永安宮的仇恨便漸漸淡去,又是一門心思地盯上了新人。 做皇后,用得著和一時的寵姬計較嗎?打壓寵姬這壓根就不是皇后該有的想法。 她在心底輕輕地嘆了口氣,仔細地琢磨著皇帝今日在此的一顰一笑,重復(fù)地思索著同一個問題:到底是尋常的喜新厭舊,還是皇帝的心思,的確已經(jīng)從她這里,傾向去了徐循那邊? 要說起來,這幾個月徐貴妃也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什么殊榮,皇帝給她的一切都沒有越過孫家,仿佛就是為了給壯兒找個好娘,才把她又提了一個位置。而徐循仿佛是為了實踐自己的承諾,“井水不犯河水”,也真沒什么事針對坤寧宮…… “說起來,最近大哥是不是都翻著袁嬪的牌子呢?”她隨口和周嬤嬤閑聊。 這就正中周嬤嬤的心事了,她為皇后留意著呢!聽皇后問,便垂頭盤算了一會,方才稟報,“最近三個月,皇爺召諸嬪有十七八次,袁嬪三十多次。去永安宮去了四十多回,不過留宿就只有二十多回?!?/br> 隨著身份的變化,昔日悉心維護后院秩序的太孫,早已被隨心所欲的皇帝取代。新人里最慘的權(quán)昭容到現(xiàn)在都還沒侍寢呢,李婕妤侍寢次數(shù)只有可悲的兩次,集中在進宮后頭半個月,然后也干到現(xiàn)在。至于羅嬪,皇帝對她根本沒有興趣,現(xiàn)在她也是心寬體壯,早都脫離了可以侍寢的范疇。 基本上,諸嬪、袁嬪、徐貴妃,也就是平分了皇帝現(xiàn)在的寵愛,這三十多人里,有三十人長年累月都處于無寵狀態(tài),不是逢年過節(jié),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 不過,好在人都是習(xí)慣的動物,就連何惠妃都能習(xí)慣這種無寵的生活,剛?cè)雽m就是這么個生存環(huán)境的新秀女們就更適應(yīng)了。聽周嬤嬤的回報,不論得寵不得寵,新秀女們之間都沒有互相傾軋的現(xiàn)象,除了住在坤寧宮的羅嬪以外,這一批的幾個人關(guān)系都還挺好的,因為住在一宮里,平時沒事還互相走動。諸嬪覺得自己不會看帳,天賦平庸,還力薦李婕妤取代她管事。對外,也是循規(guī)蹈矩,絕沒有見貴妃當(dāng)紅,便一窩蜂上去奉承的事情出現(xiàn)。除了平時在坤寧宮遇見時說幾句話以外,平時基本和貴妃都是毫無往來。倒是和皇后的關(guān)系,都說得上是十分不錯。 皇后對此也覺十分滿意,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肯定都希望有個在掌控中的后宮,尤其現(xiàn)在她更沒心思處理小蝦米之間的勾心斗角,舊人沉寂,新人懂事,宮中太平清靜,她便能分出心力來,琢磨更需要她關(guān)注的問題。雖然這幾個月進展緩慢,但這種事,不必急于一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