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還有貓奶，點點要喝什么奶呀？”

    點點脆脆地說了一句，“貓奶！”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點點跟著小那子哥哥走到飯桌邊上，伸出手就要去端杯子，又被小那子哥哥止住了，“小心燙?！?/br>
    她迫不及待地擺著腿，探著身子，嘗了一口白白的貓奶，呸地一聲就皺起眉，“這不是貓奶！這是——這是——”

    “這是豆?jié){?！睔gjiejie也嘗了一口，她笑著說，“難得今兒倒送了這個賤東西上來，點點不愛喝，我喝了?！?/br>
    “想是娘娘要嘗嘗新。”嬤嬤說，“今兒要去清寧宮呢，點點吃快點。”

    點點手里拿了塊花糕，猶疑著要不要往口里送，聽嬤嬤這一說，有點不高興，故意更放慢了速度，拿著啃了一口，嚼了老半天都不咽下去，笑嘻嘻地望著嬤嬤?！熬筒?。”

    嬤嬤還沒說話呢，門口有人笑著說，“就不什么?。坎乓贿M門，就又聽見你的口頭禪?！?/br>
    點點一下就咬了一大口花糕，直接往肚子里吞，連腰板都直起來了，她叫道，“姆姆！”

    姆姆從門外走進來了，“這會兒還吃飯呢？快吃吧，一會兒可要去清寧宮的。”

    點點就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花糕、吃了半塊吃不下了，又覬覦著水晶小包子，拿起來吃了一口，喊道，“哎呀，是芝麻餡的！”

    她 想往外吐，可見姆姆豎起了眉毛，就不敢了，只好把滿口的小包子慢慢地咽了下去，又把牛奶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哈了一聲，跳下凳子，讓jiejie們給換下家里穿的 棉布襖子，穿上剛剛收好袖子的蟒衣，又戴上風(fēng)帽，伸手要姆姆抱，姆姆瞪了她一眼，點點便放下手道，“我要自己走。”

    她牽著姆姆的手往前邁步，還不忘吩咐嬤嬤，“那件衣服，我還要的，不許送給弟弟。”

    “哪件衣服??？”姆姆反而不動彈了，“搭在椅背上那件？”

    “就是那一件了，”歡jiejie說，“上個月拿出來還覺得放一放能穿呢，這個月就小了，才洗過一水，正是好穿的時候，白收著也可惜，想著送給對面正好，點點又不許?！?/br>
    姆姆的眉頭就擰起來了，她看了點點一眼，點點便是一縮，“為什么不許呢？”

    點點便知道自己的衣服保不住了，她在心底搜尋著不許的理由，怎么都想不到一個，想了半天，氣虛地道，“我……我給我娃娃穿。”

    “你的娃娃，”姆姆有點掌不住，也笑了，“你才多大，什么時候能有娃娃？”

    她不由分說地拿起了蟒袍，讓jiejie們，“包好了，我和點點親自給送去?！?/br>
    又教導(dǎo)點點，反正都是那些她不愛聽的話，“你是jiejie了，自然要讓著弟弟，再說，這又不是只一件的東西，弟弟有了，你就沒有的，分明你也有了新的，舊的你也用不上，為什么不給弟弟？”

    點點垂下頭不再說話，雖然不舍，但仍是點了點頭。姆姆方才換上笑臉，彎下腰把點點抱了起來，“好乖呢，來，拿上包袱，咱們先去給娘請安。”

    每天早上吃過早飯，給娘請安是必做的事，有時候娘不舒服了不起來，也要在外頭對著空座位磕頭，點點嗯了一聲，“爹是不是也在呢？”

    “好像是，你怎么知道的？”姆姆有些訝異，“昨兒不是過了初更就睡著了嗎？我當(dāng)時就說，你今兒必定醒得特別早，姆姆說得對不對？”

    點點嘿嘿地笑了，“我好早就起來了！”

    她宣布道，“昨晚我睡著了又醒來，好像聽到了馬伴伴的聲音，我就知道爹來了，我本來想找爹的，可又困，就睡過去了?！?/br>
    姆姆嗯了一聲，“點點真厲害，耳朵特別靈。”

    兩個人走到娘住的正屋，點點果然看到了馬伴伴，她叫了，“馬伴伴！”

    說著，就奔到馬伴伴身邊，伸手要抱，馬伴伴一彎腰把她抱了起來?！昂命c點，想伴伴了嗎？”

    “馬伴伴親一口。”點點把臉伸過去了，她覺得馬伴伴特別和氣，特別好玩兒?！榜R伴伴，你——你昨晚就來了嗎？那你昨晚上睡哪兒?。俊?/br>
    “嗯，”馬伴伴笑著說，“我昨晚上睡哪兒呢？”

    姆姆對點點說，“伴伴晚上要出宮的，昨晚過來了以后就回去了，今早一早，你還睡著的時候他才過來?！?/br>
    她又問馬伴伴，“您怎么還在外頭，里面還沒起呢？”

    馬伴伴笑著說，“娘娘剛才有動靜了，皇爺不知起沒起，按說也該起了，今兒干清宮可得皇爺來祭灶?！?/br>
    “什么叫祭灶呀？”點點又問了。

    “祭灶就是，灶王爺要上天了，給玉皇大帝報告，這一年咱們做了什么好事，又做了什么壞事。就得給灶王爺一些好處，封封他的嘴，這就要祭灶了?！瘪R伴伴說。

    “咱們這里有灶嗎？”點點大聲問。

    “有啊，趙哥哥茶水房里不就有爐子？”姆姆說。

    “這也算?。俊?/br>
    “這怎么不算?！瘪R伴伴說，“一會兒你可以去看趙哥哥祭灶。”

    點點想了想，似懂非懂的，又問，“那什么叫封嘴啊？是說謊話嗎？”

    馬伴伴猝不及防，被問得說不出話來，點點見他不說話，又道，“姆姆說，好人都不說謊的。灶王爺是壞人。”

    馬伴伴忙噓她，“可不許這么說，快呸三聲！”

    又念叨，“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您老人家可別在意，小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不懂事……”

    正說話的當(dāng)口，壯兒也和他姆姆到了，他跑到點點身邊，“jiejie。”

    又伸著手，一跳一跳的，也要馬伴伴抱?！拔乙惨?，我也要抱。”

    點點看到弟弟，就一點也不會舍不得那件衣服了，她扭動著跳了下來，“我有東西給你呢?！?/br>
    “么？”弟弟沖她張開嘴笑，頓了頓，又修正，“什么？”

    “新衣服！”點點叫道，“姆姆，衣服，衣服?！?/br>
    正 說話呢，里頭屋里出來人了，兩個姆姆忙把點點和弟弟給領(lǐng)了進去——屋內(nèi)還黑黑的，見到孩子們來了，才把簾子給卷起來，娘果然已經(jīng)起來了，正坐在炕邊上吃早 飯，爹還在暖閣子里的床上賴著，點點喊了一聲爹，看他翻動了一下，便跑到閣子里，要爬上床來叫他?！疤枙衿ü蓢D，爹！”

    爹哈地一聲笑了起來，把點點一把抱住，翻身壓到了底下，哈點點的癢，“點點再陪爹睡會兒！”

    點點大笑起來，在爹懷里翻騰來翻騰去，就是翻騰不出爹的掌控，她玩得高興極了，過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