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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程度上,他也是有幾分贊同徐循的,因此并未糾正她那不甚恭敬的表現(xiàn),“改日還是過去請個罪吧,你要連戲都不肯做全套,那就真落下怨恨了。” “嗯?!彼芩斓鼐蛻?yīng)承了下來?!按蟾缇头判陌?,不會讓你難做的?!?/br> “不會讓我難做?”皇帝又忍不住笑了,“今天著急上火跑到清寧宮的那是誰?。俊?/br> “我省的還不都是你的錢嗎?”她大膽地白了他一眼,“難道還能落到我口袋里?” “家大業(yè)大,不在乎這個?!被实酃室饽迷挻驌羲?,“就你這瞎cao心的勁,還是貴妃娘娘呢,小里小氣的,一點大家風范都沒有?!?/br> “我 本來就是小戶出身,就是小氣得很!”徐循理直氣壯地回了皇帝一句,自己也沒掌住,就笑了起來,“雖說是家大業(yè)大,可也不能這么糟踐物事吧,不是說不能花 錢,總是要花在刀口上,這本來可是救災(zāi)的錢……高皇帝圣訓(xùn)還說呢,人君以四海為家,固天下之財供天下之用,何有公私之別?這說來也不是咱們自家的東西,起 碼不是后宮的私有,哪能這么亂用?” 看她嘀嘀咕咕,意見不小的樣子,皇帝深覺有趣,想想也是這個理兒,反正事情都這樣份上了,也就不和徐循爭辯,只道,“是是是,你這個女中堯舜,真讓你當家,我看沒過幾年,宮女的裙子,就連腳面也蓋不住了。” 徐循呸了他一下,“人家慎夫人也就是衣不曳地嘛,大哥你就會笑話我?!?/br> “我笑話你什么?”皇帝還有點驚喜,“我要有文帝的名聲,高興都來不及呢——倒是不知道,你最近又看上了?” “前陣子閑著就看看,”徐循輕描淡寫地說,“兩漢那些故事,是沒個妙筆寫著,不然,不比精彩啊?” “演 義更淺近,坊間說書愛說,哪里是史書能比得上的?”皇帝隨口評了一句,又把話題繞了回來,“儉省固然是好,但也不必太過分了,一塊rou爛在鍋里,有好處肥的 也是咱們自己人,不這樣,余下的那些錢財放出去救災(zāi),也有好些是落入那些官的口袋里……內(nèi)承運庫沒錢了,自然就到國庫去尋要。你心里也別想太多了,彩花那 樣的確太奢費,是不該,可該花的也不能太省,不好跌了天家的體面?!?/br> 徐循一時沒回話,只是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皇帝有點奇怪,“嗯?怎么?” “沒什么……”她搖了搖頭,肩膀又軟了下來?!拔揖拖耄实氖亲约胰?,肥的是誰呢……愣了一會才想起來,文皇帝時起,這內(nèi)宦啊,就是咱們的自己人了。” 她略帶自失地一笑,拿拳頭敲了敲腦袋,“呵呵,瞧我這記性……” 皇帝雖略有生疑,但轉(zhuǎn)念一想,徐循有何必要騙他? 雖說如此,他到底還有點不安,欲要給她說說官場上的齷齪,強調(diào)一下將內(nèi)承運庫用作大內(nèi)使費的正當性時,徐循已經(jīng)伸了個懶腰,若無其事地道,“大哥,睡覺還早呢,不如來玩九連棋?一會點點進來,還能哄著她下下棋,養(yǎng)養(yǎng)性子?!?/br> 皇帝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分散開了,“九連棋有什么好玩的?來玩雙陸吧,那個才有趣兒?!?/br> 冬夜暖窗、佳人在側(cè)、嬌兒繞膝、閑來弄棋萬事無憂……皇帝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但他現(xiàn)在的確感覺到了平安喜樂,心底不期然起了個微小念頭:這樣的日子,年年月月,能永遠持續(xù)下去,那就好了。 ☆、第207章 威望 結(jié)束了一天的當值,除了當夜班的姐妹們以外,都人們排成了隊伍,目不斜視地從坤寧宮出來,順著甬道邊上一路走向了她們的住處——坤寧宮這附近建筑 物不多,宮女一般不能在宮里留宿,不像是永安宮,除了當值的夜班宮女以外,還有些下房供有體面的老嬤嬤們使用。而宮女出入最好是成雙結(jié)對,最忌諱單獨出 行,現(xiàn)在有一批人下差了,自然就聚集成了一隊,彼此提醒著,保持著皇后宮中的體面儀態(tài),往她們位于景山邊上的住處回去了。 畢竟是坤寧宮的人,和一般的宮廷也不大一樣,清寧宮、坤寧宮的使喚人占據(jù)了最好的一排屋子,雖然比不上司禮監(jiān)大太監(jiān)們住的氣派——如今都住上小院子了。但一排三進的屋子,即使是新進的都人,也能兩人一間,在都人中,已算是極大的體面了。 直 到進了屋子,大家才放松下來,歡聲笑語立刻就充斥了這不大的小屋,女孩們忙忙碌碌地準備著自己的洗漱,資歷稍淺的,免不得要多燒點熱水,給自己的‘姐 姐’、‘師父’送去,而資歷深些的小jiejie們,約著進了一人的屋子,盤著腿往炕上一坐,頓時就議論起了周嬤嬤今日放出的消息。 “愛信不信吧您?!绷鶅弘p眼一翻,不客氣地吐了同伴兩片瓜子皮兒,“我騙你干嘛噻,今朝我不就在皇后娘娘跟前站著嗎,周老嬤嬤進來回話的時候,聽得真真兒的,就是要放人出去了!” 在主子跟前,她們是沒嘴的葫蘆,其實人哪能真和葫蘆一樣?幾個小伙伴你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各方面的消息都拼湊了起來。 “是真的不假,”說話的五福當?shù)氖情T差,“你們還不知道呢吧,我聽門口兩個小子說的,貴妃娘娘提了這事,老娘娘一口就許了。從初三日開始,一宮有十人可以輪班出去探親。由老公們陪著,白天去晚上回來,不許過夜。只許十人,年前把單子往上開就行了。” 這樣的探親,自然只能是家在京里的宮女才有這個福分了,六兒酸酸地白了自己的小徒弟一眼,“倒是便宜你了!” 宮 女多數(shù)都是近處采選,這些從南京一路服侍過來的都人,老家自然都在南邊,就是能放出宮也沒意義,自然只能把機會讓給這幾年采選進來的后輩。幾個小字輩很明 智,知道這時候不能亂說話,只是抿著嘴喜興地笑,拿白布墊著手,提了銅壺把茶壺茶杯都燙了一遍,滿泡了一壺茶,“jiejie們喝茶,奴再燒壺水,給你們洗洗 腳。” 如此殷勤,也使得六兒稍微氣平,眼瞅著屋里也沒外人,她便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要是貴妃娘娘早點當家那就好了……” “再早也早不到咱們在南京的時候?!蔽甯M嶂^磕瓜子兒,眼睛一眨一眨的——她老家也不在北京。 六兒便不說話了,瞪著圓圓的茶壺,過了一會,又道,“哎,你聽說了沒有?” “聽說什么?”五福倒了一杯茶,淺淺地嘗了一口,“嘿,怎么和在茶水房嘗的瓜片一個味兒?又是你們家那口子給的吧!瞧你,如今竟和原來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