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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設(shè)祭設(shè)幾壇還要商議,總是要體現(xiàn)出對長上的尊敬,又要照 顧到緊迫的時間,太后去哭了一次就回了清寧宮,和皇帝來回傳話商議了一番,最終定下了在常例的皇后、皇妃、太子、親王、公主之外,再增設(shè)宮中六尚,也就是 六局一司一壇,內(nèi)官內(nèi)侍一壇,如此場面也熱鬧好看些,且又不費什么功夫?!缓缶鸵χ_宮庫找各種應(yīng)使東西去弄了,概因天色晚了,宮門上鎖,今晚不趁 夜弄好,明日外命婦進來,場面也不好看。 皇帝沒有親自過來,也并非擺譜,皇妃的喪事不是內(nèi)宮自己的事,翰林院要撰寫謚冊文,這七 個祭壇的祭文,還有文廟貴妃的壙志,更重要的是,他要點選文廟貴妃的墓xue——長陵那邊是不會有她的位置的,雖然貴為貴妃之尊,但本朝并無妃嬪附葬的規(guī)矩, 長陵內(nèi)雖然有妃嬪,但那都是殉葬的人口,直接就已經(jīng)埋到陵墓里面去了,作為文皇帝一朝唯一沒有殉葬的貴妃,皇帝還得決定她到底是回南京安葬,還是葬在郊外 金山——這些年來,公主去世后多有在金山安葬的,又或者是在長陵附近找個風水寶地,把她給葬進去。 比起他平時決斷的軍國大事來, 這也不是什么要緊事兒,但身為一家之主,此事也必須由他來做主,而朝臣們對這種事其實也是挺看重的,內(nèi)閣重臣都要列席商討。他討論了一個下午的謚號、封 賞,又最終圈定了金山為昭懿貴妃的葬所——雖然文皇帝的一部分嬪妃得了六字美譽,不過文廟貴妃沒有殉葬,就無法享受這個殊榮了,按著昭獻貴妃王氏的例子, 最終擬定了昭懿這個謚號。 這兩件大事定了,余下寫冊文不過是程序功夫,至于該如何在壙志里吹得天花亂墜、增光添彩,那就是翰林院 的事情了,皇帝也不會管他們居于外朝,根本沒有渠道得知宮內(nèi)的消息,反正一切定下以后,他就該干嘛干嘛去了,人在深宮里有沒有守禮茹素之類的,只能自由心 證,反正別人根本也管不到。 至于壙志怎么辦?通過司禮監(jiān)請個貴妃身邊的內(nèi)侍出來,問點基本情況,然后就……夸唄。給人寫壙志自有 一番技巧,這都是文人隨著考進士等等慢慢培養(yǎng)出來的本事,你拾過一個饅頭,那就是‘妃性簡樸’云云。翰林院里有人專精做這個的,而且還很惹人羨慕——壙志 寫過,外戚家里必定是要打點的,今次如昭懿貴妃是英國公家的姑娘,他們家出手還能小了?對于清苦的京官來說,這也是不小的補貼了。 至于皇帝,在干清宮享用了一頓低調(diào)的晚餐,漱過幾遍口,確定不會被聞出異樣的味道了,他便動身往清寧宮去,給昭懿貴妃上香。宮門雖然已經(jīng)下了千兩,但這對于皇帝來說,自然并不是障礙。 宮 里規(guī)矩,年輕的妃嬪,和太子、太孫都是不相見的。等做了太妃以后,一般年過四十以上,人老色衰了才會和皇帝偶然見上一面?;实坌r倒還和敬太妃有些熟悉, 自從她成了太妃以后,竟沒有什么場合相見,此時見到她憔悴的樣子,想到自己小時她待自己殷勤和氣之處,倒不免勾動情腸,很順利地就掉了幾滴淚,體體面面地 給昭懿貴妃行了禮——若非如此,以他和昭懿貴妃相見的次數(shù),這眼淚可未必逼得出來。 又勸慰了昭懿貴妃幾句,見吳婕妤守在一邊耐心 陪護,他不禁暗暗點頭:吳婕妤是永安宮里的人,這一點他還是清楚的,徐循偶爾也和他說起一些同吳婕妤、曹寶林的來往。素日在長寧宮時,沒覺得她們?nèi)绾?,現(xiàn) 在到了永安宮,心倒都善了起來。守夜是個苦活,又未有什么收獲,吳婕妤肯在這里陪著,可見她的厚道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徐循不能久留,所以暗示吳婕妤來為她盡孝,不然,以她的為人,以及和昭懿貴妃的關(guān)系,肯定是要自告奮勇前來守靈的。 這 些思緒,幾乎是自動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皇帝搖了搖頭,不去想徐循了:昭懿貴妃去世,各宮都要守孝,起碼這出殯之前,他也不好亂跑到妃嬪宮里去。即使是去探病 的,傳出去也不好聽,不又給太后添了個話柄嗎?就是剛才給徐循傳話,也都是通過馬十的,這幾天他人不打算過永安宮去,自然也就不能安慰她了。——來上香都 要遮遮掩掩,明日大靈棚眾人致祭,她更不可能出面了。昭懿貴妃對她有恩,不能參與她的喪事,甚至在他這里都得不到支持,徐循心里想必十分憋屈沮喪,正需要 他的開解。 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就算有矛盾,也要把昭懿貴妃好生發(fā)送走了再說?;实郯聪滤季w,示意馬十前導(dǎo),轉(zhuǎn)身往太后居所行去。 走到一半,見有人影隱約躲在廊下一根柱子后頭,他還有幾分詫異——在宮里當然不可能出現(xiàn)見面不禮的事情,起碼在皇帝身上不可能發(fā)生。 正欲揚聲查問時,馬十忽然一聲咳嗽,他很含糊地低聲說,“爺爺,是仙師……” 皇帝頓時恍然大悟,他不免微微露出冷笑,想了想,又懶于和一介女流計較,便不曾做聲,加快腳步,很快就拐過了彎角。 到得殿內(nèi),太后這里議事的女史還未散去,皇帝進門時,一屋子人都是矮的,當下自然又是一番擾攘,不過,有皇帝參與,太后也很迅速地就把一些事項定了下來。 待得眾人告退,母子兩個對視了一眼,似乎均都在猜度對方的心情,只見對方都是若無其事樣子,便都沒多說什么,皇帝又給太后請了安,便退回往干清宮去了。 他走出門時,心中忖度:看來娘根本不知道徐循來過……清寧宮事事忙亂,若得了一兩個人照拂,這件事還未必能傳得到她耳朵里。徐循能聽她的話,連昭懿貴妃葬禮都不露面,以娘的性子,應(yīng)該能夠滿足了吧?起碼這幾個月,是不會再找永安宮的麻煩了。 太后望著兒子的背影,也還算滿意:自己壓制貴妃也有段日子了,太后又何嘗不清楚此事她不算占理?從強力壓制貴妃的那一天起,她就等著皇帝來為她說情,畢竟,這也不是皇帝第一次為了自己的貴妾過來開口了。 不管是徐循沒開口,還是皇帝選擇了沉默,起碼今日他并沒有為貴妃說情的意思,哪怕自己這一筐梨送去,貴妃只怕是按捺不住,早就給皇帝遞了話了。 畢竟情分還是不如孫氏,又或者說,在那次以后,皇帝也改了性子,懂得在宮里行事,也該講宮里的規(guī)矩了——做婆婆的搓摩皇后的時候,他都沒開口,這回為了一點小事就給貴妃出頭,無疑就很不合規(guī)矩。 太后的唇角,不禁便微微上揚——對她來說,皇帝樂于講規(guī)矩,總不是一件壞事。這宮里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