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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肯定她會陪著他一直走下去,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危險的平衡,小心翼翼地彼此回避,彼此容讓——誰說得準(zhǔn),將來的哪一天,她會不會也因?yàn)槭裁?nbsp;事和他分開,也許是她無法忍受他的傲慢和自私,又或者他終于無法忍受她的悖逆與無禮……也許在某一刻,他們也將分道揚(yáng)鑣,他要在這條孤零零的路上越走越 遠(yuǎn),深到再也無法回頭。 她忽然興起了一股極為酸楚的同情,這種痛徹心扉的孤獨(dú),實(shí)在感同身受,在這一刻,她并不覺得她是自作多情——徐循能夠肯定,她從皇帝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點(diǎn)恐慌的痕跡。 他造下的惡業(yè),還遠(yuǎn)不足以換來這樣的懲罰……可他有什么辦法?連他也沒有辦法了,誰還能改變這一切? 徐循只能伸出手,輕輕地覆蓋在他的手上,此時此刻,這是她唯一能提供的一點(diǎn)安慰。 皇帝立刻緊緊回握,他的動作之快,幾乎可稱惶然。 室內(nèi)沉默了半晌,終究,皇帝輕輕地、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 他的聲調(diào)和剛才已有了很大的變化,透著掩不住的蒼老與疲倦。“罷了、罷了,你說得很好,這件事,就按你的意思來辦吧。” 作者有話要說:即使是天子,也不過是一頭草狗罷了呀。 話說,這里的西游記不是吳承恩寫的,是元代劇本,比較黃爆…… ☆、第229章 若是都依徐循,自然是一切如故,這件事就算是揭過去了。反正無非就是幾個人和栓兒說了點(diǎn)什么,孩子還沒糊弄過去了,壓根都沒起疑心。可,問題就在 于,雖然皇帝說了依她的意思來辦,但這件事顯然還是不能依她的意思來辦。不看在別人,只看在仙師份上,她都得揣摩著皇帝的意思去辦。 她 估計皇帝是不會對阿黃點(diǎn)破什么了——點(diǎn)破了又能說什么?當(dāng)年胡后被廢的時候,阿黃已經(jīng)很大了,這些年來也有大把機(jī)會和生母相處,皇帝就是想抹黑胡后,也得 看阿黃會不會信。再說了,對女兒說前妻的壞話,實(shí)在有點(diǎn)沒品。從她對皇帝的了解,以及皇帝自己的表現(xiàn)來看,這件事,他是打算就這么裝糊涂,裝無知,含混過 去了事。 既然如此,那仙師那邊也沒必要知道真相了,按徐循提出的方針,她需要知道的便是‘徐循說動了皇帝,以避居長安宮不再管事 為交換,讓仙師繼續(xù)居住在北京,以及安排阿黃盡快出嫁’。這么著,皇帝面子上好看了,仙師心里也安穩(wěn)了,阿黃更不必面對一個不知所措的父親,大家都各得其 所,似乎是個很不錯的結(jié)果。 ——只除了太后現(xiàn)在沒有多余心力、興趣管理瑣事,而仙師退出以后,宮務(wù)又需要人來管,然后皇帝還屬意 徐循填上以外,這個計劃沒有別的破綻了。徐循也找不到一條更好的路來避免自己不進(jìn)一步得罪太后,雖然她很明白在太后看來這件事是怎么樣的:有人和栓兒說了 幾句話,徐循感覺上是摻和了一腳,然后靜慈仙師就去長安宮隱居了,阿黃出嫁了,宮務(wù)就交到她皇貴妃手上了,皇后雖然痊愈,但被進(jìn)一步架空,太后不必說了, 手里權(quán)力更弱……以太后的性子,往什么地方去編排她都不奇怪,很有可能就會把一切都?xì)w納到她的陰謀上去。而皇帝呢,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會跑去和關(guān)系業(yè)已 比較疏遠(yuǎn)的母親自揭瘡疤?然后靜慈仙師這邊,她還處在阿黃沒暴露的錯覺里,更不可能會去說明真相,這個冤枉虧,徐循是咬著牙都要咽下去,雖然心里冤, 但……有啥辦法,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至于一切維持不變,那是下下策,不把真相告訴靜慈仙師,人家憑什么相信徐循對皇帝有這么 大的影響力?她和皇帝做了多少年夫妻了?可若告訴了真相,且不說靜慈仙師未必會諒解她熱血上腦,貿(mào)然違約,就說皇帝這邊的感想吧,沒有什么男人喜歡在自己 的女人跟前丟臉,更別說以皇帝和靜慈仙師的關(guān)系,若是皇帝知道他的凄涼暴露在當(dāng)時廢后事件的直接受害人跟前,供她幸災(zāi)樂禍,徐循根本不知道在脾氣受到刺激 的情況下,他會做出什么事情。權(quán)威下的孤寂,被一人知道那算是滄桑,被太多人知道,簡直就是笑柄。 那天晚上,皇帝當(dāng)然沒有什么興 趣再來證明自己的雄風(fēng)了,他很早就睡了過去,起碼是好歹把眼睛給閉上了。徐循也是一晚上都沒睡好,就在琢磨著這事兒,越琢磨她越是無語,到最后也懶得想那 么多了,吃虧就吃虧吧,被冤枉就被冤枉好了,反正她在太后眼里估計一直都是一頭白眼狼,現(xiàn)在也不差多這么一樁罪孽。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把這件荒謬絕倫的人 倫小案給解決掉。甚至于事件各方的利益鏈條,她現(xiàn)在都懶得梳理,打從孫氏動了陰奪人子的念頭到現(xiàn)在,這件事里牽扯到的所有人幾乎都是輸家,若誰還為一點(diǎn)蠅 頭小利沾沾自喜……那就讓她高興去吧,她也管不了了。 第二日送走了皇帝,她便去拜訪靜慈仙師,開門見山地把皇帝的條件擺了出來。 “提到阿黃以后,大哥是心軟了一點(diǎn)?!毙煅皇菫榱速u人情,只是若說得太好,仙師也不會信,“我求了半夜,大哥終是松了口,也不愿見到阿黃日后和生母分隔兩地,只要jiejie日后在長安宮內(nèi),不再頻繁出門,想來大哥也不會重提去南京之事了?!?/br> 事實(shí)上,這應(yīng)該也是符合皇帝性格的。徐循無法想象皇帝在意識到自己的慘淡后,還會樂見‘?dāng)橙恕畹缅羞b自在,比當(dāng)皇后的時候好像也差不了多少,動不動還可以踐踏一下現(xiàn)任皇后的尊嚴(yán)。 靜慈仙師顯然松了口氣,她不禁露出一點(diǎn)略帶自嘲的笑意,“我倒是該多謝陛下了,修道之人,本不該再牽涉紅塵之事,只是老娘娘厚愛,又不好拂了她的面子?!?/br> 徐 循昨晚倒沒想到這一層,現(xiàn)在聽仙師說起,一想也是這個理:之前助理宮務(wù),還可說是為阿黃日后的婚事著想?,F(xiàn)在阿黃做了這樣的事,能順利出嫁都要求神拜佛 了,期望值低了以后,再管宮對仙師來說根本只是白做工?;实勰艹雒鎺退o職,她說不定還求之不得哩。至于在宴會上坐在孫后之前這樣的事情,純屬太后和孫后 之間的斗爭,這里都不必談了。 好歹有個人能從這一團(tuán)亂麻里得到一點(diǎn)安慰,雖然難免帶有心酸,但也實(shí)屬不易。徐循的心情亦是開朗了 一些,她笑道,“正是,且看吧,這幾日大哥也許會去清寧宮一趟,到時一切順其自然,若他真屬意我管宮,阿黃的嫁妝,我自會盡點(diǎn)心意。若不是,我也會多提醒 大哥幾句的。” 仙師頷首道,“我總之就都托付給你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