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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一變,帶了款款的深情?!霸趯m外看來,是不是要比在宮中看更美得多?” 陳嬌的回答依舊是柔媚的,但話中冰冷的核又回來了,她輕笑著回答,“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br> 眾人又更捧場地笑起來。 韓嫣的手緩緩地落了下來,他目送著李當戶拍馬出林,趕著這場熱鬧。在雨后深林中駐馬佇立,由得一片濃綠將他包圍。 一陣風過,帶起了他的衣袂,他束發(fā)的金帶,韓嫣垂下了他長長的睫毛,又緩緩地長出了一口并不均勻的氣息。 # 對劉徹膽大包天的舉動,王太后也不是沒有微詞的。 “你自己出去野也就罷了,還帶上嬌嬌!”就當著陳嬌的面訓斥劉徹,“她畢竟是后宮之主,跟著你這樣胡鬧,威嚴何存?” 掃了陳嬌一眼,見陳嬌局促地沉下臉去,繃緊了背,露出俯首聽訓的樣子來,王太后不由得就掃了劉徹一眼。 劉徹雖然孝敬母親,但正因為兩個人親近,不耐煩就露在了臉上,這樣的小事,王太后只管說一千遍,他是一個字都不會往心里去。見陳嬌受窘,更是隱約帶了不滿,神色憊懶,似聽非聽。 王太后就緩了語氣,為陳嬌開脫了一句?!皨蓩善饺绽锒嗝垂郧?,大家心里有數(shù),不是為了哄你開心,肯跟你出去胡鬧?以后再別這樣——這也都是身邊人不勸著你!” 說來說去,還是介意以韓嫣為首的那一群列侯子弟、貴幸外戚。 劉徹雖然理虧,不肯回嘴,但也絕不肯對太后言聽計從,嗯嗯啊啊了一番,又給陳嬌使眼色,“嬌嬌,我們服侍母后用飯?!?/br> 到底是把王太后哄得心不甘情不愿露出笑臉來,才同陳嬌一道退出了宮室,兩個人并肩回未央宮去。 長樂宮中住了兩尊大神,每一次光是請安,就要耗費小半日工夫。劉徹又要帶著陳嬌到處去玩,又要自己出城跑到上林苑、甘泉苑附近去過夜狩獵,能有多少心思放在朝政上,真是不問可知,這幾個月來,他會見大臣的次數(shù)反而明顯少了很多。 陳嬌心底不是不納悶的,也問過那聲音,“這是什么意思?事到臨頭,反而松了弦兒?!?/br> 那聲音很有幾分尷尬,“我對朝事,的確是沒有一點興趣……” 陳嬌只好嘆息給她聽,聲調(diào)中寫滿無奈。倒惹得那聲音大為不滿,哼唧連聲,好幾天不肯理她。 想起來都好笑:多大的人了,還和自己鬧別扭,倒襯得自己像是個暮氣沉沉的老人,連小性子都不會使。 不知是否疏忽了心緒,那聲音就在腦中頂她,“真比不得你,就是個老太太!我也想不到,你居然會變成這樣子!” 你你我我的,還真生分上了。 唇邊不禁就帶了些許笑意,陳嬌款款走了一會,才發(fā)覺劉徹正看她。她猛地回過神來,慌亂中終于是帶了嬌憨,“走路就走路,看我做什么……” 劉徹哼了一聲,到底還是露出了不耐煩。“被嘮叨了那一會,虧你還能笑得出來。” 哎,還是在氣王太后說他不懂事。 想到王太后口口聲聲,自己只是曲意阿從,才肯跟著劉徹出門,陳嬌的眸色不由得就深沉了下來。 她這一生,幾乎沒有機會踏出家門,尋常貴女游獵霸上,衣香鬢影簪花于歸的事,一向是落不到她頭上的。 能夠出宮游覽,即使幾次,對她依然是難得的享受,珍貴到千金亦不肯換。甚至于見到彩虹,竟會難得失態(tài),驚喜得叫出了聲。 就這一點,她是極感激劉徹的,他只是用了一點心思,卻不知道這份好于她,真是千金難買、千金不換。 “我是想到了上回我們在城外看彩虹,你又獵了一只兔子……”她就親昵地湊到了劉徹耳邊,略帶羞澀?!澳负笠侵溃隙ú徽f我乖巧,恐怕要反過來怪我壞,怪我勾著你出宮去玩了。” 她難得童言童語,帶了稚氣,惹得劉徹失笑同時,也已經(jīng)婉轉(zhuǎn)露出心意:陳嬌是喜歡出游的,這一份歡心,他討得很好。 劉徹不免有幾分驚喜,度了陳嬌一眼,也壓低了聲音,“還當你真是為了哄我開心……” 陳嬌噓了一聲,用眼神點了點身前領(lǐng)路的女官。——這是王皇后身邊受寵的宮人。 劉徹就斷了話頭,只是與陳嬌相視一笑,不知不覺,他就牽起了陳嬌的手。陳嬌一邊說話,一邊就把頭靠到了他肩上。 又過了數(shù)日,王太后再次責怪劉徹身邊那一群伴當?shù)脑捳Z,不知被誰傳了出來,終于再落到了韓嫣耳朵里。 韓嫣到底還是感到了一絲不安,他覺得自己該行動了。 13、人情 陳嬌猛地從濃睡中醒來。 她做了個綺麗的夢,夢中有一雙手,肆意地揉捏著她身上幾處特別柔弱,特別不堪撩撥的地方,就好像一個高超的琴師,正尋覓著她的琴弦,逐一抽緊,又輕輕地彈奏出了一曲靡麗妖艷的琴音,琴聲粘稠得像蜜,一點點滴在了她唇上心間。 睜開眼時,情動尚未褪去,她難耐地翻了身,漸漸清醒過來,多少還有些不好意思,咬著唇勉力睜開眼,卻遇見了劉徹的眼。 自少不知多少次,她要自夢中驚醒,早已經(jīng)習慣了那墜落般的心跳,但春.情卻從未如今夜這樣勃發(fā),她是羞澀更惶惑的,罕見地露出了從容之外的表情,但劉徹卻并不如以往一般,帶著興味、帶著憐惜、帶著得意地對待她的失措。他的態(tài)度多少有幾分深沉與煩躁,見陳嬌醒來,不過是移開了手,略帶訕然地一笑,“醒了?” 只從這兩個低啞的音符,一并那緊繃的下顎,煩躁已經(jīng)不言而喻,今晚他未必有心思陪著自己,玩“摘掉面具”的游戲。 陳嬌頓時明白,他有意無意撩撥自己,將她吵醒,而非在睡前吐露心事,恐怕就是不想和自己?;尅?/br> “怎么?”她也沒有做作,只是不適地捂著胸口,撥開了劉徹的手,輕聲道,“是朝廷里的事?” 劉徹搖了搖頭。 椒房殿內(nèi)十二個時辰都并不乏人服侍,陳嬌從帳內(nèi)伸出手來,才說了一個水字,就有溫潤的蜜水送到了手邊,她半坐起身,咽下了盞中甘露,靜靜地等待。 又過了一會,劉徹才淡淡地道,“都退下去吧!” 這樣的深夜,屏退從人,夫妻兩人帳中相對…… 就連那聲音,也好奇地在陳嬌耳邊舒卷著,猶帶一絲著惱,“睡得好香呢,到底什么事呀?!?/br> 能讓劉徹煩心成這樣的事,只怕并不在小,只需回憶起今年這前后劉徹身邊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便可以輕易地推算出答案來。居然這都不能記起來,可見只怕在當時,她就已經(jīng)很難得到丈夫的信任,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