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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鬧不明白。” 是真鬧不明白還是假鬧不明白,平陽長公主心里也不是沒數(shù),她看了陳嬌一眼,見陳嬌安安詳詳,連唇邊的笑意都沒變,不禁就嘆了口氣。 兩家外戚相爭,到最后誰都沒能討好。阿徹用田蚡為刀除掉了竇氏,再自己出手干凈利落地處掉了田蚡?,F(xiàn)在他倒是大權在握了,可陳嬌私底下怕不是要恨死田蚡,怕他死得不夠早。指望她為這件事在母子之間說和,也實在是天真了一點。 “也真是親生母子?!辈幻夂完悑砂l(fā)牢sao?!吧鷼馄饋矶际且桓钡滦裕裁创笫?,能讓母子之間到這個地步?” 雖說當權者一般是不把人命放在心里的,可這條人命,的確是夠分量的了田蚡怎么說是王太后的親弟弟,這對母子之間就算最終能恢復到相安無事,但也終究不可能和氣如初。尤其在朝事,在椒房殿的事上,王太后是再也沒有了開口的身份,恐怕也沒有了開口的興趣。 陳嬌擺了擺手,連和平陽長公主應酬的心思都消失,“母后身子也不大好了,阿徹就是生氣能氣多久?想來過上幾年,也就氣平了?!?/br> 按太后的身子,能活到幾年后都是問題,陳嬌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 平陽長公主不禁有幾分惱怒,可這惱怒卻不敢現(xiàn)到面上來:她們這些做大姑子的,也就是看著男主人的臉色做人,陳嬌不得寵,那就敢擺大姑子的架子,如今陳嬌這么得寵,劉徹眼看著又把太后給供起來放到一邊去了,朝事是一句都不肯多聽,她還敢給陳嬌臉色看?簡直是找死。 也就只好小心地和陳嬌應酬,又說起了衛(wèi)家的親事。“衛(wèi)家這兩兄弟,從前在府里當騎奴的時候,只覺得人很謹慎老實。沒想到命就是命,如今有了功名不說,還特別得到陛下的喜歡。兩兄弟在軍事上又有天分,聽說兵書都讀得不錯,現(xiàn)在又娶了你們陳家女,不到十年,說不定連個侯爵都能掙出來呢!” 陳嬌笑著說,“那也是因為小公主的面子,阿徹這是疼女兒,我呢也就順水推舟了,衛(wèi)女去世前還求我照顧衛(wèi)家人,我也不好有始無終。索性終身大事幫著cao辦了,讓他們成家立業(yè),小公主長大后也和我親一點?!?/br> 說起來,劉寧今年也都兩三歲,會叫阿爹、阿娘了。平陽長公主看到她,也不禁抱起來親一親,開玩笑一樣地說,“我是越看越喜歡!將來長大了,許配給我們家曹襄算了,也是親上加親,大家就更顯得親近了?!?/br> 就是親生母女,也沒有站在一起一輩子的道理。王太后如今失勢得也太過分了一點,本身又老病。將來去世之后,長公主如何維持在劉徹心中的熱度,就要憑著他身邊的女人為自己多說幾句好話了。這么多年之后,這個倨傲的大姑子到底還是服了軟——這是借著這門親事,和陳嬌求和,也尋求結盟來了。 陳嬌忽然間也有幾分感慨:她像是順著一條和過去極為相似的道路行走,風景有時候不同了,可大部分時候,卻又還是全然一樣。似乎劉徹身邊的女人是誰也好,很多事的發(fā)生,都不會受到這一點改變的影響。 “這種事,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彼昂蟮嗔苛艘环?,便欲揚先抑,見長公主的臉色暗淡下來,才笑,“不過要是阿徹點了頭,我自然也沒二話的,能嫁進姑姑府里,是她的福氣?!?/br> 平陽長公主一下又驚又喜,不禁失笑:“你這阿嬌,和我也開玩笑?!?/br> 兩姑嫂相視一笑,不論是長公主還是陳嬌,神色似乎都要比從前更親密得多了。 # 衛(wèi)青成親前一個月,陳嬌賞賜了一批金銀珠寶到她堂妹家里,又把她的十七妹接到宮中說話。 “衛(wèi)家雖然現(xiàn)在門第似乎低微,但怎么說都是小公主的舅舅?!彼褪呙脤χ坊被蹪{,“將來有了功勞,肯定是能夠往上走的,我看衛(wèi)青這個人就很好,生得漂亮,為人謹慎而又有才干,將來前途無可限量。不要心存埋怨,到了衛(wèi)家,好好和他過日子,你一世富貴是可期的?!?/br> 按陳家現(xiàn)在的地位,十七姑娘嫁給衛(wèi)青,是有點低就了。不過,天下也不是個個女子都是陳嬌,會挑選十七姑娘,自然是因為她秉性溫順,很好拿捏。陳家族女對陳嬌的安排,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異議。 “一定不給陳家丟臉?!笔吖媚锕е?shù)貞讼聛?,又看了陳嬌一眼,欲言又止?/br> 陳嬌不禁微微皺眉,“怎么,有話就說,和jiejie你還怕什么?” 十七姑娘就吃吃艾艾地說,“是您御賜的首飾,被隆慮侯看見,隨手抓走了一把,不意其中有一支步搖,是婚禮上的首飾,缺不得的,倉促間也不知去何處置辦……” 陳蹻還真是壞出花樣來了,家里難道缺他的錢花?連這種小便宜都要占,他還有沒有分寸了他! 陳嬌難得生氣,她嗯了一聲,不動聲色,送走了十七姑娘,回頭就叫桑弘羊來說話?!澳憷蠈嵃殃惣卷毢完愜F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干的好事和我說一說!” 桑弘羊這個人沒有別的好處,消息是一直很靈通,也一直很懂得看人的臉色。見陳嬌臉色不好,他哪里還敢隱瞞,忙跪下來一五一十地說了許多陳嬌一點點都不知道的事,很多事,連聲音都聽得咂舌,“這也實在是太荒唐了?!?/br> 陳嬌氣得渾身發(fā)抖,把桑弘羊打發(fā)出去,自己坐在椒房殿角落里發(fā)呆,連劉徹進來了都沒搭理。劉徹還奇怪,“誰惹你生氣了?一臉咬牙切齒的!” 下一瞬又有點尷尬,不過還是問出口了,“是母后那邊——” 要不是怒火中燒,陳嬌簡直要被他逗得暗笑起來,不過這一會她也沒心思顧及這個了,一咬牙下定主意,回過身央求劉徹,“阿徹,借你的羽林軍使使好不好?” 借劉徹的貼身衛(wèi)隊,這可就不是開玩笑的了。陳嬌忽然提出這個膽大包天的離奇要求,倒是一下就激起了劉徹的興趣,他蹲坐到陳嬌身邊,捏了捏她的下巴,和陳嬌開玩笑,“干嘛,你要篡我的位?。俊?/br> 陳嬌白了他一眼,抬高了聲音,“我要抓兩個賊!” 想了想,又說,“算了,現(xiàn)在抓來,沒有真憑實據(jù),按那兩個廢物的性格,肯定又是矢口否認。到時候在母親跟前,反倒是我理虧。你先答應了我,改天等我人證物證集齊了,我再問你借?!?/br> 原來是因為她那兩個哥哥。 雖說不成器,但也是外戚,太囂張了,和現(xiàn)在劉徹需要的低調就有些不合適了…… 劉徹自作多情,還感動得很,摟住陳嬌好聲好氣安慰了一會,行動卻很配合,還主動說,“我把繡衣御史借兩個給你?” 不到半個月,就送來了一車罪證,還是人證物證俱全,陳嬌越看越氣,派人到清涼殿給劉徹傳話,“是陛下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