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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從小都存了一分要追趕兄姐的心思,沒有度過真正無憂無慮的日子,但到了此時,才明白原來當(dāng) 時也還算得上是天真無邪的童年時光了。此時此際,一面是自己的婚事,一面是家中境遇,都和她息息相關(guān),但卻由不得她來決定,她也說不出更在意哪邊,只覺得 心里被這兩塊大石頭綴著,沉甸甸的,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然而,這么大的事,她卻還要瞞著家里親人,連二姐都不愿說:出嫁在即,就讓二姐專心繡嫁妝,這些事,擔(dān)心了也無用,又何必讓她知道? 很 快就到了新年,宋竹日日都要和祖母、嬸嬸這些不知情的親人朝夕相處,也難為她總要故作歡容,生怕被看出了端倪?!鋵?,在有心人眼里,書院敗落的征兆已 經(jīng)是很明顯了,今年過年,學(xué)生們送來的節(jié)禮,還不如往年的一半多。只是老安人還以為這和戰(zhàn)事有關(guān),所以才沒有生疑而已。 當(dāng)然,書 院只是有了頹勢,但還沒有徹底煙消云散,年節(jié)里上門來拜年的學(xué)生也還是很多的,宋竹惦記的蕭禹也在初四到訪宋家,今年因為宜陽縣事情多,他就留在縣里和蕭 傳中一家過年,而沒有去洛陽齊國公府。蕭家作為宋家的通家之好,在初一、初二、初三這三日族中親眷內(nèi)部走動的節(jié)日過后,初四一大早就攜家?guī)Э谏祥T拜年,宋 竹當(dāng)然也被叫到祖母身邊,一道招待客人。 在老人家跟前,她不能搞什么小動作,再說心里事多,一心為父親難過,甚至連蕭禹都無心打理了,和他稍微打了個招呼,便只做含笑聆聽狀,居然倒還騙來了蕭明氏的夸獎,說她‘非但越大越漂亮,而且越大越超卓雅致了’。 糊糊涂涂地應(yīng)付了一上午,宋竹笑得臉都快僵了,好容易覷了個空子,鉆到屋子外頭,立在廊下,看著細雪打著旋兒一點點落在天井里,看著看著,倒是忘了心里的憂慮,沉浸在了這悠然的景致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人走到她身邊站住了,宋竹回頭看了看,見到是蕭禹,便沖他笑了一笑。蕭禹也不說話,先塞了個小暖爐過來,等宋竹接了過去,把手放在爐子上烘著,方才說道,“你也別憂心了。” 他語調(diào)徐緩肯定,仿佛對宋竹的心事十拿九穩(wěn),很有把握。宋竹聽了,倒是有些出奇,裝傻道,“我沒在憂心呀,你說我憂心什么?” “還說沒有憂心?”蕭禹嘿了一聲,“你要沒憂心,一早上臉上寫的都是什么?——再說,你又何必瞞我?你們家現(xiàn)在如何,你能瞞得過我么?” 宋竹垂下頭來,手在暖爐上來回摩挲,過了一會,才說道,“你說得倒是簡單……” “我是說真的,不是安慰你?!笔捰碚J(rèn)真地說,他也看著前方的細雪,“你放心吧,小王龍圖我不敢說,但書院,肯定是無事的……” 也許是看出來宋竹并不太相信,他扭過臉來望著她,“你信我么?” 宋竹想了想,不能不承認(rèn),“信的?!?/br> “那就不必?fù)?dān)心了,信我,書院肯定是無事的?!笔捰砜隙ǖ卣f?!奥犖业?,不許再想這些事,就信我便行了?!?/br> “聽你說的,仿佛是個‘天眼通’?!彼沃袢滩蛔⌒α?,“連將來的事,你都能看清楚?” 蕭禹也笑了,他的語氣半真半假,“未必我就是天眼通呢?你沒見我從兄就一點也不擔(dān)心么?” 他 話里影影綽綽,仿佛暗示了許多信息,可宋竹現(xiàn)在卻無心去分析了。也許是相信了蕭禹的話,不再去憂心父親的前途,另一樁心事便立刻浮了上來,也許是因為他在 這大冷天里,因為注意到她臉色不對,特意跑出來找她,也許是因為她有小半年沒見到蕭禹,下次見面,也不知是什么時候,也許是因為西邊的戰(zhàn)事,給了她‘只爭 朝夕’的動力…… 宋竹輕輕地說,“我不信,三十四哥,你要真有天眼通,怎么就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呢?” 她沒有羞澀地低下頭,反而是大膽地抬起頭來,望向了她的心上人。 ☆、第55章 慌張 心意?心意? ——心意?什么心意? 蕭禹是真的被問懵了,他險險問出口:‘你對我是什么心意?’ 可,對著宋粵娘那清麗的面孔,這話到底還是被他咽了下去:還能是什么心意?不就是和那日的陳娘子一般,陳娘子中意她表哥,而宋竹……宋竹就中意他了唄! 也 許是男孩子要晚熟一些,也許是因為蕭禹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先一心讀書,而不是把無謂的心思花在這些事上,雖然他從小也沒少接觸如花似玉的jiejiemeimei們,但真的 從來也未曾起過色.欲之念——在入讀宋學(xué)以后,接受了宋先生的教導(dǎo),真心傾慕起了宋學(xué),他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這一夫一妻,除非無子否則不納寵的觀點…… 有 了這樣的想法,蕭禹便從來也未想過自己和男女之事的關(guān)聯(lián)。反正他的婚事,不由得自己做主,婚前又不會納寵,那么多想這些事,似乎也是自尋煩惱。也因此,雖 然人人都喜歡宋家女,宋竹更是有許多人上門提親,其中不乏蕭禹的老相識,可他心里從來就未曾把宋竹當(dāng)做——怎么說呢,他知道她是女孩兒,只是……就是…… 只是他就從沒把她當(dāng)做個女孩兒過。 在他心里,宋竹是可愛的小meimei,是和他投緣的小師妹,是他尊敬的老師疼愛的三女兒,獨獨不是一個剛剛十四歲,正值豆蔻年華的妙齡少女。乍然聽聞她對自己的心意,蕭禹的震驚,自是不必多說的。這不單單是宋竹的問題,也是因為這是第一次有人歡喜他—— 哦,不對,他倒是忘了顏娘子——但粵娘和她自然是不同的…… 可這不同在哪,蕭禹又說不上來了,他的心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麻,不知為何,竟有了逃跑的沖動。只是到底還有身為男兒的尊嚴(yán)撐著,不肯在一臉平靜的宋竹跟前慌張失措,愕然了半晌,到底還是憋出了一句話,“你……你是和我開玩笑的吧?” 話剛出口,蕭禹自己都想抽自己了:這話說出口以后,別說是脾氣一向不小的宋竹了,就是最馴順的小娘子,只怕都免不得要和他翻臉吧? 沒料到,宋竹居然未曾生氣,反而認(rèn)認(rèn)真真地糾正他道,“我是認(rèn)真的,三十四哥,我中意你許久了,只是你太笨了,沒明白而已?!?/br> 這……蕭禹又有了幾分哭笑不得——這都什么事兒??!有這么說話的嗎?這姑娘畢竟是還小,有些時候說話做事,還透了幾分古怪。 對——對呀! 好 像是找了個缺口,找到了一個借口,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