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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影,可是再也沒有了,他們早就離開了。 大風吹過軍營,先前比箭的熱鬧和喧囂一掃而光,大胤使者團離開,蠻兵們也回到了原來的崗位,就連北漠王也不見了蹤影。 心一茫然四顧,只在王帳前看到了一堆陌生的蠻族面孔,阿魯在不遠處對他笑,眼里充滿了蔑視。他記得這個人是十三個俘虜里最強的,卻沒有被他們的公主選上。阿魯見到心一臉上的表情,只想無情地嘲笑。 心一失魂落魄,被人用力推了一把,蠻兵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喝令他返回監(jiān)牢。他腳步踉踉蹌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監(jiān)牢的剩下的幾個大胤士兵見到他,臉色十分微妙,非常默契地沒有說一句話。 心一無法抑制內(nèi)心的怒火,拳頭都快捏爆了。 他扶著監(jiān)牢的圍欄,盯著在外面把守的蠻兵,雙目泛紅,腦子里浮現(xiàn)了一個念頭:他要從這里殺出去。 殺出去,找她。 其余士兵根本不敢靠近他,大家心里都很失落。北漠王先前留了他們的性命,或許就是覺得方便跟插手大周內(nèi)政的胤人談條件,現(xiàn)在跟謝凌容談完了,被幸運眷顧的俘虜都回去了,他們幾個對于北漠王來說則完全沒用了。 蠻族殺俘是很常見的事情,估計他們很快就會死在這里,樂觀一點估計,大約是被送到漠北去做奴隸。他們祖上做了那么多年奴隸,現(xiàn)在大胤境內(nèi)終于廢除奴役制了,有錢人家雇傭仆人都不能簽死契,虐待和打死仆人還會被官府抓,在把人命當一回事的地方生活過,誰能忍受去給別人當奴隸? 但這就是他們的下場,不是死,就是為奴。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命運,大胤的士兵們面容悲戚。 心一獨自一人坐在角落里,通宵未眠,兩只眼睛始終掙得大大的。晨光射入大地,蠻兵來給俘虜來送飯,兩個守衛(wèi)拍拍他的肩膀,也換班吃飯去了。 蠻兵掃了俘虜們一眼,將飯食一股腦丟進監(jiān)牢,懶得管東西還能不能吃。心一突然站起來,俯身撿了一個地上的飯團,面無表情地砸到了那個蠻兵臉上。蠻兵大怒,取下腰間的馬鞭狠狠甩了一下,指著心一大聲呵斥。他的手一伸進圍欄,心一當即便拽住了那條胳膊,用力一扯將他扯了過來。 “嘰里呱……”蠻兵驚恐,剛準備呼救就被心一捏住了他的脖子,只聽“咔嚓”一聲輕響,蠻兵不出氣了,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其余士兵:“……” 心一摟著蠻兵的尸體不讓他倒下去,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遍,找到了鑰匙和一把彎刀。他將鑰匙丟給身后的士兵,士兵們會意,趁機會將鎖打開。對面營帳外有巡邏隊經(jīng)過,心一扶著那個蠻兵,盡量讓他看起來從遠處看起來還是站著的。 監(jiān)牢的門一開,士兵們迅速將那個蠻兵的尸體拖進來,胡亂用干草蓋上。有士兵在心一耳邊問:“世子爺,接下來怎么辦?” 心一不動聲色地盯著外面,經(jīng)過昨天一整夜,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橫豎沒有好下場,干脆從這里殺出去。他動了動嘴唇,剛要說話,忽聽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朝這邊接近了。 離門最近的士兵反應很快,迅速把鎖扣上了,幾個人閃身站到了角落里,用身體將那個蠻兵尸體遮住。 一列蠻兵從對面的營帳邊轉(zhuǎn)出來,徑直朝關押俘虜?shù)谋O(jiān)牢走了過來。心一后退了兩步,將彎刀藏在了衣服里。領頭的蠻兵做了個手勢,有人將監(jiān)牢的鎖打開,領頭的蠻兵揮了揮手,示意俘虜們跟他走。 心一和士兵們對視了一眼,知道關鍵的時候來了。他們用眼神交換了一下信息,很快便排好了隊,站在最后面的人趕緊往角落里的尸體鋪了點干草。 俘虜們依次走出,領頭的蠻兵發(fā)話,要將他們押送到指定地點。心一悄悄握緊了手里的彎刀,不停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思考著什么時候動手最合適。 蠻兵們領著他們,速度奇快地往軍營外面而去。 看來他們這一次是有去無回了,心一數(shù)了數(shù)蠻兵的數(shù)量,在心里暗暗道:“有機會……” 俘虜們來到軍營門口,發(fā)現(xiàn)有一列車隊在此等候。心一不經(jīng)意間瞥見了一片純白的衣角,頓時渾身一僵。 蠻族軍營外,北漠王一身便裝,身邊帶了幾個護衛(wèi),正和謝凌容舉杯對飲。昨天就該離開的大胤使者團又出現(xiàn)了,謝凌容一身白衣,不見昨日的凌厲,眉宇間多了幾分溫婉,仿佛今天是來見一位朋友的。 北漠王的反應,確實也像一位朋友。 “美麗的公主,請記得我們今天的約定。”北漠王道,“喝了這杯酒,你便對鷹神許下承諾了。” “君子一諾,必守一生?!敝x凌容微笑,“大王若不放心,可以隨時派人調(diào)查我的行蹤。”說罷,她將酒杯一飲而盡。 北漠王摩挲著手里的杯子,不放過任何一個觀察謝凌容的機會,此時,他的眼里滿是掩飾不住的贊賞,施施然開口:“若不是本王先有了王妃,你今生一定會是本王的女人。忘了問一句,公主可曾婚配?” 謝凌容微微頷首:“去年成婚的?!?/br> 北漠王粗眉一挑,問:“嫁的什么人?” 謝凌容抿了抿唇,扭頭喚了一聲:“沈放?!?/br> 沈放突然被點名,一臉詫異地抬頭,見謝凌容看著他,笑容很奇怪。沈放愣了一下,稍稍反應過來,只得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朝北漠王拱了拱手,道:“是……是我?!蓖瑫r在心里哀嘆,“這下和世子爺做不成朋友了?!?/br> 北漠王瞇起眼睛,認認真真打量了他一番。先前除了謝凌容,這位草原上的王者并未對大胤使者團的任何一個人稍加注意,這會兒看了沈放,不禁輕哼了一聲。 北漠王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謝凌容,傲然道:“他配不上你?!?/br> 謝凌容并不惱,而是淡淡一笑:“據(jù)我所知,王妃出身小部落,按大王的說法,她和大王似乎也不般配?!?/br> 北漠王神色一冷,這個女人! “若是值得自己珍視的人,珍視的東西,不管別人是什么態(tài)度,自己總是要拼上一切護在手中的,大王,你覺得是嗎?”謝凌容這話說得輕飄飄,落在北漠王耳朵里,卻別有一番意味。 北漠王又瞧了她一會兒,眼神莫測,他沒有再答話,只是扯出一個冷淡的笑,道:“一路順風?!?/br> 謝凌容向他行屈膝禮,然后便在桃子的攙扶下上了車。車簾放下,大胤使者團啟程歸國,沈放朝蠻兵做了個手勢,俘虜們走了出來,默默跟在了隊伍的后面。 就這樣撿回了一條命,被抓的士兵們簡直喜極而泣。心一跟在他們之中,眼睛緊緊盯著前頭的馬車,仿佛能透過車廂看到里面的那個人。 由始至終,謝凌容沒有看他一眼。 及至離開了蠻兵的巡邏范圍,大半天時間過去了,心一按捺不住胸口翻涌的情緒,一把推開前面擋路的士兵,直沖謝凌容的馬車而去。就在他離開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