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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叫了一聲:“田伯!” 門內(nèi)隔了好久,方有把蒼老的聲音應(yīng)道:“來了!等等!” 又等了好一會,才見一個中等身材,滿頭白發(fā)的老年男子出現(xiàn)屋前。那老人一見門前的葉祠,大步走向門邊,激動地叫道:“少爺!少爺你可回來了!老田日盼夜盼,終于盼到你回來了!” 客廳布置簡單,擺著一套仿明式的木制家具。只有角落里那一張四出頭官帽椅是真貨,散發(fā)著古木的清香,潤著歲月的痕跡。兩面紅色的磚墻都擺著落地書架,放著整齊的書本,密密麻麻,一看就知屋主是愛書之人。 何晴路站在書架前隨手抽出一本書,倒也是一本不錯的書。她不愿再看那田伯拉著葉祠兩人淚眼相看,閑話家常。 低頭翻著書本,其中一頁有筆記,字跡俊秀又工整。在一行“鵬”鳥的記錄中間,寫道:說鳳,但無人識。以問號作尾。 明明就是譏諷的質(zhì)問。你說人家鵬鳥可能是古代的鳳凰,但誰又見過真正的鳳或凰呢! 這人真是太好玩的! 不是葉祠的字跡,會是他姥爺?! 葉祠終于安撫了田伯的情緒,走到何晴路身邊,低頭看了眼她正翻閱的書本,出聲道:“這本書姥爺很喜歡。你也喜歡?” “這書不錯?!焙吻缏穼呕貢??!澳憷褷敽軔劭磿??” “他曾是大學(xué)教授,當(dāng)了很多年的教書匠。最后歸隱田園?!比~祠說得相當(dāng)輕描淡寫,也因姥爺生性含蓄,不喜功名。 葉祠的姥爺名葉閑亭。說到葉閑亭凡是在X城混文學(xué)界都知道他的名字。他老人家學(xué)識淵博,學(xué)貫中西,據(jù)經(jīng)引典,善禮,法典,縱橫學(xué)術(shù)界四十余年,卻因為他人作保落得錢財兩失,最后歸隱田野。 翟若柏得知葉祠與葉閑亭的關(guān)系,便也不奇怪他的成績好,學(xué)識淵博,皆因自小耳濡目染。 五十年前葉閑亭,夏子或,和練月(女)三人并稱為X城三大才子(女),學(xué)術(shù)論著無人能出其左右。葉和夏專注教學(xué),和女士則是文學(xué)界的支柱,著作無數(shù)。 那和女士遠嫁L市,夫家姓孫,獨女嫁給X城最有名的律師,律師姓虎,有一子,名虎二。上一輩的長輩有著深厚的情誼,也因歲月無情沖淡,子孫輩們見面也不相識,也實屬一大遺憾。 站在客廳中的田伯見一向木訥少爺一臉溫柔地看著這美麗的meimei。他好奇地問:“少爺這位小姐是?” 葉祠笑答:“同學(xué)。叫她小路就好!” 何晴路轉(zhuǎn)頭向田伯點頭問好。 少爺從來都不帶同學(xué)回家,更何況是女同學(xué)。見他的雙眼都快溶不下旁人了,還嘴硬說是同學(xué)。 田伯也不拆穿他。忙著下去準備中午飯。 客廳里只剩他倆。 葉祠領(lǐng)著她上了二樓,來到轉(zhuǎn)角第一間房間。他自己則住旁邊的房間。田伯一直都有打掃,開窗戶透透氣,便可入住。 何晴路要先睡一會,葉祠便下樓看書。中午時分,葉祠喚醒何晴路,兩人用過午飯,葉祠又說要到外面走走。 深秋,午后。 碧空中漫天飄飛的落葉不停起舞,旋轉(zhuǎn)再墜落。一地間黃與間紅,鋪滿眼簾,染上既美麗又憂傷的色調(diào)。 秋日的暖光燦爛如花兒般綻放。 白晃晃,有些刺目。 為小路同學(xué)帶好草帽,葉祠則迎著陽光向前。兩邊金燦燦的水稻彎著腰,像歡迎他倆的到來。 兩人沿著屋后的那條小道,一路閑散,來到一處矮山坡。葉祠動作有些遲緩,緩步走到中間兩座微凸的土堆,邊上還豎著兩座小石碑。 將剛在花園地采下的一把黃/菊放下,葉祠彎下腰,清理墳周邊的雜草。何晴路走近,右邊是一座新墳,墓碑較新,只刻著八個大字:葉閑亭在此歇一會。 果然是一位好玩的老爺子! 再看左邊那座舊墳,墓碑上的字跡已模糊。她上前靠近細看:葉舒云已不在。 仿佛是不相信自己所見,何晴路伸手輕輕地碰解著這六個字。簡單的六個字卻刻著nongnong的悲傷。 葉舒云已經(jīng)不在了! “那是我叔姥爺!”葉祠說,“年輕的時候去打仗……然后就沒了。那是姥爺唯一的弟弟。”姥爺不常提起叔姥爺,搬回老宅后他每日必采一把花兒送到弟弟的墓前。他去世前,人有些糊涂總念念有詞:舒云比我聰明,舒云比我穩(wěn)重,我們家的舒服居然比我早走……讓我如何面對老父母…… 姥爺最后惦記得的都是叔姥爺。 田伯說姥爺為了將叔姥爺尸體帶回老家,以他文弱的身體走了兩個月,費盡了心思,求盡該求了,方將叔姥爺帶回家。 姥爺一身文人的傲骨,葉祠從未見過他向誰低頭?;蛟S,為了兄弟所作,姥爺不覺得是求,而是親人的本份! 何晴路盆膝席地而坐,不解地詢問:“你家的墳地為什么沒有你姥姥?”據(jù)知大葉的長輩都已不在,那兄弟都葬在此,夫妻卻不同xue。 葉祠將黃/菊分了兩把,一把放在葉舒云墓前,一把放在葉閑亭的墓,雙手合十,深深拜了三拜,這才坐何晴路身邊答:“田伯說姥爺年輕時有一位情人,但兩人不能終成眷屬。那情人早已嫁作他人婦。姥爺默默地等了十多年,后為才娶了姥姥。” “所以?” “姥姥走得較早,葬在X城的公墓。”葉祠不愿意承認姥爺將他身邊的位置一直懸空,只為了等那位無望的女人。 “哼!”何晴路冷哼一聲,“明明就是不愿死后同xue,怕來生還要再相見。明明就是一幅水墨畫,你倒說是白描?!?/br> 無法反駁小路同學(xué),葉祠只好說:“姥爺他年輕時是一代才俊,溫文爾雅。有些色彩也是在乎難免?!?/br> 何晴路踢了葉祠一記,忽視他叫疼,冷譏:“呵呵!原來你家都想開染房?” 葉祠一把握住小路同學(xué)的小手。 兩只手畫出了蒼白與健康,界線分明,大與小無法相比。葉祠的大掌比小路同學(xué)的手大一倍,一握便將小手包在手心中。低沉好聽的嗓音夾帶著無比的認真:“我只要一道色彩就行了。” 何晴路瞪了他一眼,用力抽回小手,打了個呵欠。“同學(xué),借條熊掌用用!”葉祠很大方,伸出一條粗壯的大腿,找個舒服的位置何晴路合上眼,很快進入夢鄉(xiāng)。 聽著小路同學(xué)有規(guī)律的呼吸聲,葉祠偏過頭對著葉閑亭的墓碑無聲說道:姥爺,這娃兒可愛吧!我……我……這輩子我要同她在一塊的。 他輕輕撫過她如云的發(fā)。 這輩子我跟你耗定了!小路你可別逃?。∷貌蝗菀状_定自己的心意,就怕小路同學(xué)這執(zhí)拗的個性很難拐到手。 還在夢鄉(xiāng)的何晴路當(dāng)然不知道朋友的心思已變,睡醒后回到舊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