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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楓不是在朝堂,便是在御書房,都城中的各類集會有很少出現(xiàn)他的身影。那些名門閨秀若想見他,也是無甚機會。如今拓朝楓終于有了第三個落腳處,各方勢力自然蠢蠢欲動,打著探望太后的旗號,明目張膽的向拓朝楓展示自己。所以上至皇親國戚下至朝中群臣,幾乎沒有一個家眷不領著自家適齡的女子,來太后這兒走一圈。若是碰上幾家撞了車,還能有幸目睹一場群芳斗艷的好戲,其精彩程度絕不亞于春風閣的花魁大賽。 對于這些送上門的如花美眷,拓朝楓作為一國之君完全可以憑一己之好定生死,就算全部打了回票,眾臣也是敢怒不敢言。但是這次面對敬王妃領來的侄女,他算是踢到了鐵板——對方是子洧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也是名震四國的第一美人,八方公主梔無憂。 聽聞八方傾國傾城,有沉魚之姿落雁之貌,為國人敬為圣女。如今天人般的八方公主紆尊微服七夜覲見拓朝楓,不知這油鹽不進的家伙要怎樣應對,這場好戲著實讓人期待。 太后宣準后,我便竭力調(diào)整呼吸,生怕自己會因驚艷于她的美貌而不能自持暈倒在地,但跟隨敬王妃進殿的只是個裊裊婷婷的倩影——她用薄紗蒙著面,只能隱隱看清面部的輪廓,縱然精致卻絕不驚人。然美人終歸是美人,雖未露面,只消那纖窕的身形和出眾的氣質(zhì),也足以引得在站偷看的小宮人們倒吸一口氣。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女,輕輕一福便儀態(tài)萬方,拓朝楓和太后眼中皆流露出欣賞之色。眾人皆忙于將這位人間絕色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唯有寧翠輕哼一聲哂笑,我疑惑的望向她,她抱歉地抿抿嘴,低聲向我耳語道: “小姐,我只是可憐這八方公主雖艷壓群芳,卻天生一雙大腳,真是美中不足?!?/br> 聞言我才注意到,梔無憂那羅裙下確確實實藏了一雙男人般的大腳,猛然見到,還真讓人忍俊不禁。 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梔無憂面紗上方的一雙美目沖我直直看過來,猝不及防的我只好訕訕一笑,將目光轉向他處,可心里卻隱隱覺得那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也許介懷于我的無禮,本同拓朝楓閑談子洧風俗的梔無憂突然將話題引至我身上。 “榮王妃素有‘七夜國色’之稱,今日一見果然驚為天人,無憂向來仰慕王妃艷才,特備薄禮一份,聊表心意,還望王妃笑納?!比嗣酪魸?,措辭優(yōu)雅得體,本來有禮收已經(jīng)讓人高興,被她這樣一恭維,不禁有些飄飄然。 我起身道謝,又命寧翠去取禮物,誰知梔無憂竟然親自起身呈過來,寧翠知趣的閃至一旁,我也只好親自起身迎接。 她手捧用絲帛包裹之物,邁著蓮步款款而來,身段姿態(tài)皆讓人賞心悅目。不知是否產(chǎn)生了錯覺,待她走至離我僅一步之遙時,似乎長高了許多,我需要仰起頭才能與她對視。 “榮王妃請?!彼龑⒔z帛往前微微一遞,我微福后身手去接——好像是件玉器,質(zhì)地堅硬,狀似細長——我小心翼翼將覆在其上的絲帛撥開,竟然是匕首,做工極其精良,一看便不是俗物。而此時站在拓朝楓身后的哥哥,竟然刷地寶劍出鞘,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梔無憂并不驚慌,反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揚手揮去臉上的面紗。見到她的真容,我才真的大吃一驚,正要跑開,對方已然如預料到我反應般,先一瞬出手將我禁錮在懷中,而那把作為獻禮的精美匕首,也順其自然地架在我的脖子上。 哥哥見狀立即上前一步將太后和拓朝楓護于身后,又招來禁衛(wèi)將我們團團圍住。 那梔無憂不是別人,正是半月前夜闖王府的“采花賊”,不想他確實本事不小,不但會縮骨之術,還能逃過敬王妃法眼假扮八方公主,這樣的手段膽略,夜闖榮王府簡直屈了他的才。 “梔無殤你這個混球,不在子洧好好呆著讀書,跑來這里闖禍,還不趕緊把榮王妃放了!”敬王妃此時被禁衛(wèi)當同犯押著,姿勢很是別扭,罵完幾句便憋得臉通紅。不過就這幾句便也解開了眾人的疑惑,這個假扮八方公主的男人,正是八方公主的親哥哥,子洧太子梔無觴。怪不得即使敬王妃也無從分辨假扮的八方,聽說梔無觴同八方貌若孿生,又朝夕相處彼此熟識,只要有心作假恐怕連子洧的老皇帝也難以分辨二人真?zhèn)巍?/br> “好姑姑,你莫生氣。”梔無觴無賴的賠笑,“我這次本不是來搗亂的,是有樁好事想同七夜的皇帝談上一談?!?/br> ☆、捐軀 “太子殿下,在下看你的樣子,似乎并無好談的打算?!备绺鐡荛_眾人,走上前同梔無觴對峙,“不如放開榮王妃,也好從長計議?!?/br> “沐參辰,如果我是你,就不會賭上自己meimei的性命來多嘴。”語罷,他摟住我肩膀的手稍微一用力,一陣鉆心的疼痛自左肩傳來——他竟單手卸了我的胳膊。 我疼得冷汗?jié)i漣,花了吃奶的力氣才忍住沒叫出聲來,我緊咬下唇,很快便嘗到了血腥味兒。 哥哥見狀瞬間急紅了眼,錚的一聲揮出手中軟劍,劍鋒直指梔無觴,從劍尖到聲音都憤怒得發(fā)抖: “擅闖七夜皇宮已是大罪,如今加上謀害皇親,就算你是子洧太子,也休想從這里走出去!” 哥哥雖偶爾不著調(diào),但向來修養(yǎng)極高,即使在年少叛逆時也未曾見過他高聲喧嘩,更別說大動肝火,連他身后不遠處的寧翠見了都露出驚詫之色。 梔無觴聞言卻如聽到笑話一般,不以為然道: “沐參辰,你若是以為子洧敗于七夜,我便會臣服于七夜,未免太過天真。你真的以為我會拘泥于你們七夜的禮節(jié)律法,”他捏起我的下巴,好讓我的脖子露出的更多,“我說過,只想同七夜的皇帝好好談上一談,不想浪費時間聽你在這里亂吠?!?/br> “梔無觴,你屢屢口出狂言目中無人,是覺得子洧敗得還不夠慘么?”他這樣侮辱哥哥,我實在聽不下去,“你堂堂子洧太子不窩在家里臥薪嘗膽研習兵法,卻跑來七夜皇宮撒潑打諢,看你這德行,待你登基之日,便是我七夜完滅你子洧之時!” 新愁舊怨加在一起,我對他已是忍無可忍,也顧不得姿儀得體邦交禮儀,嘴巴已經(jīng)比腦袋快上一步,待回過神來時,便見滿殿之人皆瞠目結舌地望我。哥哥的嘴角微微蠕動了幾下,看口型好像在說“這丫頭”。我平日性子溫吞,即便受了委屈也不甚言語,今日也算我第一聲吶喊,若是被拓朝楓看見,他定會大笑一番,再賞我一顆清甜的梅子。 “嫣兒,要學會讓別人聽到你的聲音?!蓖爻瘲髡J為,隱忍并不應該算作女子的美德。 但在眾多張臉中,卻沒有拓朝楓的,想來是在哥哥的掩護下同太后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