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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 林音嘴角印著血,卻不相信的質(zhì)問──程慈婕那一巴掌打的她頭暈,漂浮在空白意識(shí)里的只有一句話:林瑞死了嗎? 程慈婕?xì)饧睌牡耐现忠簦俅谶@里危險(xiǎn),而林音是她唯一的王牌。只要有她在,就不怕林瑞對(duì)自己怎麼樣。 掙扯中一輛出租車飛馳而來,嘎的一聲揚(yáng)起灰塵停在兩人面前。林音還在發(fā)愣,卻已經(jīng)被程慈婕拽起來跑向馬路。 她不斷回頭,看見從車上爬下來一個(gè)人,那面容她再也熟悉不過,然而下腹一大片的殷紅卻更加怵目驚心。 “爸、爸──!” 起先是低低的呼喊,接著是變了調(diào)夾雜著哭聲的喊聲,林音一聲一聲喚著那個(gè)人的名字,卻離他越來越遠(yuǎn)。 “讓我回去,讓我回去!”她轉(zhuǎn)身去哀求她的mama,希望她能有一丁點(diǎn)的憐憫與人性。“他會(huì)死的,讓我回去──” “他死了,我們就都能解脫了?!?/br> 程慈婕卻如此無情的回答──也許她的一生都是自己作孽的報(bào)應(yīng),可是推她下火海的,卻正是林瑞。 “他死了,你也就自由了──難道你不曾如此希望嗎?” 林音搖著頭,眼中噙著淚──或許她曾經(jīng)如此希望,不,甚至是希望自己以死求得解脫,但如今看著那個(gè)男人的模樣,他對(duì)自己的欲望,那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感情,忽然無足輕重起來。她只希望,他能夠活著。他是傷害了她,可是之前她卻愛了他17年。 一輛運(yùn)沙車滾著濃塵駛了過來。在馬路中間糾纏著的兩個(gè)人同時(shí)都愣住了。 漫天的灰塵遮住了司機(jī)的視線,卡車絲毫沒有減速的沖了過來。 程慈婕呆住了,林音也呆住了。她們看著這龐然大物沖向自己竟然震驚的一時(shí)沒了反應(yīng)。 程慈婕首先清醒過來,她還抓著處在迷蒙狀態(tài)中的林音,看著她女兒吃驚至木然的眼睛,卻松了手。 她把林音一推,自己沒命似的飛奔起來,將林音推倒在車輪即將碾過的地方。 那一瞬間程慈婕到底做了什麼自己也不清楚,等到余驚未了站在路邊時(shí),只看見林音還木木的待在原地,不可思議的望向自己。 生死一瞬,她到底還是選擇了自己。 *************************************************** 留言??! 票票?。?/br> 第二部68 “小音?。 ?/br> 眨眼的瞬間,有人飛撲過來推走了林音。 林瑞抱著她滾到路邊,卡車疾馳而過,在林音剛剛呆立的地方留下兩道深深的車痕。 林瑞端起她的臉,細(xì)細(xì)的看著,多麼想叫她的名字。身體卻巨痛起來,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女孩那又是驚喜又是哀傷的表情模糊了,漸漸遠(yuǎn)去不可碰。他想掙扎,卻連腿都軟了,身體一傾,重重壓在了林音的身上。 林音一驚,下意識(shí)伸手去扶他,觸手都是滑膩粘稠的血,根本抱不住那沈重的身體,林音驚叫: “爸!爸!” 她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傻了,想抱著他,抱著這個(gè)男人平息他的顫抖他的恐懼他的痛苦,他的出現(xiàn)讓她驚喜,他的無力讓她驚怕。 很想回應(yīng)那聲聲的呼喚,可是刀子插得更深了,似乎剛才的撞擊令刀柄都埋進(jìn)了身體里,使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消失殆盡。甚至,連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重重的刑罰,之前他給予林音的痛如今全部報(bào)應(yīng)在他身上了。無法開口,無法呼吸,甚至無法思考,rou體與精神分離,他只能閉著眼睛,在腦海中想象著,伸手去摸女孩柔軟的黑發(fā),吻她的唇、她的臉龐,凝視她明亮的眼眸,傾盡自己一生的感情。道歉也好,示愛也罷,他想說話,說不出,想露出一個(gè)令她安心的表情,可是淚水卻在那一刻搶先落了下來。 所有的悔恨、所有的愛意都化為了nongnong的淚水。 意識(shí)渙散了,依稀看到林音臉龐滑過的淚水,這淚水比身上的刀子更利,深深的扎在他的心臟,全身的內(nèi)臟都抽搐著抵抗那如同冰冷的電擊般的痛。 “爸!爸!你說話?。?!” 聽到她平安的聲音,林瑞松了口氣,疼痛、失血、絕望傾刻將他淹沒,他漸漸無力支撐自己的身體,體重傾覆在林音的懷中。肚子上的涼意越來越明顯,他輕輕哼了一聲,慢慢垂下頭。 沒有回應(yīng),沒有動(dòng)。 林音伸手去探他的呼吸,伸出手的那一剎,淚水也同樣涌出:“爸爸!” 她的雙手顫抖,淚如雨下,根本感覺不出懷中的人是否還有呼吸。 **************************************** 我想做掉林爸爸…… 第二部69 如果林瑞死了,自己是否真的解脫? 恢復(fù)意識(shí)之前,林音的腦海中一直閃回著這句話。 記憶從遙遠(yuǎn)的過去開始一幕幕回放──爸爸,林瑞,愛人。 同一個(gè)人的臉卻以不同的角色出現(xiàn)在她的記憶中──給她溫暖,給她歡樂,給她痛苦,也給她愛。 完美父親的臉龐,強(qiáng)制情人的臉龐,最後化為一地烏黑的血。 她一下子驚悚的醒來,除了來蘇水外,漫過鼻子的還有淡淡的血銹。 “爸──” 守在一邊的余賀彬一下子抓住激動(dòng)的林音:“小音!冷靜一點(diǎn)!沒事了,沒事了!” 林音卻更加瘋狂的抓扭著他,不住的問:“林瑞呢?我爸爸呢?他是不是還活著?” “小音、小音──”余賀彬不得不把這個(gè)女孩緊緊抱在懷里才能按捺住她的掙扎?!斑@里是醫(yī)院,不會(huì)再有人傷害你。” “醫(yī)院……?” 林音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病床上,受傷的腿似乎打著石膏,余賀彬就在自己的身邊。 她問:“我爸爸呢?” 只覺得摟著自己的雙臂微微用了用力,卻沒有換來回答。 她壓住心中的恐懼,再次問道:“我爸爸呢?” 余賀彬終於肯正視她,但眼中的目光令林音更加不安。 “他還活著的吧……”林音強(qiáng)顏歡笑說,似乎更像是在說服自己,“我被mama抓走了,逃跑的時(shí)候看見他追來……還有卡車,差點(diǎn)就要撞到我了,是他救得我……我沒記錯(cuò),是他,是他……” 她的聲音漸低,似乎終於回想到了什麼,不由驚恐的盯著自己的手掌。 “有血,有血啊……我的手里全是血……是……” “小音!別去想了!” 余賀彬忍不住打斷了她。女孩兒愣了一下,隨即恢復(fù)了平靜。 “他死了嗎?” 她淡淡的問道,一雙靈動(dòng)的眼睛已沒了神采,空洞而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