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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在意——這妙殊師父也不知是真熱心幫忙,還是另有所圖。不過也罷了,咱們現(xiàn)在的處境,多一個幫手總不是壞事?!眳柼m妡沉吟著道:“濟慧性子急躁,倒是好對付,不過那住持濟慈心思深細,未必容易打發(fā)。” “但眼下她兩人生出嫌隙,對咱們總歸是好事?!碧m嫵笑容滿面。 “也是?!眳柼m妡點頭。 住持和監(jiān)寺之間的暗流洶涌人人都有所察覺,盡管不清楚所為何事,總覺得這兩人不似以往親厚了。自然,上頭人的明爭暗斗影響不了底下的秩序井然,眾人并未因此而懈怠,厲蘭妡也一樣——雖然她根本沒什么事做。說是來潛心修佛,她真的兩耳不聞窗外事,每日打打坐,念念經(jīng),循規(guī)蹈矩地度過漫長的一日。 興許是清閑的生活太過無聊,厲蘭妡主動提出要去后山拾柴禾,濟慈和濟慧自然一口答應——既然她愿意用體力活折磨自己,旁人何不成全呢? 于是厲蘭妡帶著蘭嫵優(yōu)哉游哉地來到后山,她讓蘭嫵悄悄沿山腳的小路下去,到鎮(zhèn)上換些零錢,自己一個人承擔了拾柴的工作。 一場大旱令許多草木亦干枯而死,地上盡是枯枝敗葉,又干燥又耐燒。厲蘭妡很快就拾滿一籮筐,她擦了擦額上的汗,找了塊樹蔭躲避烈日,準備一邊歇息一邊等蘭嫵回來。 忽見一個身段風流的男子款款向這邊而來,天這樣熱,他的衣著也極盡繁復精美,仿佛只考慮美學而不考慮天氣。他臉上也銜著一分恰到好處的微笑,確保自己能以最動人的姿態(tài)吸引別人的眼球。 這粉面朱唇的人物正是肅親王蕭池。 他才走近,厲蘭妡先聞到一股酒味夾雜著脂粉香氣,甜膩而醉人的氣味,這肅親王沒準又喝了花酒回來。肅親王愉快地同她招呼:“小王見過厲昭儀。” “是濟元師太?!眳柼m妡糾正他,“王爺從哪里來?” 蕭池坦白地道:“才出了諸芳閣半個時辰?!?/br> 厲蘭妡沒聽過這名字——想來不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她面上仍保持良好的微笑:“王爺真有雅興,天下大旱,人人都恨不得閉門不出,王爺卻如蝴蝶留戀花叢,倦不知返?!?/br> 蕭池乜斜著一雙醉眼,“厲昭儀——哦,不,濟元師父何嘗不是如此?您不在宮中安養(yǎng),反而跑來偏僻寺院為太后祈福,如此孝心委實可敬?!闭f到太后的病,他一點也不著急,可見他是知道內(nèi)情的。 “是啊,貧尼現(xiàn)在只盼著太后能盡快好起來,貧尼還想快點看到她老人家呢!”厲蘭妡嘆道,“可惜這一片衷腸竟無人可訴,唉,要是王爺能代為致意就好了?!?/br> 這是要他幫忙說情呢。蕭池笑意更深,“本王倒覺得不必?!?/br> “哦,為什么呢?”雖然在意料之中,厲蘭妡還是覺得有幾分失望。 蕭池一手撐在樹身上,嘴里的酒氣幾乎噴到她臉上,“因為小王私心不希望濟元師父回宮,倘若師父不再是師父,小王和師父見面的機會就更少了?!?/br> 這算樹咚嗎?一口一個師父,搞得跟不倫之戀似的,厲蘭妡可沒工夫跟他*,只能冷著臉應對這場調(diào)戲:“王爺家中已有嬌妻在側(cè),還這樣沒個正經(jīng),甄側(cè)妃知道了怕是會生氣?!?/br> “她不過是個妾?!笔挸夭灰詾橐猓麑⒛樫N得更近,“好了,咱們不提她了,濟元師父,你不喜歡我不正經(jīng)么?” 這個蕭池,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厲蘭妡忽然輕笑起來:“我倒是無所謂,就怕有人不喜歡——譬如甄貴妃?!?/br> 蕭池臉色一變,“你說什么?為何提起甄貴妃?” “嗯?我說甄貴妃么,我說的是甄側(cè)妃。王爺別是心神不定,聽岔了吧?”厲蘭妡輕輕瞟著她,“哦,我倒是忘了,之前在圍場時,王爺與甄貴妃仿佛有一段故事,怎么偏記不得了呢,王爺您能說與我聽么?” 蕭池的額上隱隱有青筋暴起,是怒氣發(fā)作的前兆,就在厲蘭妡以為他會控制不住脾氣時,蕭池突然恢復笑意:“濟元師父,和您說話真的很有意思,可惜我今日沒有時間,咱們改天再敘吧?!?/br> 他邁著輕快的腳步離去,厲蘭妡情不自禁舒了一口氣,她本以為適當?shù)募づ梢员扑f出真話,豈料蕭池的控制力比她想象中強。不過這樣也好,蕭池盡管平時很有紳士風度,生起氣來沒準也會打女人的,她可不想成為挨打的對象。 蕭池才走片刻,蘭嫵就一路小跑地回來了,她將換得的零錢交到厲蘭妡手上,一邊問道:“方才那人的背影仿佛肅親王,我還以為自己看差了?!?/br> “你是看差了,那不過是個不相干的人?!眳柼m妡平靜地道。 蕭池這條路子看來是走不通了,他們終究沒有多少交情,雖然他偶爾表露出一點調(diào)戲的興趣——厲蘭妡知道那只是出于蕭池風流的天性,并不代表他對自己有意。何況之前漠北草場的事,蕭池雖不知是誰暗中做的手腳,沒準已經(jīng)疑心上她,更不可能放虎歸山。 然則蕭池是太后的親生子,要說服太后,他無疑是最好的人選。除了他,還有誰能幫自己的忙呢? 厲蘭妡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腳下忽然一頓,背上的柴禾險些從竹筐里飛出。她腦中閃過一個電火般的念頭:太后的親生兒女并非只有一個肅親王,事實上還有一位,和嘉公主蕭姌。 ☆、第48章 不管厲蘭妡心中有多少盤算,她終究只能靜待時機,不同于之前一路過關斬將的好運氣,這回她的福氣似乎壞到低谷。太后的病勢固然在一日日好轉(zhuǎn),而伴隨著一場秋雨的倏忽而來,遍地的旱情也極大緩解。 都是些好消息,唯獨對厲蘭妡不利。 蘭嫵起初見到下雨,尚歡喜道:“老天爺總算沒有做得太絕,這一場雨解了多少燃眉之急。” 厲蘭妡望著窗外淅淅颯颯的雨點,嘆道:“只苦了咱們,才離了宮就下雨,豈非坐實了慎兒的不祥之說,咱們要回去更難了?!?/br> 蘭嫵悟出這一層,也跟著愁眉苦臉起來。 厲蘭妡想起系統(tǒng)那回的赤字警告,她本以為是指的新人入宮,抑或賈素鶯之死,現(xiàn)在才覺出那根本算不了什么,真正的危機在于老天爺都不肯幫她,她恐怕得困死在宮外了。 慈頤宮中,蕭越坐在床前,親自服侍太后用完湯藥,溫然道:“母后近日可覺得身子舒坦些么?” 太后點頭,“好多了,倒是難為你費心。” 蕭越道:“母后對兒子有養(yǎng)育之恩,朕自當竭力奉養(yǎng)。” 賈柔鸞乖覺地開口:“說也湊巧,陛下正在為旱情的事憂心,可巧下了一場豪雨,而太后的身子也漸漸康復,果真一榮俱榮,偏偏這些都發(fā)生在厲meimei出宮祈福之后,莫非寂空禪師和高大人的話真有幾分道理?” 太后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