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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四面漏風。 他心里藏了滿肚子的話,卻找不到地方倒。今天總算如愿了。 將厭風厭月趕到外頭收拾草藥,十七坐到小廳里的藤椅上,和無色互相審視。 兩人的神情漸漸端凝。 無色考慮良久,決定不再遮遮掩掩。想徹底弄清楚師父和蕭朗之間的秘密,她必須將重生之事跟剪愁叔叔和盤而出。 “剪愁叔叔,你不要用這種防備的眼神看我,我會難過的?!?/br> 十七驀地有些羞赧。 “上一世,你對我很好的。”無色說到這,突然盈盈一笑?!耙驗槟阋椅掖蛱郊羲脊霉茫偸菃栁夜霉迷诟陕?,姑姑最近想吃什么菜,姑姑需不需要從山下帶什么物事?!?/br> 十七屏住呼吸,不敢打斷她。 無色陷入漫長的回憶中。 “前世,我的師父也就是玉檀公主,和我、剪思姑姑一起住在桃花庵里,我們住在山頂,你住在山腰保護我們,隔幾天給我們送米送菜?!?/br> “我是二十一歲進的桃花庵,二十四歲死。應該說,最先死的是蕭朗,隨后師父跟著殉情,然后是我,被人從身后一劍刺入,等我醒來,我就來到這一世,變成一個小孩?!?/br> “我死之前,蕭君悅沖著殺我的人大吼一句住手。剪愁叔叔,你說,蕭君悅會對什么樣的人喊住手?我看不清殺了我的那個人是誰。” 十七已聽得呆若木雞。 無色神情激動。“剪愁叔叔,師父和蕭朗含恨而死,我也被人殺害,難道你還要瞞著我嗎?蕭朗到底是誰?還有背后那個人,如果不找出那個人,這一世師父和蕭朗恐怕還會重蹈覆轍。你要看到慘劇再次發(fā)生嗎?” “那個人,那個人一定是太后的人。”十七雙目渙散。 “為何?” “只有太后對公主和王爺有那么大的恨意。蕭朗是我的師兄,也是臨江王?!?/br> 無色大驚,蕭朗竟是臨江王? “我死前,聽見師父一直說她錯了,她后悔沒有跟臨江王走。這中間到底怎么一回事?” 十七的神情痛苦無比。 “十七年前,公主為逃避和親,從宮里跑出來,恰好遇見我們從九龍山下來。公主和師兄情投意合,在我和剪思的見證下,兩人成了親,可后來還是被太后的人找到。那時公主已有身孕,師兄投鼠忌器,只能跟著一起回京,卻趕上大景烽煙四起,內外皆亂。太后承諾師兄,只要他領兵出戰(zhàn)幫朝廷平定戰(zhàn)事,就放了公主?!?/br> “結果呢?” “結果,王爺拼命打了勝仗,太后卻封了他為臨江王。當時公主已經(jīng)生下少主,蕭太后以少主為人質,逼迫師兄和公主發(fā)下毒誓,并讓他們喝下一種奇特的酒。起初以為太后要的是公主性命,誰知那酒并非毒酒,而是一種咒術。喝下去之后師兄白日昏睡六個時辰,公主夜晚昏睡六個時辰,兩人日夜永隔,再不能相見?!?/br> 世上還有這種邪惡的詛咒,無色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zhàn)?!凹舫钍迨迨钦f,蕭君悅是臨江王的兒子?” “嗯。師兄起初不知是詛咒,四處尋醫(yī)問藥,看遍天下名醫(yī)圣手,對這種怪病卻都束手無策,每日辰時必昏迷,睡到酉時自發(fā)醒來。公主則是相反,夜里睡白天醒?!?/br> 無色眼中滿是驚恐:“王爺要帶師父逃走,師父不肯,是不是這樣?所以師父臨死前一直說她錯了?!?/br> 十七重重點了下頭,聲音沙啞。“公主牽掛少主,不肯跟王爺走?!?/br> 也是因為這樣,他和剪思才至今未能重逢。 無色恍然大悟,許多想不通的事情此刻都一一解開。 難怪,難怪。 前世她一直覺得奇怪,為何師父總是早早就寢,且從不見夜里起身。三年里,她們從沒一起賞過月。她怎么就沒早點察覺呢? 如此算來,前世兩人的詛咒至死未能解除。 還有蕭君悅。他既然是臨江王的兒子,卻被康樂公認了去。前世是不是因為這個,他才會對蕭家痛下殺手。 原來如此。 前世她從未見他笑過,他那么精明的人,一定是悄悄查探出了真相。自己的生身父母受著永不能相見的折磨,他還怎么笑得出來。 她突然無比心疼前世的他。 也許他還有許多事瞞著她??墒撬此龝r雙眸濃情如海是真的,他甘愿為她舍下王座是真的,他從不放棄她也是真的。 一時千頭萬緒,淚如泉涌。 無色一點不想忍,前世他全部藏在心里的鱷魚眼淚,就讓她替他哭出來好了。 這一哭不可收拾,急得十七不知如何是好。厭風厭月也嚇得半死,若是叫少主瞧見小小姐如此傷心,豈不是她們的罪過。 誰知怕什么來什么,原本說好今夜不回的羅毅竟然摸黑回來了。當看見小丫頭的眼睛腫成核桃,登時面凝寒霜。 “怎么回事?”他冷冷看向值夜的厭月。 厭月跟吃了黃連似的,有苦說不出。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啊,沒人得罪小小姐,不明白她為啥就哭得天崩地裂。 無色聽到聲響,立刻奔下床朝羅毅撲過去。羅毅眼明手快蹲下身,將小人兒妥妥接住。 扎扎實實一撲,叫羅毅又驚又喜又怕。 他手一揮,示意厭月退下,然后柔聲問道:“小親親這是怎么了?” 這一聲小親親,叫得無色羞窘到不行,只好將下巴擱到他肩上,躲避他令人沉溺的眼神。 “小親親?!绷_毅又喚了聲。 無色再不能裝聽不到,噘嘴咕噥:“怎么這樣叫?” “別人都叫你小乖乖了,我還不能叫小親親嗎?誰還能比我親?” 無色心里酥酥的,低頭埋進他脖子處,似想鉆到里頭藏起來。 “好了,可以說給我聽了吧?我的小親親又想到什么了,是不是哭一天了?” 無色被他這番耐心備至弄得又想哭了。 羅毅當即在她額角親了一下,“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要壞了。你心里想的什么,傷心的,難過的,一五一十說給我聽。” 頓了一下,扣住她的肩膀極鄭重問道:“你是靳漣,對不對?” --- 第48章 推心置腹 無色咬唇點了下頭。強忍淚意,將白天跟十七傾談的內容說了一遍。 羅毅聽完一臉平靜,只是默默將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按進胸口,親吻了兩下她的頭發(fā)。 無色覺得奇怪,他怎么跟個沒事人似的。這得多大的心?。考毤毮难劬Γ瑓s什么也沒看出來。 躊躇片刻,雙手突然揪住他的外衫,驚聲問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 羅毅頷首:“那天你和十七爭執(zhí)時我猜出來了?!?/br> 是她剛住進來第一天,那也沒多久。不過他也夠可以的,將心事掩飾得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