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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什么來?” 少年很快答道:“紅蓋頭?!?/br> 紅蓋頭,那是成親才用的。 秋詞秘密被勘破,只覺渾身血液往頭上涌去,一張臉紅得嚇人。 她重重跪到地上:“太后饒命,皇上饒命,奴婢知罪了。” 太后卻和顏悅色得很?!澳阌惺裁醋?,將你指給臨江王做側妃是哀家懿旨。你是聽話的好孩子,哀家要賞你??炱饋戆?。” 待秋詞站到一旁,她又問少年:“你在錫城看到的東西為什么不一樣,你說桑云會死,鄔老爺會死,這是真的嗎?” 少年一臉無措:“不知道,都是看到的,有些很模糊?!?/br> 他雙眸清澈無垢,粉雕玉琢的面孔全然蒼白,兩只手握拳抵在一起,左手指節(jié)和右手指節(jié)互相磨蹭。 這樣的小動作,只有小孩子喜歡做。 太后見他如此,之前的驚惶全部散去,他也沒有桑云說的那般可怕。 “你今年多大?” “五歲?!?/br> 太后和皇上四目相對,眸中皆帶著困惑?!澳阍趺粗雷约何鍤q,誰告訴你的?” 少年歪著頭,似在努力回想,一直糾結的眉頭告訴眾人,結果是徒勞無功。 他狠狠搖了下頭,究竟是誰呢,好像有個人在他耳邊說過這句話的。 皇上又問了一遍:“你今年五歲,誰告訴你的?” 少年又開始頭疼,握拳按住了太陽xue。 “好了好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碧髶P了下手。 眾人均感驚訝,太后對這少年好像格外仁慈。再看他,正一眨不眨瞅著太后,半點不畏懼。 羅毅收回窺探的目光,忐忑的心落回原處。這少年真是非同凡響,居然還能看穿人心底最隱蔽的心思,如此技能可比預測命運安全多了。 不過,還是要以防萬一,多說多錯,不如就此打住。 “皇上,太后娘娘,他的記憶殘缺不全,日后需得好生照料。神機營正需要如此異人,末將求太后和皇上恩典,能讓他留在神機營。”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少年身上,少年旋即怕得不行,身子下意識朝羅毅靠過去,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 皇上目光移到太后臉上,“母后,朕看就讓他暫且跟著羅毅養(yǎng)養(yǎng)身體,過些日子再傳他進宮。您以為如何?” 太后輕頷首:“先讓太醫(yī)給他診治,聽聽太醫(yī)怎么說。” 當值的太醫(yī)魚貫而入,誰也不敢斷言少年有病沒病,更無法確定病因,只有一個精通兒科的田太醫(yī)說少年似患有小兒癡傻之癥。 癡傻小兒擁有非凡異能,不知是老天垂憐,還是跟他開了一個玩笑。最終太后依了皇上的意思,將少年交給神機營。 無色給他起名無憂,加上他纏無色纏得緊,又惹來羅毅幾壇子飛醋。 不過,無色沒心思安撫他。她只想快點見到天涯,親自問她鄔漾玥為什么要害她。 誰知,沒有等來天涯的歸來,反而等來了一個消息:八月十五,太后親自在御花園替臨江王選妃,待選的四名閨秀當中就有恩義侯府嫡長女靳瓊。 聽說,在靳瓊及笄禮上做正賓的汪太太蕭珞,因同恩義侯夫人交好,特意向太后推薦了靳瓊。汪太太又是臨江王蕭朗的嫡親jiejie,故而靳瓊在四名待選閨秀中最被看好。 此事讓無色始料未及,也讓她暫時遺忘被鄔漾玥欺騙的悲傷。 八月十五,也是剪愁剪思的好日子。 --- 第61章 悲喜鴛鴦 臨江王蕭朗已半個月人影全無。他是十七的師兄,論理,不該缺席師弟的婚禮,十七提出將婚禮改期,但秦幽幽仍舊堅持中秋這日為兩人完婚。 羅毅贈送的宅子做了新房,公主府出動一半仆役采買布置,秦幽幽又單獨給了剪思五千兩的壓箱銀子。 親事并未大cao大辦,卻也吹吹打打十分喜氣。神機營的人被拉來做壯丁,八抬大轎抬著剪思從公主府出來,繞城半圈后進了新房。 新房紅門紅臉喜氣盈盈,隨處可見鴛鴦戲水和石榴吐籽的圖案,羅毅和無色,還有無色的小跟班無憂,三人直接在正堂等候。 十七雖然笨一點,不過在神機營也有不少狐朋狗友和小徒弟,因此這酒席也擺了十幾桌,鬧洞房的人更是唱戲不嫌臺高,將氣氛吵得紅紅火火。 最高興的人當屬無色??粗舫钍迨鍖崿F(xiàn)心底夙愿,她才真正覺得自己重活一世。 “可惜姑姑戴著蓋頭,不能看清姑姑當新嫁娘的樣子了?!睙o色惋惜道。 羅毅拎著她腋下輕輕一提,無色瞬間落入他胸前襁褓之中。 無色猶覺羞赧,誰知無憂竟眼巴巴道:“那是什么,我也想坐進去。” 無色哭笑不得。 羅毅不理會他可憐的羨慕眼神,沖著喝酒的屬下吩咐:“小五,一會將他送回去?!?/br> “無色,你不要我了?!睙o憂泫然欲泣。 “你乖,我們要辦正事,不能帶著你。等睡覺的時候……” 無色話沒說完,就隨著羅毅一個縱身上馬疾馳而去。兩人的目的地是公主府。 “終于可以見到師父了?!?/br> “頭縮進去,別著了風?!绷_毅扯扯馬韁,不讓馬兒跑太快。 無色往上覷了一眼,蕭君悅又恢復成不茍言笑的模樣。 她也是納悶,師父和蕭君悅兩人已經知道真相,卻都不急著相認。按照常理,即便不能公開母子關系也該先見上一面,可兩人愣是一直拖著,拖到了今天。 不知不覺,進了內城如意坊。 明月當空,公主府內的金桂香飄過圍墻,讓這條街也暗香浮動,無色依偎在羅毅懷里,頗有些花好月圓之意。 無色心念一轉,陡然想到那句“陌上花開,宜緩緩歸矣”,忍不住低聲道:“走慢點?!?/br> 羅毅長長“吁”了一聲。馬兒晃悠悠步行在青石板路上,蹄聲踢踢踏踏,悠閑動聽。 遠遠可見一騎從公主府外的鳳翔街飛馳而過,馬上人衣袂飄然。 身影有幾分眼熟。 “無名道人,臨江王!”無色探出腦袋瓜子叫嚷,“王爺去看師父了,他們一定和好了?!?/br> 羅毅朝那背影看了一眼,不置可否翻身下馬。 吳青早就奉命等候在大門外。 一路縱深進去,公主府從里到外掛滿紅燈籠,高高低低,宛若盛放的木槿花。 今日有大半仆婢去了南城新房,包括閔皇后身邊的女官丹儀。 吳青將羅毅領到廊柱處便退了出去,臨走前瞅了一眼羅毅懷中的襁褓。無色本就有點忐忑,再被護衛(wèi)那樣一瞅,愈發(fā)往里頭縮了一截。 羅毅的腳步似乎也比平時慢一些。無色知道,他比她更不安。 然而,曲折有致的長廊終于還是到了盡頭。廊檐下掛著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