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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家工作三十年之久,你和她相處的過程中,有沒有聽到她提起過家人或是想要尋找家人這類的話?” 江小夏搖了搖頭,她遺憾地回答,“沒有?!?/br> 她和李桂香的相處算是短暫的,從一開始到盧家,她與她還是有著陌生人間的隔閡。后來,她們也才因為有共同的話題可以聊到一塊,于是相處起來就自然熱落。如果不是前兩天從盧景慈的口中得知她是孤兒長大,江小夏也未必對她了解這些。 中年男人沒有再多問什么,轉(zhuǎn)身把注意力落到河對岸去,直到看著盧景源朝這邊起步走來,看到他的同事也隨后跟來,他方才收回視線將臉重新面對她。 “我們已經(jīng)排除了李桂香女士意外事故身亡的可能性,認為她的死亡屬于他殺?!?/br> 江小夏面部頓時失色,看來她最先的直覺和懷疑都是真的。香姨,果然是被陰謀害死。 “我們設(shè)想了幾種可能,但是現(xiàn)在還不能下結(jié)論,所以希望你們隨時配合我們的工作?!?/br> 她的眼睛里看到的竟是恍惚的影像,聽到的聲音都是嗡嗡的作響。熾熱的血液和刺骨的寒意交匯,瞬時凝固成冰。 當(dāng)她意識逐漸清醒時,警察已經(jīng)走遠,而她卻像一只可憐的小鹿一樣蜷縮在盧景源的懷里。 “我看你在自己父親去世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傷心絕望過?!彼f。 她從他的懷里掙脫開,轉(zhuǎn)過身以背影對他,擦干眼角的淚水,她說,“如果香姨的死和我父親一樣,那就證明了我最初的猜測是對的,兇手就在你們自己家里?!?/br> 見他不說話,她轉(zhuǎn)回身幾乎在懇求他,“你說過會幫我查出真相找到兇手?!?/br> 盧景源的臉色毫無波瀾,好像是聽了一句與己無關(guān)的話,她以為他的回答算是默認,又覺得他對她的話不屑于辯駁。他越是這個樣子,她就越發(fā)慌亂,明明感覺到他掌握了接近真相的線索,可偏偏就是無法撬開他的嘴讓他說出實話。 繁華落盡 第145章:不切實際 發(fā)生事故的地點是在桐山郊區(qū)的一座石橋下,因為氣候干燥,步入秋季便是旱水期,干涸的河床上遍地是大小不一的石頭和廢棄的垃圾。 和盧景源沿著事故發(fā)生的地點仔細勘察了一遍,最終確認李桂香是隨著人力三輪車從橋上斷裂的欄桿處翻下來的。 因為造成事故的環(huán)境十分惡劣,暫時還無法斷定出她最終致命的原因。 “從香姨頭上的傷口判斷,應(yīng)該是在出事前遭人暗算,肯定是有人在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拿瓷器類的兇器將她殺害?!?/br> 盧景源拿著一根細長的竹竿彎著腰仔仔細細地挑著河床上的垃圾,對于江小夏的話,他竟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yīng)。 盯著他全神貫注的樣子,她蹙眉道,“你這么小心翼翼,究竟在找什么?” 他頓下手頭的動作,挺起腰桿看向她,他說,“別愣著了,還不趕緊幫忙找。”話一說完,他埋著頭又繼續(xù)找起來。 “到底在找什么?” “如果香姨的死是意外的話,那現(xiàn)場一定可以找到跟她身上發(fā)現(xiàn)的一樣的瓷片?!彼卮稹?/br> “可是警察已經(jīng)說過,排除了意外事故死亡的可能,確定是他殺?!彼嵝阉?。 可能是因為盧景源特殊的身份,因為他是盧家的男人,他始終不愿意去相信這種帶著陰謀害人的定論,他不愿意接受這種陰險毒辣的行為一直隱藏在盧氏家族背后的事實。他是盧家的男人,既要維護盧氏家族的顏面又要保全家族的利益。 “我不管警察說什么?!北R景源突然沖她吼道,“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不要把香姨的死牽涉到我們盧家人的頭上,我們的家族沒有你想象得那么陰暗?!?/br> “那你告訴我。”江小夏斗膽逼近他,用少有的氣勢向他質(zhì)問,“你認為究竟是因為什么?究竟是因為什么香姨無緣無故要離開盧家?究竟是因為什么她需要半夜踩車走到這里來?究竟是因為什么她的頭頂會被瓷片穿透?如果不是人為,你還覺得她隨車翻下河床,是頭頂著地,而且恰好撞擊到一個被人丟棄的陶瓷器皿上,所以才導(dǎo)致她頭頂上的創(chuàng)傷,你想要找的就是這個?想找到的就是這樣的證據(jù)證明香姨的死僅僅只是一個意外?” “夠了?!北R景源喝制她。 他氣惱自己的心思被她輕而易舉的看出破綻,氣惱在她強詞奪辯揭穿自己的時候他竟無力反駁。他是一個多么驕傲的男人,此時居然在一個女人面前喪失了斗志,沒有了反擊的言辭。 盧景源不得不在她據(jù)理力爭的時候保持冷靜,他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再折返回殯儀館時,李桂香的尸體解剖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 劉警官親口向他們證實,從法醫(yī)尸檢證據(jù)來看,李桂香的最終死亡原因是機械作用引起的呼吸障礙造成窒息死亡。 這個結(jié)果對他們來說十分意外,盧景源突然感覺到他連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夕陽的余暉映在遠處的山尖,桐山郊區(qū)的傍晚,風(fēng)景格外的好看。 雙手扶持著公路邊幾近在風(fēng)雨中腐朽的木柵欄,秋意的寒風(fēng)有些刺骨,江小夏保持這個動作將近一個小時了。她的視線定格在遠處的旱橋上,盧景源像根蜷曲的木雕一樣坐在石欄桿上面。 郊區(qū)的夜色中彌漫著一股駭人的靜寂。 車子一路飛馳,車窗外黑影閃掠。 “其實……”江小夏低著頭,她想著用只言片語來安慰他,“也有可能……” “其實也有可能是半路劫匪搶劫是吧?”盧景源突然把她未說完的話補充上。他不是沒有這么想過,在開車回來的這一路上,他都在嘗試著想象一些存在的可能性。譬如,李桂香是在路途中遭遇劫匪搶劫,劫匪先用陶瓷兇器將她砸暈過去,搶了她的錢財再將她勒死然后拋尸在橋墩下?又譬如,李桂香是在半路中被來往的車輛撞傷,肇事司機害怕事情暴露,所以扼住受害者脖子令其窒息,然后再做出意外事故墜橋的假象? 可是這些設(shè)想又是如此的不切實際。 盧景源把車子停在公交車站附近,雖然他沒有直言讓她下車,但是擁有自知之明的江小夏還是識趣做著下車去的準備,手剛剛握在車門的內(nèi)拉手上,他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推開車門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