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固，若是再

    掌衛(wèi)事，怕是不會俯首帖耳，且前番落難時我等袖手旁觀，難保不會有所忌恨

    ，王公公三思啊……」

    「三思個屁，一杯牽機毒酒讓他了賬就是?！雇踉蓝嗽斨皇峙谥瞥鰜淼?/br>
    圣旨，眉開眼笑。

    「呼延燾豈會善罷甘休？」戴義急道。

    王岳飽含深意地瞧著戴義，「戴公公，你覺得呼延燾還會有明天么……」

    ＊＊＊　　　?。　　　。　　　。?/br>
    文淵閣，值房。

    劉健指著皇城地圖道：「皇城宿衛(wèi)中有一千五百余人的大漢將軍隸屬錦衣

    衛(wèi)，由呼延燾設(shè)法掌控，入夜之后圍剿內(nèi)東廠?！?/br>
    「這么大的聲勢，怕是要驚動其他宿衛(wèi)，聞訊趕來如何是好？」韓文問道

    。

    劉健微笑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狀。

    「不錯，皇城之中還有隸屬三千營的二千五百紅盔將軍及五百明甲，另有

    五軍營叉刀圍子手三千人，人數(shù)占優(yōu)，」李東陽為之解惑道：「這原本是我們

    擔(dān)心的，可那丁壽小兒卻是幫了我們一把。」

    「丁壽？！難道他也與王岳互通款曲？」韓文納悶，那聯(lián)名奏疏豈不是誤

    傷友軍了。

    謝遷笑道：「貫道多慮了，丁家小兒開罪了武定侯郭良，郭侯爺又與英國

    公相交甚密，這二人豈不正分掌著三千營及五軍營么?！?/br>
    韓文恍然大悟，「如此甚好，這近萬人的層層羅網(wǎng)，還怕劉瑾等人翻出天

    去么？」

    劉健得意的輕捋須髯，「老夫請許東崖夤夜坐鎮(zhèn)都督府，便是擔(dān)心武人輕

    諾毀信，事有反復(fù)?！?/br>
    「晦庵不愧老成謀國，算無遺策呀！」韓文奉承大笑，忽然醒悟到什么，

    臉色一變，「不對，晦庵你漏算了，內(nèi)廷還有一支武力，不可輕忽……」

    御馬監(jiān)！御馬監(jiān)四衛(wèi)及勇士營揀選天下衛(wèi)所精銳及草原逃人組建，器械兵

    甲優(yōu)于各軍，為天子扈從，昔年土木之變京營精銳盡沒，在北京城下抵御瓦剌

    鐵騎的便有御馬監(jiān)的身影，若是這支人馬參與，足以力挽狂瀾。

    韓文將憂心說出，內(nèi)閣三公笑而不語。

    見幾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韓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非老夫言語

    有誤？」

    「貫道憂心極是，不過么，」謝遷不屑道：「劉瑾等人自己將路走絕了。

    」

    「劉瑾丁壽等人一意媚上，所修豹房在賬目上多方苛責(zé)，承建豹房的御馬

    太監(jiān)張忠久懷恨意，王岳允諾事后由其提督御馬監(jiān)，所以么……」謝遷呵呵一

    笑，「只消圣旨一到，張忠即刻領(lǐng)兵誅賊?！?/br>
    「老夫原想著引蛇出洞，劉瑾等人若有不軌之行一舉擒拿，不想他們都縮

    進了東廠，如此也好，只消這一天之內(nèi)他們成了聾子瞎子，老夫便足以顛倒乾

    坤?！箘⒔±湫Φ馈?/br>
    「御馬監(jiān)，錦衣衛(wèi)，三千營，五軍營，」韓文掰著手指算計，「今夜這聲

    勢太大，有牛刀殺雞之嫌啊。」

    「劉瑾逆黨與緹帥丁壽勾連呼延燾，率殿廷衛(wèi)士作亂，御馬監(jiān)及皇城宿衛(wèi)

    奉旨彈壓，消弭禍患，有何不可??？」劉健反問道。

    「好一招移禍江東?；掴郑氵@是要血染皇城??！」韓文也是訝于劉健的

    大手筆。

    「今夜之后，吾等與內(nèi)廷、武勛之間渾然一體，再無芥蒂，圣人垂拱，天

    下大治，有何不好?！箘⒔〉坏馈?/br>
    第二百四十章步步殺機（三）

    錢寧今日一整天都有些心煩意亂，早朝的消息他也聽聞了，沒想到這幫大

    頭巾耍起狠來硬是要得，一股腦兒要把天子近幸殺個一干二凈，錢寧琢磨著是

    不是應(yīng)該出城躲躲，天知道城門失火，會不會殃及他這條錦衣衛(wèi)池子里的小蝦

    米。

    心中有事，難免要借酒澆愁，找了間小酒館，用繡春刀拍走了其他客人，

    錢寧霸著一張桌子包了全場。

    酒水寡淡，菜吃到嘴里沒滋沒味的，老板跑堂的早就躲到了后廚，錢寧有

    火都沒處灑，真是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

    「好威風(fēng)啊，錢大人?！挂粋€人影自顧坐到了對面。

    「滾——」氣正不順的錢寧脫口罵道，待看清來人后立即站起身來，張皇

    行禮。

    「卑職見過呼延大人?！?/br>
    呼延燾面無表情，一努嘴，「坐?！?/br>
    「是?！瑰X寧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凳子上挨了半個屁股。

    「早朝的事你該聽說了，什么打算？」

    錢寧縮了縮脖子，「神仙打架，礙著卑職什么事，能作何打算。」

    呼延燾對錢寧之詞不置可否，扯起另一話題：「我知道幾次給榮王通風(fēng)報

    信的人是你?！?/br>
    「咣當(dāng)」一聲，錢寧驚得站了起來，凳子倒了也不顧，結(jié)結(jié)巴巴道：「大

    ……大人……如……如何曉得……」

    「咱們吃的不就是這碗飯么?！购粞訝c抖了抖眉毛，那道蜿蜒曲折的傷疤

    宛若活了過來，神態(tài)猙獰。

    「呼延大人可是要將卑職交予丁帥？」錢寧也光棍起來，扶起凳子一屁股

    坐實。

    呼延燾略帶嘉許的點了點頭，「不忘舊主也好，兩頭下注也罷，你的心思

    我懶得猜，丁壽如今是泥菩薩過江，你若還想有個下場，就幫我做一件事……

    」

    ＊＊＊　　　?。　　　。　　　。?/br>
    錦衣衛(wèi)，內(nèi)堂書房。

    粉壁上掛著幾幅山水字畫，沿窗的一排書櫥上堆滿公文書函，書櫥對面墻

    上懸著一把鑲金嵌玉的奢華繡春刀。

    錦衣衛(wèi)掌印指揮使石文義正坐在書案后唉聲嘆氣，他的心情比之錢寧還要

    糟糕，親歷了早朝那聲勢駭人的伏闕請愿，文官們此次之堅定團結(jié)，是石指揮

    使所沒預(yù)料到的。

    相比錦衣衛(wèi)的小魚小蝦，石文義更是左右為難，他清楚劉瑾等人在皇帝心

    中的分量，不認為皇帝真的會把他們殺了，最多敲打一番，暫時失勢，可他這

    個錦衣衛(wèi)掌事算是當(dāng)?shù)筋^了，眼紅這個位置的人不要太多。

    有心改換門庭吧，人家未必肯收不說，萬一哪天劉瑾重新得勢，豈能放過

    他去，麻桿打狼兩頭怕，便是石指揮的矛盾心理。

    正在焦頭爛額之際，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大膽。」石文義惱火喝道，現(xiàn)在下人越來越?jīng)]規(guī)矩了。

    「石大人，您的官威就收收吧?！购粞訝c邁步進屋，不客氣道。

    「呼延燾，你要干什么？」石文義有些不祥的預(yù)感。

    「交出殿廷衛(wèi)士的兵符?！购粞訝c直奔主題。

    「什么？」石文義以為自己聽錯了，妄自調(diào)動殿廷衛(wèi)士，這小子想干嘛。

    「陛下有旨，命錦衣衛(wèi)誅殺劉瑾一黨?！?/br>
    石文義在如此大事上并不糊涂，「荒謬，若有圣意自會傳旨于本官，你算

    什么東西！」

    「你拿是不拿？」呼延燾不做解釋，冷冰冰道。

    話不投機，石文義雙掌在桌案上一推，紫檀雕花書案直向呼延燾飛去，隨

    即身子一扭，躍至墻邊，欲待抽出墻上懸掛的繡春刀。

    刀剛剛抽出一半，冰冷的鑌鐵判官筆已經(jīng)貼上了他的臉龐。

    「呼延燾，你想造反？」石文義又驚又怕。

    呼延燾搖搖頭，淡漠道：「兵符?！?/br>
    「你要想清楚，犯上作亂是誅九族的……哎呀！」石文義話未說完，便覺

    胸口一痛，判官筆入胸半寸。

    「兵符?！购粞訝c聲音猶如數(shù)九寒冰，不帶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