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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安排了一下。然后就是顧小肥。我猶豫了很久,到底是把她帶回去呢,還是把她留在這兒呢。是阿姨跟我說的,“最好把小肥也帶著。一來,從小到大,她沒離開過你。她就是再聽話,再好哄,離開媽都是不行的。二來,帶著她回去,給你爸媽看看。他們也指定高興。也讓小肥見見姥爺和姥姥。孩子長到現(xiàn)在,似乎就你一個親人呢?!蔽易屑?xì)思量了一下,好像說的也是。最終決定把小肥帶回去。 回去坐的是高鐵。六個時(shí)辰。因?yàn)檫€抱著小肥,所以,就沒怎么帶東西。包里就只是顧小肥的吃食,還有玩具。她第一次坐高鐵,興奮的左顧右盼的。出門的時(shí)候,我把她打扮的頂漂亮的。頭發(fā)上有漂亮的發(fā)卡,連衣裙,小皮鞋。仍然是個小rou墩,比豌豆小時(shí)候胖多了。也不知道像誰。 到了北京南站,是晚上七點(diǎn)。顧云北開車來接的我們。第一次見云北,小肥還真的有些認(rèn)生。窩在我的懷里不出來。我讓她叫舅舅,可憐她從小到大可能都不知道舅舅為何物呢?;厝サ穆飞?,我就給她講,mama的弟弟,你是要叫舅舅的。過一會,見到姥姥和姥爺,你也要叫,不然他們會不高興的。 她可能到一個新的地方,真的是有些不適應(yīng),總覺得就沒有平時(shí)的那股子開心勁。 沒有回原來的那個家。云北最近賺了些錢,給爸媽換了一座大房子。家里人都在,我心里面酸酸的,想著,這就是我的家人,無限度的容忍我的任性。無論何時(shí),都在心里給我留一塊地方。 mama有些賭氣的說:“你還知道回來?。俊?/br> 我抱住她的那一刻,淚水就流出來了,她又何嘗不是呢。我知道自己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女兒。 一家人輪換著逗小肥,還好,她倒是沒有被這么多的陌生人嚇哭,只是一副吃驚而又呆萌的眼神,把大家都樂壞了。 九、十點(diǎn)鐘的時(shí)候,云北和云起他們都回自己的家了。我把小肥哄睡。爸媽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等著我。 之前總覺得有好多話要跟他們說,可是真正的坐到這里,反而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似乎那些藏在心底的話都遺忘殆盡了。我想爸媽可能也是。 臨睡之前,媽跟我說,“這幾年,你不在這里,每到過年過節(jié)的時(shí)候,斐邑常帶著兩個孩子過來看我們?!?/br> mama冷不丁的提到他,我還是有些不得勁的,可是仍舊裝作很不在意的說:“mama,你以前不是最討厭他嗎,還說再也不要他進(jìn)咱們家的門……” “當(dāng)時(shí)你不是跟我說了,如果不是斐邑,受傷的就是你。再說了,你們當(dāng)時(shí)要分,也沒分干凈了,又有了這個小的,倒不如……” “媽,我有點(diǎn)困了。先去睡了。” 接下來的那幾天,我媽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那件事情。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春天的頤和園,美得不像樣子。小肥沒有去過。爸媽和我,起了個大早,吃了早飯,就去了頤和園。昆明湖碧波蕩漾,幾只行船,漂在上面。湖邊的樹,已經(jīng)發(fā)出新的枝椏,淡綠的顏色。我們是從新建宮門進(jìn)的。我抱著小肥,也就沒往萬壽山上爬。只是從長廊過去。小肥看到長廊上面雕刻的畫,倒是看的出神。爸爸就給她講,這是桃園三結(jié)義的故事,這是言師采藥去的故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聽懂,反正聽得還挺認(rèn)真的。 我看也有別人帶著孩子來玩的,mama說,“咱們也該帶一個嬰兒車來。省的一直抱著累?!蔽艺f,“我們過幾天就回去了,再買個嬰兒車,多浪費(fèi)啊?!卑謰尪紱]吱聲。我也訕訕的低了頭,我知道自己說了讓他們不高興的話,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法子,我和小肥在那兒生活的好好的,現(xiàn)世安穩(wěn)。 而后從湖的西邊轉(zhuǎn)了一圈,沿途就是那些橋,玉帶橋,練橋等。最美的是沿途那些開的美麗的桃花和梨花們?;赝麃頃r(shí)的路,仿佛到了桃花島一樣??赡芤?yàn)椴皇侵苣┑脑?,人并不是很多,寂靜的很。 回到家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下午三、四點(diǎn)鐘了。小肥在回來的路上就睡著了。把她抱回家,我也是夠累的了。躺在床上,跟她一起睡了。 睡得很累,做的什么夢,也忘卻了,心里一直想著一件事情,哪里就那么安穩(wěn)了。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讓云北把木子和豌豆約出來。說實(shí)話,我這個mama,做的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我虧欠他們太多,都不知道怎么去彌補(bǔ)。昨天逛街時(shí),給他們倆一人買了一件衣服,我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送出去。又或者說,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收。尤其是豌豆,我想,他在心里,肯定恨死我這個做mama的了。 周六那天,天也是挺好的,晴空萬里,藍(lán)的不像樣子。出門的時(shí)候,我還是稍作了打扮。畫了個精致的妝容,又挑了一件裙子穿上。雖然已經(jīng)過了三十五歲,可看起來還算是年輕漂亮。云北說,約在王府井的一家烤鴨店。到時(shí)候林家的司機(jī)會送兩個孩子過去,他處理完公司的事情之后,也往那邊趕。 我到那兒的時(shí)候,還算是挺早的。不到十點(diǎn)。等待是漫長的。我心里一直想著見到他們會是怎樣的場景,見到他們,跟他們說些什么話好呢? 是很漫長。 將近十二點(diǎn)的時(shí)候,還沒有來。我打電話給云北,想問他當(dāng)時(shí)是怎么約定的。云北好像很忙,電話沒有人接,我只有再耐心的等待。 其實(shí),這是一個包間,應(yīng)該是很名貴的地方,地上鋪著地毯,墻上掛著油畫,長的桌子上鋪著桌布,桌面上又放著新鮮的花。站在窗前,能夠俯瞰樓下的人來人往,和遠(yuǎn)處那間舞蹈教室里正在跳著探戈的男孩和女孩。生活就是這樣,就是現(xiàn)在的這樣。安靜,自然,仿佛嫻靜的水,婉約的云,沒有一絲的糾結(jié)和埋怨。 我是沒有想到,來的人會是他。 上一次見還是在什么時(shí)候,那些痛苦的記憶,誰都不想再記起,就是猜忌,試探,然后吵架。生活給我們上了很好的一課,如果你不去理解和珍惜,那就把你擁有的那一切都帶走,連帶著你的快樂。 他穿西褲,剪裁得當(dāng)?shù)囊r衫,套黑色的毛衣,然后是質(zhì)地精良的呢大衣。依舊是那么的衣冠楚楚,除了那更添的一二分穩(wěn)重之外。 事隔經(jīng)年,我覺得我們都可以坦然的面對彼此。但是僅此而已。 “孩子呢?” 他沒做聲,只是定定的看著我。 我覺得我今天在這里兩個多時(shí)辰的等待,可能是徒勞的,不如就走。反正后天回江城的車票已經(jīng)買好,見不到兒子,我也無所謂,我不是早就說過了,我這個做母親的,只能是破罐子破摔的活著,不然的話,我得內(nèi)疚死。 我拎著包走。 他站在門口,出去的必經(jīng)之地。 我覺得這么多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