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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見了沈越帶來的藥材等物,卻見每個都幾乎是稀世珍品,有那千年的人參,也有外邦船只運過來的昆布,都是拿銀子也極難買到的。 一時顧清越發(fā)覺得jiejie的話倒是有些道理,無緣無故,自己父親和威遠侯府原本也并不親近,怎么竟然送來這般厚禮? 當下顧清板下小臉,面上越發(fā)冷淡了:“沈家哥哥,這般厚禮,實在是不敢收下的,若是真?zhèn)€收下,少不得被爹爹罵了,沈哥哥還是帶回去吧?!?/br> 沈越卻只當他是童言童語,竟然抬手,摸了摸他的鬢角,溫和一笑:“你jiejie呢,可否讓我見見她?” 顧清搖頭:“jiejie這幾日一直侍奉父親,衣不解帶,輕易不見外人的。” 沈越苦笑,眸中誠摯:“阿清,你能否幫我這一次,讓我見她一面,我有話說?!?/br> 顧清垂眸不語。 沈越無奈,只好繼續(xù)道:“阿清,我是今日個聽說一個消息,有事兒要和你jiejie說。你也不必為我說什么,只對你jiejie說,有一件事,萬千重要?!?/br> ? ☆、第 52 章 顧清聽此話,這才勉強點頭:“也好,我只為你過去問問,可是我jiejie是否見你,卻是要看她的意思了?!?/br> 這邊沈越自然千恩萬謝了。 這邊阿煙聽說沈越非要見自己,略一沉吟,便道:“把他請過來吧?!?/br> 一時阿煙回去了花廳之中,一踏進去,便見沈越正盯著花廳中懸掛著的一副字畫,正看得出神。 阿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見那字畫恰是自己昔日舊作。 原來當年阿煙跟隨父親進宮,當時恰文惠皇后舉辦百花宴,令在場貴女吟詩作對,阿煙所做的那個詩句當時是驚了在場諸人,只被夸為燕京城第一才女。 如今掛在花廳之中的便恰是當年那一副,這顧齊修雖行事低調(diào)內(nèi)斂,可是有這么一個才貌俱佳的女兒,實在是想不炫耀一下都難受,于是便命人堂而皇之的將這副小兒拙作掛在這里了。 后來顧家敗亡,阿煙從家中只取了這么一幅畫回去,再無其他。 這么一幅畫一直跟隨著她,直到沈從暉逝去,她為了沈從暉喪事變賣家當,所賣之物便有這么一幅畫。 沈越顯然已經(jīng)感覺到她的到來,十二三歲的少年,生得已經(jīng)是風度翩翩,文雅秀美,轉(zhuǎn)身過來,靜靜地凝視著她,清澈的雙眸里泛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哀。 阿煙輕笑了下,淡淡地道:“沈家小公子,聽說你是有事和我說?” 沈越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 阿煙見此,笑意漸漸收斂,漠聲道:“沈家小公子,有事您但說無妨,若是無事,請恕我不能奉陪了,家父病重,尚需照料?!?/br> 說著這話,她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沈越卻一步上前,忽而扯住她的衣袖。 阿煙眸中泛冷,甩開那袖子:“放開,不然我便喊人了?!?/br> 可是這話剛出口,身后的那白衣小公子,忽而低啞地喚道:“嬸嬸?!?/br> 一聲“嬸嬸”,仿佛穿越了曾經(jīng)多少時光,就這么傳入阿煙的耳中,揭開了她心中塵封已久的回憶,驚起了多少波瀾。 阿煙的手輕輕顫了下,在袖子下面緊緊攥住。 沈越拽住阿煙的衣袖,低啞的聲音透著凄冷: “嬸嬸,我知道的,你還是我的嬸嬸??墒菫槭裁茨銋s要據(jù)我語氣那里之外?你對別人都能溫柔以待,為何卻獨獨對我這般冷漠?” 阿煙挑眉,唇邊扯出一抹冷笑,語音冷厲:“你是誰?又是在說什么胡話?我不懂?!?/br> 沈越凄聲笑了,依舊拽著阿煙的衣袖不放,卻是就此“噗通”跪在那里。 “嬸嬸。” 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重生一世,這個世間能讓他真心跪拜的,也能當?shù)闷鹚@一拜的,唯有顧煙了。 阿煙聽到那聲“噗通”,卻是唇邊之笑越發(fā)冷了: “論輩分,沈家小公子該叫我jiejie的,我這未出閣的姑娘,可當不起這等稱呼?!?/br> 沈越跪在那里,苦笑道:“到了此時此刻,嬸嬸又何必如此,依嬸嬸的性子,竟能待越如此冷漠,自然是嬸嬸心中有前塵往事,竟是同我一般了?!?/br> 阿煙默默地立在那里,眸中越發(fā)泛冷,卻是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和這個人,她實在是沒什么可說的。 并沒有怨,也沒有恨,有的只是疲倦。 她只是希望這輩子能夠不要再和他有什么牽扯就是了。 沈越跪在那里,緊緊扯住阿煙的衣袖,聲音里帶著幾分壓抑的顫抖:“嬸嬸,你問我是何人,我要告訴你,我是沈越,是那個被你照料了十年,與你相依相伴的沈越。是那個曾經(jīng)發(fā)下誓言,有朝一日一定飛黃騰達,定要讓嬸嬸得誥命榮華的沈越。” 阿煙艱難地搖了搖頭,唇邊扯起僵硬的笑容,低聲道:“沈家小公子,可是我不認識那樣一個沈越,真得不認識。我這沒嫁人的姑娘,也當不得別人的嬸嬸。” 她垂下眸子,眼眸余光掃向那跪在地上之人的白色衣擺,淡道:“你走吧,今日的事兒,我就當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沈越怔怔地跪在那里,望著她那纖細而冷漠的背影,眸中泛起迷惘和無奈,他低聲喃喃道: “我知道嬸嬸對我有千般恨萬般怨,可是那都是誤會,絕非出于我沈越本意。沈越便是肝腦涂地,也斷斷不會讓嬸嬸受一分一毫的委屈。可是事已至此,沈越并不愿去解釋什么。嬸嬸信也罷,不信也罷,萬請記住今日沈越所說。以后但凡嬸嬸有任何能用到我的地方,我必然是傾盡一切,也要為你盡力?!?/br> 說著這話,他終于緩緩松開了手中原本緊抓著的衣袖。 阿煙抽回衣袖,淡漠地掃了一眼身后跪著的小小少年,卻是疏遠地道:“我顧煙還不至于去求助一個十二歲的孩童?!?/br> 沈越聽此,苦笑一聲,慢慢站起來,凝視著阿煙的背影,低聲道:“嬸嬸,我知道你再也不愿意嫁給我小叔的,再也不愿和我沈家扯上一分一毫的干系??墒悄阋仓赖模雍脱嗤醪皇情L命之人,都是萬萬不能嫁的?!?/br> 他停頓了下,卻又以極快又低的聲音道:“如今燕京城中,我也看了一遍,一時也沒什么合適之人……” 他這話說到這里,卻被阿煙一個冷笑:“沈越,你這話,自己不覺得可笑?” 她這個往世的侄子,這個她一手照料長大的孩子,如今竟然開始替自己琢磨夫婿人選? 沈越低頭,輕嘆一聲:“沈越一心只為嬸嬸,嬸嬸以后便知道了?!?/br> ************************* 卻說這沈越離開了顧府后,上了轎子離去,他心中揣摩回味著剛才和嬸嬸見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