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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里?” 說完這話,她陡然意識到什么,忙停住話,蹙眉望著蕭正峰。 蕭正峰俊朗剛毅的面孔中現(xiàn)出一點(diǎn)難以言喻的神情,他轉(zhuǎn)過身,盯著顧煙: “你既然對我絲毫不曾在意,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阿煙這一刻,只覺得自己仿佛做了賊被人活生生捉住了一般。 狼狽至極。 不過她深吸了口氣,很快鎮(zhèn)定下來:“就是一件衣袍而已,蕭將軍未免看得太重了。” 蕭正峰低頭,淡道:“是,只是一件衣袍,不過那可是三十兩銀子的衣袍。” 他生來個子高大挺拔,阿煙雖在女子中也算是身量苗條的,不過此時(shí)他站在那里,逼視著阿煙,只讓阿煙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陰影下,無處可躲。 阿煙腳下微亂,后退了一步。 蕭正峰俯首凝視阿煙良久,終究嘆了口氣:“你心里也不是沒我,只是不愿意嫁我而已?” ****************************** 送走了蕭正峰厚,阿煙走出門,一時(shí)只覺得心里沉甸甸的,不過到底是問青峰: “綠綺怎么樣了,過去看看吧?!?/br> 青峰聽了,笑著道:“知道姑娘惦記著她呢,剛才我就讓小丫鬟過去看過了,說是今日白間大夫來過了,吃過了藥,又捂著悶了汗,倒是好些了。只是她如今聽說姑娘回來了,也不肯睡,非要坐在那里等姑娘呢。” 阿煙想起傍晚時(shí)分那蕭家老夫人來找自己的事兒,心下其實(shí)已經(jīng)明白了幾分。 當(dāng)下她卻吩咐青峰道:“我就過去看看綠綺,你先自己回房去吧,看著那幾個小丫鬟收拾下屋子,等下我回去恰好用晚膳,再記得……” 這邊阿煙還沒說完,青峰就笑了:“知道了,再記得,姑娘素日愛吃的燉豬手,總是不會少的。” 阿煙見她這般,也是笑了。 當(dāng)下阿煙自去了下人所住的跨院,那里一排的房子,綠綺便住了最靠東邊的那一間,走進(jìn)去的時(shí)候,卻見一個剛留頭發(fā)的小丫鬟正在那里陪著綠綺呢。 綠綺盤腿坐在炕上,小丫鬟幫著把暖爐遞到手里,又給她把那喝過藥的碗給拾掇起來。 阿煙推門進(jìn)去,關(guān)好門后,這才走到近前,卻見綠綺蔫蔫地低著頭,兩眸無神,頭發(fā)亂蓬蓬地收攏在肩上,整個人看著是前所未有的憔悴。 此時(shí)她見了阿煙,眸子里便開始潮濕了。 阿煙知道她有話要說,便吩咐那小丫鬟道:“你過去灶房里,讓她們做一碗瘦rou羹來,就說是姑娘吩咐的,給你綠綺jiejie補(bǔ)補(bǔ)身子。” 小丫鬟得了令,自然去了。 待這小丫鬟走了,綠綺一下子從床上翻了下來,低聲道:“姑娘,我騙了你,那個大夫,那個大夫……” 阿煙坐到榻旁,輕嘆了口氣道:“我知道,那個大夫根本不是你的遠(yuǎn)親表親,是不是?” 綠綺眨著淚眼,詫異地望向阿煙。 阿煙挑眉笑道:“他是蕭正峰的朋友吧?” 此時(shí)綠綺怔怔地望著阿煙,半響后嘴唇蠕動了下:“姑娘,姑娘你什么都知道?” 阿煙抬手,幫她將散亂的頭發(fā)輕輕梳理了下,溫聲道:“你就是為了這事兒,弄得把自己悶病了?還在這里哭哭啼啼?” 此時(shí)綠綺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確實(shí)是一整天了,暈沉沉的難受,想起自己欺蒙了姑娘,便覺得渾身都是痛,腦中也時(shí)不時(shí)浮現(xiàn)姑娘對自己的種種好,她幾乎被自己折磨得連眼睛都合不上了。 如今,姑娘這么一說,仿佛是再小不過的一件事罷了。 不過她低頭想了想,還是頗為不好意思:“姑娘,確實(shí)是綠綺欺瞞了你。” 阿煙望著她歉疚的樣子,一時(shí)想起蕭夫人說的話,不免輕嘆了口氣:“既然我早已經(jīng)猜到了,如今你既已知錯,還提這個做什么。” 一時(shí)阿煙想起剛才的事來,當(dāng)下也不瞞她,便將蕭老夫人所說的話一一道來。 綠綺聽得大驚,一時(shí)不明白這是怎么了,當(dāng)下越發(fā)歉疚:“姑娘,這原本實(shí)在是一個誤會,我對蕭將軍無半分意思,你也知道,我一心想去紅巾營,從來沒想過要嫁人的!” 阿煙低頭,淡道:“我和蕭正峰本就沒有緣分,如今出了這么一個誤會,就此了斷了也好?!?/br> 綠綺越發(fā)不明白了,茫然地?fù)u著頭:“可是姑娘,若是你心中也有蕭將軍,又為何一直對蕭將軍如此冷漠?” 她是沒有辦法明白的,姑娘的心思,有時(shí)候她真是不懂。 可是綠綺問完這話后,阿煙卻是一直不曾說話,阿煙只是微微側(cè)首,透過那窗欞,看向外面。 這仆人房中的窗欞,自然不可能如同西廂房一般用那罕見的籠煙翠碧綠紗來糊窗戶的。這有些年頭的窗戶,上面糊著的紙,應(yīng)該是有些年頭了,如今有些發(fā)黃了,外面那朦朧的月光照進(jìn)來,也并不透亮,只是籠上一層淡黃。 阿煙盯著那發(fā)黃的窗紙,一時(shí)有些發(fā)呆,腦中卻是想起了往世許多事,諸如在豆大的燈光下縫補(bǔ)的情景,又諸如一個人拄著木棍走在泥濘的雪地中的情景。 其實(shí)對于如今的阿煙來說,別人看著她,可真是最好的年華,擁有絕世的姿容和傲人的才思,錦衣玉食,受盡寵愛,這人世間的路,她才剛開始邁步,眼前是看得見的一片繁花似錦。 這樣的阿煙,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光鮮的外表和嬌嫩的容顏下,是一個歷經(jīng)滄桑的婦人,是一道猙獰的傷疤,和一雙粗糙不堪的雙手。 阿煙唇邊綻開一個輕淡的笑容。 她抿了下唇,終于用異樣的聲音對自己的小丫鬟綠綺說道: “綠綺,我自然是喜歡那蕭正峰的,像他那般的好兒郎,世間難見,我哪里能不喜歡呢。可是綠綺,你可知道,世間之情有千千萬,每一樣都重如泰山,唯有這兒女之情,我如今卻看得極淡,極淡……” 她輕柔的聲音猶如煙霧一般,逐漸有些飄渺起來,仿佛輪回轉(zhuǎn)世間的迷茫。 “我愿父親泰康安健老有所養(yǎng),我愿jiejie和弟弟能夠衣食無憂得其所依,愿顧家的每一個人都能夠平安一世,愿那些曾經(jīng)幫助過我的,我所牽掛的人,能夠得償所愿?!?/br> 她轉(zhuǎn)首過來,淺笑間有幾分恬淡和從容:“對于我來說,這世間之情,父女之情,姐妹之情,每一樣都并不比男女之情來得淺淡?!?/br> 綠綺從旁聽著這話,一時(shí)有些聽癡了。 阿煙彎下腰去,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軟聲道:“綠綺,你還小,自然不懂。也許以后你就會明白,這世間男女之情,到底是什么?!?/br> 綠綺仰臉,迷惘地望著阿煙,喃喃地道:“是什么?” 阿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