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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個上下,讓哪個姑娘為側(cè)室仿佛都不好,于是這婚事自然是成不了了。 然后呢,皇上為阿煙姑娘定下了和晉江侯家二公子的婚事,誰知道頭天剛定下,第二天就發(fā)現(xiàn)八字不合,只好作罷。 都說天子金口玉言,可是這金口玉言也有收回的時候啊。 至于那個八字不合一說,一般人自然是不信的,都知道不過是個借口罷了。至于真正的緣由,卻是眾說紛紜,一時之間說什么的都有。 其中一個自然是說燕王因?yàn)樾膬x顧煙姑娘,聽到這個說法,勃然大怒,于是跑去永和帝面前,以至于永和帝無奈之下不得不取締了這門婚事,只是因?yàn)楫?dāng)今文慧皇后病重,是以才不好賜婚。 而另一個流傳最廣的理由,卻是說晉江侯府的二公子啊,早有一個相好,卻原來是一個走腳大夫家的女兒。那位左腳大夫因給二公子看過病,當(dāng)時是帶著女兒進(jìn)來的,這么一來二去,就對上了眼。 這位二公子當(dāng)時是要娶這走腳大夫家姑娘的,誰知道晉江侯死活不同意的。晉江侯一共只得了兩個兒子,第一個兒子因?yàn)橐粋€勾欄院女子,就此喪了性命。第二個兒子,如今喜歡上一個不入流的小戶人家女,他自然是堅(jiān)決不同意。 那個阿煙姑娘聽說了這事兒,可真是恰好戳中了傷心事,被個太子傷了也就罷了,賜婚竟然賜了這么一個心有所屬的? 這胡記酒肆不過是個不入流的酒肆罷了,沽了幾個銅板一壺的烈酒,一群走卒販夫日常無事便在這里喝個酒圖個樂子,如今提起這些名門閨秀的風(fēng)流韻事,說得那叫一個有鼻子有眼。 言談間不免有些覬覦,嘿嘿笑著,說是這位阿煙姑娘也真?zhèn)€是可憐,接連許了兩個男人都是花花腸子的,還真不如跟了我,保準(zhǔn)讓她滿意。 這話說得就有些下流了,不過是喝醉了酒的胡咧咧罷了。可是一旁眾人都喝多了,竟然開始起哄了。 蕭正峰自然是對于顧煙許了晉江侯卻又作罷的事兒了如指掌,可是并不知道這其中還有此等緣由,更不知道的是阿煙姑娘竟然被如此議論! 當(dāng)時他就陰下了臉,徑自將馬扔在一旁,帶有釘板子的戰(zhàn)靴一步步踏入了胡記酒肆,每一步都把那胡記酒肆的地磚踩得咔嚓作響。 酒肆的小二倒是知道他的,蕭家的九少爺嘛,是個在外得了戰(zhàn)功的,此時見他就臉色不善,知道不好惹,當(dāng)下趕緊把個白手巾往肩膀上一甩,笑臉迎過來了: “喲,這不是蕭家的九少爺么,怎么也來咱這小酒肆喝酒了?實(shí)在是蓬蓽生輝啊,來來來——” 誰知道他話還沒說完呢,蕭正峰便冷沉沉地盯著那個口出狂言覬覦阿煙姑娘的男子,眸光如同淬了冰的箭一般。 頓時,酒肆內(nèi)的喧囂吆喝都仿佛凝結(jié)在那里,所有的人都僵硬地停頓下來,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眼前這個氣勢凜冽的威猛男子。 此時那個揚(yáng)言一定會讓阿煙姑娘滿意的男子,已經(jīng)臉都漲紅了,他只覺得周身都浸在了雪水里,冷得渾身打顫。 眼看著那個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的男子,他結(jié)巴著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蕭正峰沉默地踏上前,鐵鉗一般的大手徑自伸出,以猝不及防之速,就那么迅疾有力地捏住了那男子的下巴。 只聽咔嚓一聲,那個男子的上下顎已經(jīng)歪開了。 一時周圍的人全都呆了,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蕭正峰眸光凜冽,冷盯著那男子: “這就是管不住嘴巴的下場,不要讓我再聽到你妄議他人?!?/br> 說完這話,終于放開了已經(jīng)渾身發(fā)抖的男子,徑自踏出門去了。? ☆、第 65 章 ? 蕭正峰走出酒肆,牽著馬徑自往前走,沒走幾步,卻感到旁邊有人望著自己。他是行伍出身,早年習(xí)武的,但凡有些異動總是能敏銳地發(fā)現(xiàn)。 當(dāng)下他轉(zhuǎn)首望過去,穿過層層人群,卻見一個穿著玄衣的小公子正審視著自己。 他見過這個晉江侯府的小公子幾次,可是每次他都是白衣如雪,映襯得這小公子仿佛不似凡間之人。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穿黑色。 沉悶的黑色的棉袍套在他身上,有些格格不入,卻更有幾分異常的沉重感,仿佛這么一個病弱的小少年藏著多少心事。 蕭正峰虎眸微瞇,他可以感覺到,這個少年身上有著許多秘密,而那些秘密,仿佛阿煙姑娘是知道的。 可是自己卻無法探知,無法探知阿煙姑娘和這個少年之間的秘密。 當(dāng)這個少年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自己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這個少年,對自己很是熟識。 那是一種怎么樣的目光呢?昔年他和北狄第一武士對峙時,他曾在對方眼中看過同樣的審視。 那是來自對手的熟悉和評估,一種虎豹在搏斗撕扯前的帶著提防的打量。 蕭正峰冷笑一聲,濃眉微挑,用唇語道:有事? 遠(yuǎn)處的小小少年沈越,負(fù)手立在那里,輕輕笑了。 上一輩子,他付出一切,和這個位高權(quán)重的男人十年相爭。 如今這個男人對曾經(jīng)的前世一無所知,而自己卻是可以居高臨下地這么打量著他,揣度著他。 其實(shí)擁有前世記憶的他,已經(jīng)擁有了與天俱來的優(yōu)勢,他甚至可以憑仗著這一點(diǎn),在這只雄鷹尚未起飛之前,就此將他禁錮在牢籠之中,剪斷他的羽翼,掐死他一切高飛的機(jī)會,甚至奪去他的性命。 不過此時的沈越,卻不想這么干了。 他開始評估一種可能,一種這些日子以來其實(shí)一直在心中潛伏的可能。 沈越清澈的眸子滲透出復(fù)雜難免的情緒,他扯唇笑了下,用唇語回他道:想談?wù)劇?/br> 于是蕭正峰沒再說什么,牽著馬走出人群,這是鬧市,鬧市中也有從鄉(xiāng)下趕進(jìn)城里來的人,那些人的牛車牲口等都放在一處空地上。 這里充滿了摻雜著牛糞的奇怪味道,不過蕭正峰并未在意這些,他敏銳的眸光盯著這個前來的小少年。 他從來沒有對方年少便輕視了去。 事實(shí)上,在沙場上,有三種人是最需要格外警惕的,一種是女人,一種是出家人,還有一種是孩童。 因?yàn)檫@三種人,一旦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沙場之上,便一定意味著他們有超乎尋常之處。 兩個人相隔三丈,就這么打量著對方。 先開口的倒是沈越:“蕭將軍,我并無敵意?!?/br> 既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他就不會再更改主意。 蕭正峰唇邊泛起冷笑,卻是淡淡地道:“二公子所為何來,何不直接說來?!?/br> 沈越沉默了下,終于沉下眸子,用少年的沙啞聲音低低地道:“或許蕭將軍不信,不過我還是要說,顧家的三姑娘,對我有大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