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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來說話。 蕭正峰其實從昨日街頭的事便已經(jīng)知道,這未來的岳父大人心里怕是對自己藏著一股火呢,當(dāng)下跟隨著岳父大人來到書房里,高健的身軀在顧齊修面前卻是微低著的,神態(tài)間是越發(fā)的恭謹(jǐn)小心。 顧齊修呢,望著眼前這個沉穩(wěn)恭敬的未來女婿,卻見器宇軒昂氣態(tài)巍然,想著他在西北沙場上的功績,知道這是個能征善戰(zhàn)的主兒,從平時的表現(xiàn)來看,也不若一般武將那般缺心眼,竟是個精明能干的。當(dāng)下他心里其實也頗為滿意的。人說女婿如半子,他只得了那么一個兒子顧清,雖說如今顧清到底是以往成長了些,讓他沒了以前的不喜,可是如今年紀(jì)到底還小,根本撐不起家業(yè),也指望不得。 他縱然有門生若干,都會聽從他的安排,可那到底不是親兒子親閨女的,平時也倒罷了,可是遇到關(guān)鍵事兒,也不敢交心的。 如今有了這么一個女婿,卻是猶如左臂右膀一般,不免得意,想著將來定能如虎添翼。 可是欣喜之余,卻又覺得滿目蒼涼,渾身說不出的不舒坦,又仿佛有種無名火,總覺得想痛罵他一頓才好。 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女兒,嬌滴滴的長大了,轉(zhuǎn)眼間就要嫁給別人了,還是這么一個糙漢子。 如今顧齊修冷眼望著這未來女婿,居高臨下地道:“正峰哪,你們蕭家子孫興旺啊?” 蕭正峰忙答道:“是的。我父親兄弟四人,父親忝為最小。到了我這一輩子,共有堂兄弟十三人,堂姐妹七人,及至到了我的子侄輩分,更是枝繁葉茂,數(shù)不勝數(shù)。” 顧齊修點頭,其實他家中子孫單薄,如今女兒嫁到這么一戶人家,倒是心中頗感安慰,至少這樣女兒不必在子嗣上承受太多壓力。 不過他還是雞蛋里挑骨頭,挑眉道:“你家中人口眾多,目前都住在府里?” 蕭正峰對答如流:“因祖母尚在,家中伯父堂兄弟并子侄輩,便是有些已經(jīng)在外購置宅院,可是也都住在府中?!?/br> 顧齊修聽到這話不由皺眉:“如此一來,那豈不是人員眾多,彼此之間難免生事?” 蕭正峰乃是錚錚男兒,十幾歲便離家從軍,別說家中妯娌媳婦間是否有什么爭端,便是有,自然也是傳不到他的耳中。如今乍然聽到顧齊修這么說,卻是微愣,當(dāng)下答道: “這個倒是不曾有,祖母治家有方,家中諸位兄弟一向和睦?!?/br> 顧齊修點頭,其實是明白,這家族中媳婦眾多,哪里有不生事的,只是這蕭正峰一個沒成家每日在外駐守的單身漢,哪里懂得這其中道理。 是以顧齊修“咳”了聲,嚴(yán)肅地道: “阿煙這個孩子,因為自小她母親去了,我一直把她嬌慣得厲害。在我們顧家,眾人總是要讓著她些的。雖說如今長大了嫁人了,總是要學(xué)著懂事起來,可是她既是我掌心明珠,做父親的不想讓她被人錯待,更不想她受什么委屈。你們家人口眾多,婆媳妯娌怕是瑣事不少,等她嫁過去后,你還是要多多體諒她?!?/br> 蕭正峰聽此,鄭重地道: “岳父大人放心,當(dāng)日蕭正峰前來求娶之時,便曾說過,定將阿煙姑娘視若珍寶,絕對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的?!?/br> 顧齊修看他言辭誠懇,臉色這才勉強好了起來,不過卻又是道: “我顧齊修不才,可也是當(dāng)朝一品左相。說句托大的話,阿煙嫁給了你,也算是下嫁了。大丈夫生在人世,當(dāng)求取功名,以圖得一個封妻蔭子,方不枉來人世一遭?!?/br> 蕭正峰低頭,沉聲道:“是,岳父大人教誨的是?!?/br> 其實他心中也是明白,阿煙在顧家那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人兒,素日來往的是達官貴人,身邊侍奉著的奴仆也全簇后擁,過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 而蕭家枝繁葉茂,縱然有些祖產(chǎn),可是由于子孫眾多,也無濟于事,蕭家子孫也都明白,凡事還是要靠自己。而他蕭正峰如今雖屢立奇功名聲大振,可是在這燕京城里,也不過是一個拿著五十多兩銀子的武將罷了。 此時的自己,又能讓阿煙姑娘過上怎么樣的日子呢。 而阿煙姑娘那是千嬌萬貴的人兒,他卻是不能虧待的。 此時的蕭正峰心里已經(jīng)下定了個決心,這是一切都還未曾成型,自然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 阿煙這婚事雖然準(zhǔn)備倉促,可是倒也沒缺了什么,該有的禮數(shù)一樣都不曾拉下。到了這一日十八,是個成親的好日子,這是顧齊修和蕭家都測算過的,于是雙方約定了這個日子,按照禮數(shù)蕭家那邊便迎娶了阿煙過門了。 蕭家人口眾多,別說請速來交好的,便是家中兄弟子侄輩都能坐完八個桌子,更不要說燕京城里貴族名流,知道這是顧家姑娘的婚禮,也都到場了。除此之外更有蕭正峰素日的同袍戰(zhàn)友,因著這些日子閑散在燕京城,自然也全都來了。 這婚禮上自是熱鬧非常,阿煙早間只吃了三個喜餃,這一路上顛簸得肚子早已經(jīng)空了,如今也是硬撐著拜完了天地。拜完天地后,進了洞房,一旁的青峰才偷摸著給她拿了些點心讓她充饑。 之后她便靜靜地候在這洞房里,其間有幾個要過來鬧洞房的,都被房外守著的婆子給轟走了,朦朧中聽著那些婆子說道: “孫少爺們,你們也不看看這是誰的洞房,你家九叔好不容易娶了新婦,哪里是你們這個輩分能鬧的,還不趕緊出去,回頭少不得老祖宗要罰你們了!” 因把這群晚輩趕跑了,那些和蕭正峰同輩的都是早已有了娘子和孩子的人,年紀(jì)也都不小了,更是沒臉來鬧這洞房,是以這新房里倒也素凈。 阿煙便這么坐等著,一直等到蠟燭點了過半,才聽到新房的門開了,一個沉穩(wěn)的腳步走了進來。 蕭正峰是喝了些酒的,不過他酒量向來好,這點自然醉不倒他,此時他走進新房,卻見新房里布置得火紅溫暖,跳躍的喜燭躍動中,新娘子阿煙戴著紅蓋頭坐在榻前。因這紅蓋頭遮住大半,并看不真切,只能從那繡工精致的大紅喜服中隱約可見纖細柔韌猶如水蛇一般的腰肢。 蕭正峰摒退房中的眾人后,這才拿起一旁的秤桿,輕輕一挑,將那紅蓋頭揭下。 就在紅蓋頭揭下的那一刻,卻見燭火投射下的那層朦朧紅色中,女子容顏如玉,水眸含羞,嬌嫩柔媚,坐在那里咬唇輕輕望著自己,仿佛清晨之時綻放在天際的一朵藏紅花,猶自在風(fēng)中盈著露珠輕輕顫抖,等著自己伸手采擷。 蕭正峰呼吸微窒,怔怔地望著這個嬌媚的人兒,卻見她清澈的眸子中越發(fā)有了羞澀,就那么在自己的目光中緩緩低下頭去。 他深吸了口氣,壓